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愿意陪我下地狱吗
单一物质、趋近质点的载体。
乍听之下，毫无疑问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小饰品，奈何林扉是一个男孩子，哪来那种东西，没想到灰白发少女直接用自己的罩罩。
“这个算吗？”
基础装备，可不是质点。
疑惑之余，他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以后使用系统时的画面，应该学野原新之助用这个蒙住眼睛，还是学假面骑士绑在腰间。
大概是猜中少年所思所想，童薇光轻叹一声，伸出手，从罩罩的背部取出一个有些精致的黑色扣针。
“白痴，这才是。”
“噢！”
自然不是罩罩，而是后面的金属扣针。
接过扣针后，林扉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一半庆幸一半遗憾。
可恶！
我想象中的画面不可能出现了！
正当少年愤愤不平的时候，灰白发少女伸出手，摊开手掌，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林扉愕然：“什么意思？”
“赔我内衣！”
“...”
……
翌日。
这天正好是周六。
趁着假期，林扉带上这丫头到附近的旧市场购买衣服。
没办法，一方面是这个女生的性格很简单，很较真，说什么都要赔偿一件内衣；另一方面是她没什么衣服。
春日明媚，清风送爽。
林扉犹豫一会儿，将那个寄生着自己的系统的纽扣别在秀发上，一想到这是内衣的扣子，心情有些微妙。
少年的发型是很常见的微分碎盖，学校规定的极限长度，刘海正好到眉毛，左右不接触耳朵，后面不碰衣领。
发质偏软，较直。并不是那种男生常见的粗硬发质。
夹个发夹，露出一部分额头，倒也不难看，清爽些许。
童薇光借着话题，道：“你的系统能力很有趣，什么主题？”
林扉的系统主题——门扉系统。
专属技能，放在各种各种、五花八门的系统能力里，估计也是十分奇特的存在。
硬要说的话，只要对象不一样，萌生的技能是不一样。
与童薇光使用能力，那就是影子。
那与其他人呢？
“门扉系统。”
“骗子，上次骗我了！”
林扉翻了个白眼，表面上不在意，耳垂有些泛红道：“不然呢？你真以为我的是后宫系统吗？”
“讲真呢，我起初是信了的。”说到这里，童薇光那一张古井无波的脸庞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道：“毕竟…你不是好人。”
童薇光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她当初还真的相信少年的是后宫系统。
林扉：“…”
“你的执念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想要去了解别人吗？”
林扉不想聊这么矫情的话题，转移道：“明明是你的执念更奇怪，你为了消灭系统是魔怔了吧？”
“嗯，我们都是怪人…你的系统能力很像病毒，侵入别人的心扉，感受他人的情绪，窥探他人的记忆，使用别人的灵魂之力。我想，这也是我无法卸载你的系统的原因之一。”
被这个系统感染过一次，童薇光对它的驾驭力大大降低了。
这应该是无法消灭它的原因。
林扉有些不爽，自己的系统是病毒什么，有点过分了哈，可转念一想，又无法反驳，自己的固有技能，确实就是病毒。
又发出疑问：“我现在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系统寄生在人体内，与寄宿在体外，有什么区别吗？
童薇光组织片刻语言，解释道：“类似于本地程序与网盘，从前是双向交流，现在是单向，这意味着系统无法向你发布任务，无法突然对你说话，无法影响你，除非你使用系统。有一点需要强调，只要是使用系统，那都会有副作用。”
“那还怎么让系统升级，怎么让自己变强？”
终究是少年心性，对于变强有着一定的执着。
“尽管系统离体了，但你和系统其实仍然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哪怕是这一个瞬间，系统都在吸收你的精神力，继续存活。
至于变强，只要你的执念没有消减，系统都在自动升级，只是没有做任务来得快。”
说白了。
做任务，只是为了让你在任务过程中，以及完成任务后，产生一定的特殊情绪，给系统提供情绪价值。
哪怕不完成任务，这种情绪仍旧存在，只是进度没那么快。
做任务，只是加速。
不做任务，一样在成长。
“了解…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会像ACG作品一样，不断修炼，从而变强，没想到不需要特别修炼。”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林扉意识到有歧义，追问道：“差不多？”
童薇光想了一下，大抵是认为自己有必要与林扉说清楚，组织语言。
“离体后，系统的副作用分为两个。第一，在你不使用固有技能的前提下，只是解放系统，你的身体技能会大幅度提升，这个阶段的副作用是身体的负担，可以通过锻炼身体减轻，你的原生身体越强悍，副作用越不明显；第二，在你使用固有技能后，会产生特异性的副作用，因人而异，我的副作用是遗忘…”
林扉忧心忡忡道：“那我的副作用是什么？”
“我不清楚你，但相信你很快会弄清楚。”
整体而言。
林扉虽然不需要像热血漫画一样，拼了命修炼，但锻炼身体是必须的，还要深入研究自己的固有技能。
……
很快。
两人来到旧市场二楼的服装区。
这里的消费水平应该是垫底的，十分适合两人。林扉一个初三学生，穷光蛋一枚；童薇光是一个流浪的背包客，身无分文。
砍价是一门艺术。
作为一名市井之徒，林扉在砍价方面颇有造诣。
老板娘：“18块钱一件，30块钱两件！”
林扉果断道：“十块一件！”
“成交！”
两人砍价的画面，看得童薇光一愣一愣的，差点就要鼓掌。
人设上，这妞儿今年才15岁，看上去流浪至少两年，假如她是小学毕业后开始流浪，那其实没有任何生活经验。
从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三无少女。
与很多被二次元、网络小说，以及奇怪网站影响的初中生一样，林扉对于开后宫有着一定的期许。
不懂爱情的我们，往往以为多就是好。
这么一个少年，对于像童薇光这样子的美少女，其实会有一点点想歪。
本该如此。
可能是对她使用过一次固有技能，色心淡化不少。
这个女生，除了系统带来的强悍以外，还有一种独特的易碎感与厌世感，让人望而生畏。
离开服装店后，童薇光依旧面无表情，却不难看出步伐轻快不少，足下生风。
在高兴吗？
“高兴个什么劲？”林扉望着她脖子上的纱布，问道。
明明伤势都没好，这么高兴做什么？！
快于少年几步，有些面瘫的童薇光，忽而却步，蓦然回首，嘴角扬起一抹不协调的弧度，道：“好久没收过礼物，谢谢你。”
呆了一会儿，林扉反驳道：“谢毛线，都说了是补偿你。”
“嗯，第一件是补偿，第二件是礼物。”
确实是毁了一件内衣，但是你给我买了两件，一件是补偿，另一件是礼物。
“无聊，因为买两件更划算，我才买的。”
“谢谢你，我会珍惜的。”
“太较真了，一点儿都不可爱。”少年偏过脸，违心道。
面对扭捏的少年，童薇光没有任何态度，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总觉得这个女生特别简单、特别真实，好像完全没有受过社会污染一样，林扉起了玩心，试探性一句：“吃麦当劳？”
“真的吗？！”
眼睛冒星星，嘴巴流口水。
林扉：“假的…”
只见少女眉头紧锁，郁郁寡欢。
果然是个吃货，只有提及食物时、表情变化才会那么明显。
林扉没有请少女去吃麦当劳，穷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的脖子受伤了，不适宜吃那么上火的食物，万一留疤会很难看。
带她去吃了个过桥米线。
吃东西的时候，林扉正色道：“喂，薇光，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童薇光想了一下，直接道：“我暂时是希望留在这里，支持我留下来的理由很多。”
“你说说。”
“第一，我没钱了，虽然我一直都在流浪，但经济困难的时候、会在一个地方逗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
“第二，本省是南方大省，我觉得自己要找的系统持有者就在这里。”
“第三，我要对你负责…你的系统有点特殊，我想要再观察一下。”
光是最后一个理由，林扉就无法拒绝她留下来的请求。
想了一会儿，林扉问道：“你要住在我家吗？”
童薇光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还是习惯流浪，习惯风餐露宿！”
“你倒是好好待在我家！”
这不逆天吗？
又要离自己很近，又要流浪，那不就是旧街的流浪少女！每天晃来晃去，自己见到了也会不舒服。
童薇光勉为其难，道：“那行吧，我睡在你家阳台。”
“你对于睡在室外到底是有多执着？！”
灰白发少女之所以这么喜欢露宿街头，估计是回忆里那个女人说过的话——离远离家的方向走。
“很执着。”
“算了，先这样吧。”说到这里，林扉摘下别在刘海上的纽扣，似乎想到什么，中二道：“说起来，我们是同类了，要不要组一个队伍，一起消灭系统！反正你一个人狩猎系统也不容易，需要一个伙伴吧？”
其实。
少年的想法并不复杂，就是与很多中二病一样，一下子得到力量，自以为是特别的。
却不料。
童薇光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尽管嘴角还有油光，可眼神凛冽。
“你，愿意陪我一起下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