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总管巡营（3）（求追读）

呼延通今日受了这么大的罪，图的是什么，还不是能够拜在辛永宗的门下，成为第二个韩世忠。

且不说辛永宗方才这些关怀举动，就算他冷言冷语，也赶不走呼延通。

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目光坚定道：

“如蒙辛总管不弃，卑职愿为总管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朝廷不会在意辛永宗如何整治麾下的将领，磨灭他们的骄气，也不会理会辛永宗将呼延通这样的低级军官收入麾下。

只要辛永宗不将那些个正将、副将当做自己的家臣即可。

这也是为何辛永宗与那些中级将领们不假辞色，却偏偏对呼延通以礼相待的原因。

古人讲究的是士为知己者死，上位者自重身份是好事，但应该礼贤下士的时候，就不必再端着架子。

辛永宗扶起呼延通，问道：

“我先前抽了你一鞭子，又让你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你难道不怨恨我？”

呼延通憨笑道：

“回总管的话，卑职只是一个队将，平日里那些正将、副将都不拿正眼瞧我，今日他们却都要看我的脸色行事，这等畅快经历，莫说是挨一鞭子，就是十鞭，一百鞭！卑职也甘愿受着。”

辛永宗拍了拍呼延通的肩膀，勉励道：

“记住了，你是我辛永宗的人，往后好好办事，总有一天，你无需再借我的势，凭着自己的地位，也能骑在他们的头上。”

呼延通备受鼓舞，因为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

队将怎么了，韩世忠在投靠辛总管之前，不也只是一个队将而已。

“总管教诲，卑职铭记在心！”

“行了，坐下说话，我还有话要问你。”

辛永宗说着，又问起呼延通众人在帐外等候时，有谁显得不耐烦，有谁又在背地里对他生有怨言。

这也是辛永宗为何要去鄜延军找韩世忠办这件事的原因。

辛永宗的嫡系泾原路第二将，如今尚在江南，现在京畿地区的泾原军，他并没有信得过的人，只能去找韩世忠。

但偏偏韩世忠不在军营，因此给到了呼延通的机会。

呼延通不是泾原军的人，由他来当自己的眼线，也不必担心他偏袒其中某人。

“回禀总管，今日八位将军并无一人流露不满，只是在卑职提及让他们去用膳时，有六位将军动了步子。”

“另有两位将军坚持要等总管回来，不肯离去。”

“那六人见了，便也折返回来，继续在太阳底下等着。”

辛永宗闻言挑起了眉头，好奇道：

“不知是哪两位将军。”

呼延通回忆道：

“卑职不知二人名字，但听有人称呼他们为庞正将，曲副将。”

辛永宗瞬间了然，原来是第三将的正将庞迪，与第十一将的副将曲端。

庞迪的名声，辛永宗自然听过，倒也是一员勇将。

前年，此人曾领了百骑与夏军数千人在山谷中狭路相逢，同行皆惧，请求避退，唯独庞迪跃马冲阵，所向披靡，众人受到鼓舞，随即跟上，仅百骑杀溃西夏数千将士，完军以还，无一人战死。

庞迪也由此入了童贯的眼，被提拔为了正将，在童贯领着一众统制官南下后，泾原路四名正将，便是以庞迪为首。

童贯虽然带了大部分的心腹南下立功，但还是留了部分亲信用以管理在京畿地区的各路兵马，即使事后不是什么大功劳，也是一份资历在那摆着，将来晋升，也有说法。

当然，庞迪不仅是一员勇将，更能下马安民，辛永宗就记得，此人在降金之后，主政地方，成绩斐然，金朝皇帝屡屡下旨称赞，史称：西人荣之。

即陕西之人以庞迪为荣。

甚至有一次，庞迪新往华州（陕西渭南）赴任，还未履职，就碰上了兵变，叛军捉了庞迪，却道：‘你为政一向和善，岂能劫持污辱。’

于是又把庞迪放了，不敢为难他。

今日庞迪的举动并不出乎辛永宗的预料，此人也算是童贯的门下犬马，称得上是半个自己人，当然不会拆辛永宗的台。

唯独曲端的态度，属实让辛永宗始料不及。

昨日不往辛府送礼，今日却这般恭顺。

但辛永宗又是何等人物，只是稍作沉吟，便知道了曲端为何前倨后恭。

当泾原军所有正将、副将都去了辛府，只有他一人没去，落在外人眼里，可能是他不附权贵，可落在辛永宗眼里，便是曲端轻视自己，必须得出手整他，否则何以威服三军。

故而，当辛永宗今日让诸将等候的时候，曲端谨遵号令，对于呼延通的提议也不为所动，不惧烈日的在帐外等候辛永宗。

就是想要借此告诉辛永宗，也是在告诉所有人，自己昨日不曾送礼，是因为性情使然，而不是对辛永宗存有偏见。

辛总管的军令，他曲端还是会无条件的服从。

‘真是一个聪明人啊。’

辛永宗暗自感慨道。

当然，曲端如果不是一个聪明人，也没能力在靖康之难后，有那么大的成就。

辛永宗原本是觉得曲端不能留在泾原军，但如今曲端当众表明了自己完全服从军令的态度，辛永宗也无需再拿他来杀鸡儆猴。

况且，曲端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要他真的愿意尊奉军令，辛永宗也乐得麾下能多上一名得力干将，只不过曲端野心勃勃，也不会被辛永宗真的视作自己的心腹。

二人只是上下级的关系，辛永宗利用曲端为自己奋战立功，而曲端也暂时蛰伏在辛永宗的羽翼之下，有朝一日，因功被调离了泾原军，才是他另起炉灶的时候。

只不过，这个炉灶还能不能支起来，在有了辛永宗的前提下，还是两说的事情。

辛永宗又问了呼延通一些话，眼见外边黑了，这才打发呼延通离开。

呼延通走出中军大帐，迎面见着一人，好似在帐外等候了一会。

此人身形魁梧，望之便是一员勇将，不是韩世忠，又能是谁。

韩世忠朝着呼延通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表示，在呼延通走后，韩世忠在帐外喊道：

“辛总管，韩五求见。”

辛永宗闻言，惫懒的应道：

“进来吧。”

韩世忠一进帐，便拱手道：

“总管孤身入营，今夜若是宿在军中，还请准许韩某在帐外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