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系统猎人童薇光
当医生在给林扉处理伤口的时候，年轻的女警问道：“你是说，是那个叫做何冲的外卖配送员袭击了你，用手指在你的腰间留下来这个伤口。”
“嗯。”林扉疯狂点头。
一旁的神秘少女夹腿而坐，看上去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询问，淡定得很。
女警蹲下身子，查看少年腰间的伤口，看向医生，问道：“这是能用手指或者指甲造成的伤吗？”
医生兴许是想起《僵尸先生》的桥段，笑了笑，道：“估计得僵尸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人类不具备这种力量。
那得僵尸才能造成这种杀伤力。
一旁的灰白发少女补充道：“那个送外卖的就是本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听着少年与少女的接连发言，女警抿嘴，憋住了笑意，道：“旧街的监控年久失修，我们没能查看到相关录像，你这个伤口，我们取样了…但就目前看来，我们只能把这次的事件当成民事纠纷…我明天一早会找何冲谈话。”
“行吧。”林扉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相信。
哦。
对了。
林扉认识何冲，一是外卖平台有配送员的信息；二是何冲在旧街当骑手已经有些年头，自然是有印象的。
在少年的印象中，那个人明明还不错的。
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待人还算友善。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子。
……
从橘子出来时，已然是夜晚十二点。
不管怎么说，这一件事暂定为顾客与外卖小哥的纠纷。
经过一番简短的问话，女警便是让两人离开了。
前脚走出门口，女警走了出来，严厉道：“林扉，你的监护人一个都来不了，我送你回去…对了，童薇光，你家住哪里？”
童薇光，这就是神秘少女的名字。
听到女警姐姐的话，童薇光脸上闪过一抹古怪之色，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不行，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你不是本地人，今年才15岁，连完人都不算，我必须送到底！”
18岁或者16岁经济独立的人，才算是完人。
林扉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女生只有十五岁，还以为她已经成年了，长相和身材都十分御，原来与自己同龄。
同一时间。
女警已经注意到童薇光的巨大背包，以及身上的脏兮兮，起了一点疑心。
童薇光暗忖不妙，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一个未成年人的背包客被逮到了，送去福利机构，联系家里人。
虽然以自己的能耐，随便就能逃走；但可以的话，不想惹麻烦。
灵光一闪，挽住林扉的胳膊，假惺惺道：“他是我的网恋对象，我是故意来找他，顺便南下打工。”
听到这话，林扉瞪大眼睛，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困惑。
童薇光将嘴巴凑到少年的耳边，低语道：“配合我！”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少女加大力度，手臂上除了疼痛感，还有强烈而柔软的挤压感。
在心猿意马的色心与惊魂甫定的恐怖双重加持下，林扉木讷点头，道：“嗯，她是我的网恋对象，特意来找我，我亲戚家里是做出租屋的，可以给她提供住处。”
恰好这一会儿。
一阵晚风拂过，掀起少女的短裙，女警不经意间扫到里面的真空，不由得吓了一跳。
现在的年轻人，太可怕了。
扶着额头，带着一丝剩女的幽怨，无奈道：“哎…”
2015年，高等教育普及率越来越高，但仍不乏一些完成义务教育后、直接外出打工的孩子。
没什么可惊讶的。
大约十五分钟后。
警车停靠在旧街路口，这片区都这样子，白天行人多，晚上变成停车场，双车道堵得死死的，车子根本进不去。
女警就送到这里，让两人赶紧回家。
灯火阑珊下。
直到远离警车，两人没有继续前进，而是走到旧街公园。
旧街公园，一个自建房的面积，大约80~100平方米，上面有一些老人活动器械、儿童专用的滑滑梯，以及单双杆。
看上去有些历史，锈迹斑斑，连同地面的水泥都坑坑洼洼。
哪怕一侧的白炽灯大功率运行中，仍旧掩盖不住其中的衰败。
童薇光一个轻盈的跃步，宛如神之一坐，坐落在单杠上，夹着腿，歪着脑袋，居高临下俯瞰少年，面无表情，朱唇轻启，不带情绪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吧？”
“嗯…”
别忘了这个女生没有基础装备，这个姿势下，过于暧昧，林扉只能偏过脸，不敢对视。
算了。
还是看看吧。
黑洞的吸引力真是可怕，连光都难以逃脱，少年的目光自然不例外。
“问，我一一回答。”
林扉的心理素质也就是初三学生水平，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直到现在心跳都在高速上没下来。
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是谁？”
“我的名字叫做童薇光，如你所见，是一名专门狩猎系统的背包客。”
林扉再次问道：“你是系统持有者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什么意思？”
“少年，在问这个问题前，你得搞清楚什么是系统。”
“是什么？”
林扉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正如无数小说作品的男主角一样，得到系统是天赐的，是被选中的人。
系统前期，帮助宿主变成人上人，甚至封王成神。
系统在后期会自动淡化。
谁会思考系统是什么这个问题。
童薇光看穿少年的想法，琢磨一会儿，一个黄色小灯泡在脑袋瓜子旁边亮起，回答…
“你有看过《寄生兽》吗？系统大概就是里面的寄生兽，只是不会第一时间夺取大脑，而是慢慢腐蚀你的心灵，控制你的身体，最后让你成为没有灵魂的傀儡。基本流程就是：入侵——同化——夺舍。”
一听这话，少年心头猛颤。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起初，系统只是让自己执行一些简单的任务、可能人畜无害，可能带点正能量。
慢慢的，系统发布任务的频率减少，带点饥饿营销的意味儿，冷不丁给你安排一个可怕的任务，让你身陷囹囵。
回想起何冲…
那个人已经失了智，愿意执行杀人任务。
林扉的系统没有到这种可怕的程度，但是迟早的事情。
“我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来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被系统选中的人并不是主角，都是有严重心理缺陷或者执念的人，不止你，应该还有很多系统使用者藏匿在世界上。”
越是千疮百孔的人，越容易被系统寄生。
闻言，林扉有点脸红。
最近半年，他一直都很自满，整个人非常膨胀，把自己当成主角；没想到恰恰相反，系统就喜欢找有心灵漏洞的人。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是时候把系统交出来了。”
“啊…！？”
童薇光原本空洞的眼神凛冽起来，“我的目标是摧毁所有系统，自然包括你的系统…正如我所说的一样，系统是寄生兽，在同化程度不高的前提下，哪怕是从身体抽离出来，本体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你能回归正常生活。”
曾几何时，当林扉差点被何冲杀死的时候，命悬一线之际，他的想法是——再来一次，绝对不要系统。
然而。
他是一个很俗的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听到要失去系统，不干了。
“不要！没有系统，我就是一个废物！我不要交出系统！”
陷入一个奇怪的自辩状态的少年，疯狂找论点，指着对方，道：“那…那你不也有系统吗？”
“哦，你说这个。”言语间，童薇光撩拨耳侧的秀发，露出一个银色的心形耳坠，
少女撩发...
少年狂...
光是这一个动作，足以让林扉怦然心动。
“系统是寄生在人的意识中的抽象存在，我有点特殊，将它转移到实体上…”
“那我能不能和你一样，将系统转移到体外？”
正常而言，系统只能寄生在生物上，尤其是智慧生物。
童薇光的能力有点特殊，可以将系统转移到体外。
“放弃吧，一方面是系统跻身于无机物上，那它就彻底丧失自主权，沦为一辈子的工具，换做是你，你愿意成为工具吗？另一方面系统需要的营养物质并不是食物与水，而是智慧生物的精神力，一旦维持这种关系，对于意识消耗很大。”
闻言，林扉望着这个女生那一头灰白色秀发，似懂非懂。
她这个姿态就是最好的反面例子。
“好了，我的解释到此结束，其实没必要解释这么多，反正你只要没有系统，那一切都与你无关…把系统交出来。”
然而。
下一刻，林扉声嘶力竭，道：“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