第84章 冤枉
一旁的戚正得令立刻便招呼人手，正在看热闹的汪有成心思转了一下忽然大声道：“大人放心，小人去将他捉来！”
说罢，他也不待赵林回应，将背着的包裹取下来塞到目瞪口呆的巩大士怀里，然后迅速脱光衣服，双手一撑便跳上了栏杆，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江里。
赵林也皱着眉头往那汉子落水处望去，只见滚滚的江水下面，一点人影也没有。
众人屏气凝神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汪有成突然在很远的地方冒出头来，距离早先跳船那人已经不是太远。
船上众人见状纷纷一片喝彩。
戚正也看的连连点头，同样都是水里讨生活的，他心中禁不住浮起也要同那汉子一较高下的心思。
他正看得起劲儿，吴广德已经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道：“大人说放小船下去追，你怎么还不去？”
戚正无奈，只得转身带人将小船吊下，划着小桨在近百人对汪有成的喝彩声中，仿佛一个透明人孤单的带着人向前划去。
远处，汪有成已经离逃走那人越来越近。
那人水性也是极好，一边游还一边回头对着汪有成破口大骂。
“掰开腚的狗杂碎！再过来老子两腿儿夹死你！”
“狗拿耗子的杂种，大江是你爷爷的澡盆子，想捉我？你怕是不知道怎么死！”
“狗东西，还追！要不要爷爷尿一泡尿给你喝！”
汪有成始终不应，他比对方更懂得如何节省体力留在最后时刻爆发。
双方便这样你追我赶，戚正他们也划着小船奋力朝二人靠过去。
终于，汪有成见时机已到，双臂一扒的同时双腿奋力朝后一蹬，整个人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飞速朝前面那人撞去。
那人果然也不是吃素的，胳膊肘一抡便朝汪有成太阳穴处击打。
汪有成水中一个侧身，已远远躲开。
他就那样不停的攻击又不停地闪避，虽一直没有重创那人，却也纠缠的对方不能脱身。
而在他俩身后，戚正驾驶的小船已经愈发逼近。
先前跳水的那个汉子终于是有点慌了。
“兄弟，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何必对我赶尽杀绝呢？”
“你看要不这样，我把这五两银子送给你，你放我一条生路！”
汪有成看着他道：“咱叫汪有成，在仪征码头小有名气。”
“你虽不认识我，但名头想必是听说过的，咱最好遇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你抢了咱兄弟的腰牌，还敢上这船上行骗，咱就得替大人把你捉住，狠狠教训！”
我听过你娘，狗屁的小有名气……那人态度诚恳道：“不瞒兄弟说，应征的时候我去晚了，否则我肯定也能选上的，实在是太想报效朝廷了，才不得已抢了别人的腰牌。”
汪有成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回去跟大人说清楚。”
那人瞥眼看了一下越来越近的小船，焦急道：“兄弟您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兄弟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可不能死在这里啊！”
汪有成不为所动道：“我看你就是想骗了银子，然后等到下个港口再跑！”
那人见汪有成实在是冥顽不化，咬牙暗骂了一声，然后一个扎猛子就消失在了江面上。
汪有成皱眉判断了一下，随即也低头往下一扎，只不一会儿，不远处就腾起许多的浪花，前面那人挣扎着要往上浮，刚一露头又被一股大力往下扯去，如此反反复复那人经受不住嘴里已经开始呛水。
戚正他们则是迅速将小船划过去，一根船桨伸出“咚”地往他头上一砸，那人白眼一翻，立马晕了过去。
直到这时，汪有成才从江水底下冒出头。他长舒了一口气，胳膊将那人脖子一环，拉着他漂浮着的身体径直往小船跟儿游去。
小船上的人齐心协力，先是将逃走那人死鱼一样软塌塌的拖上船，然后才伸手将汪有成拉了上去。
大船上的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汪有成则是半躺着靠在小船上一脸的傻笑，戚正心里感觉酸酸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悠悠道：“兄弟，你这回算是长脸了，叫什么名字？”
汪有成呵呵笑道：“咱叫汪有成，本就在仪征码头小有名气……”
戚正禁不住又撇了撇嘴。
大船上，赵林见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便转身往船舱走去。
吴广德则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轻声道：“公子，人抓住了如何处置？”
赵林道：“由你来审问，先搞清楚他上船的目的，是就为了骗安家银子，还是真想应征。”
“真想应征的话，条件附和倒也不是不行，只要关几天惩戒惩戒便可，我方才看他在江里水性还是不错的，以后可以调给戚正管。”
吴广德点头称是，赵林又道：“晚饭后将腰牌都收缴上来，逐个核对人员信息，看看是否还有这样的人。”
“是。”
……
“小人是真心从军的呀！”黝黑的船舱底下，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马再兴哭号着重复道。
吴广德在木桶里湿了湿鞭子，冷不丁地又是一鞭子下去，马再兴哀嚎一声继而嚎嚎大哭：“别打了，别打了，大人您让小人怎么说，小人就怎么说！我都认！我都认！”
“你娘的，老子是让你说实话，还能对你屈打成招不成？”
说罢，鞭子“啪”的一声又落在马再兴的背上，马再兴吃痛后打摆子似的跳了一下，嗷嗷直叫。
“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马再兴苦着脸道：“小人，小人……小人到底说什么呀……”
“你娘的……”
吴广德正要再打，通往上面的扶梯“咚咚咚”走下来一个人，对着他大声道：“哥哥，公子说不要弄出这么大动静。”
吴广德无语地看着来人，继而转过头恶狠狠地对着马再兴道：“听到没？公子的意思是你再不招，就不审了，悄悄把你沉在江底喂鳖！”
马再兴吓得一颤，传信那人却是连连摆手道：“哥哥，不是的不是的，公子的意思是不可屈打成招！”
吴广德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那人一眼，马再兴这边则是扯着嗓子哭号道：“小人真的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