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boy-meets-girl
明明是人类的血肉之指，却宛如枪尖，破风而来。
本能在警告林扉一件事。
刺中要害，会死。
千钧一发之际，林扉极限躲开了，心脏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腰侧被划破，衣服连同血肉都撕开一个口子，流出不少鲜血。
“嘶！！！”
少年锦时，我们每个人都幻想过自己成为英雄。
如同龙珠里的孙，也如同海贼王里的王，与强敌进行厮杀，哪怕伤痕累累，依旧意志坚定，战斗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而现实是另一种画风。
就这么手指划过腰侧，一道不致命的口子，前所未有的疼痛感让林扉的眼泪、鼻涕和口水一并流出来。当场丧失思考能力。
在生物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尽管大脑一片空白，可还是做出正确的判断，一把手推开何冲，拼尽全力往街道的方向走去。
像这种时候，应该往人多的地方去。
望着林扉的仓皇逃窜的背影，何冲瞅瞅自己沾有血迹的手指，舔舐一口，喃喃自语，道：“因为系统告诉我，这一次的任务对象也是系统持有者，我都没有虐杀的兴趣，想着一击毙命，没想到被躲开了…”
想了一会儿，露出嗤笑。
就在这时。
系统再一次出声，“任务升级，一次可获得五个属性点。”
一听这话，何冲的理智几乎要消失了，他不是一个愚莽的人，自己此前手上已经沾上人命。
尽管现在调查方向轮不到自己，可再这么下去，很快会东窗事发。
他必须得到更多的属性点，变成真正的超人。
只要拥有绝对暴力，那就能凌驾于法律与道德之上。
“你死定了，小鬼！”
言语间，何冲戴上头盔，被系统支配的眸子变成猩红色，透过头盔的挡风板射出来，猎杀时刻来了。
是的。
多亏下午将剩余的点数用在速度上，林扉才躲开致命一击。
旧城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地方，总是一副垂垂老矣的姿态，学生群体与老人居多，没什么夜生活。
滴答滴答…
血液在滴落，林扉狼狈走在街道上，想要向人求助，却是见不到人。
这地方，一到夜晚，尤其是过了十点钟，根本没人出门。
由于刚刚对方的出其不意，手机也掉在地上，根本无法报警。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冲击从后面传来，林扉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下子就遍体鳞伤。
这根本不是被人撞了，像是被车撞了。
什么力量？！
何冲哂笑道：“追上你了！”
躺在地上的林扉头晕目眩，找不到南北，只知道浑身都痛，他强行睁开眼睛，望着一旁的男子，“为什么要杀我？”
“小朋友，不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你应该觉察了吧，我们是同类。”
“同类？”
林扉确实觉察到了，自己与对方都是系统持有者，否则的话，这超规格的力量是不可能存在的。
“别怪我，这是系统给我的任务。”
“不妙。”
“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挂掉。”
“我该不会享年十五吧，和女朋友都没有上垒，早知道这样子就不该要什么系统。”
后悔了。
再让他选一次，绝对不要什么系统。
为时已晚，万事休矣。
为了误导侦查方向，何冲不会使用任何工具击杀目标，一般都是徒手，十分血腥，“可能有点痛噢，你忍一忍，没关系的，忍一忍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
林扉的眼睛都在慢慢闭合，视野渐渐收窄，突然一个黑漆漆的影之大长腿闯入少年的所剩无几的视野中。
一脚踹飞何冲。
连同架在少年脖子上的死神之镰，一并踹飞。
林扉错愕道：“这是什么？影子变成的大长腿？”
“是的，这是我的影子。”
冷清得如同一湾死水的声音。
随着影子的回收，一个倩影走了出来，一双大长腿呈现30°分开，伫立在躺在地上的少年面前，恰逢一阵晚风拂过，扬起超短裙的裙摆。
映入眼帘的是——
这一日，人类首次观察到野生的黑洞。
“我明明都告诉你了，放弃系统，偏偏不听，现在招来杀身之祸了吧。”
闻言，林扉的瞳孔睁大几分，看清楚来者何人。
正是中午放学见过一次面的背包客。
一袭灰白色秀发，风中凌乱，宛如咖啡表面的拉花，形散神不散；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仿佛是一个重重的龟壳或者蜗牛壳，夹杂些许笨拙气息；一双骨感与肉感拉扯到极致的大长腿，又不失御感，似乎能驾驭世间万物。
纵使然然。
这一刻，林扉最想说的话，依旧是…
“你为什么不穿基础装备？”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少女背对而立，忽而回眸，眼神空洞，不带情绪道：“在公共洗衣房洗了，还没干！”
同一时间。
何冲已经缓过来了，对于半路杀出来的少女感到莫名其妙，以及不爽。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等等，你刚刚好像提及系统，你该不会也是吧？”
林扉也十分好奇，好奇这个少女的来历。
“你说对一半。”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
少女将一侧的秀发别在耳后，清冷而皎洁的月色下，一个银色心形耳坠焕发辉耀，歪歪脑袋，眼眸变得肃杀起来。
“系统，发动！”
其实…
从旁人的视角望去，几乎没有特效，就是耳坠闪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
可即便如此，在林扉与何冲看来，这都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
系统应该是寄生在人体之中，更像是一个抽象的意识，而这个女生的系统像是一个工具，附身在某一实体上。
下一秒，原本人畜无害的少女朝着何冲飞奔过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你不要太小看我了，我可是主修力量与速度的…唔！”
就在何冲自以为游刃有余的时候，少女一个超加速，宛如闪现般，出现在何冲面前，“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我都在你之上。”
在少女挥拳的一瞬间，地上的影子立了起来，也跟着一起挥拳。
平行的两发冲拳打在何冲脸上，强大的力量甚至让何冲面部扭曲。
一个半空中的720°回旋，倒在地上。
一击秒杀！！！
这一幕把林扉看傻了，上一秒仍然像是超人一样的何冲，下一秒就陷入宛如婴儿般的睡眠。
旧街。
深夜。
晚风。
路灯，水泥路，行道树，斑驳。
匍匐地上的狼狈少年，居高临下的神秘少女。
林扉就这么呆呆凝视灰白发少女，相较于满脑子的疑惑，竟然是中二思想占领上风。
这一定就是无数小说、动漫，以及电影所呈现的故事——boy-meets-girl
永远俗套，又永不过时的情节。
而这时。
少女显然没有心思配合中二少年的内心戏，转身，往倒在地上的男子望去，一边走，一边道：“排除系统，开始。”
却不料。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传来。
走神片刻，地上的人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