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人意料的载体
月色撩人，夜色静谧。
本该是远赴梦乡的好时机，少年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
“你怎么不睡？”
听到床边少女的低语，犹如恶魔的呓语。
林扉眼巴巴望着童薇光，道：“童…”
“你喊我薇光就好了。”童薇光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总是古井无波的样子，根本不纠结一个称呼。
“薇光，不是我矫情，而是正常人都不可能睡着的吧？”
试想一下，床边有一个白毛美少女藏着一块板砖盯着你睡觉，谁睡得着？！
美少女+板砖，怎么想怎么奇怪？
童薇光没什么耐心，眉头一挑，额头青筋抽搐，形成一个二次元经典生气符号，举起板砖，“别浪费时间了，还是一拳打爆你的头！”
“别别别！我真睡不着，你就不能想一想别的法子吗？粗暴的反面…例如温柔一点什么的。”
“说得更直白一些。”童薇光不耐烦道。
她是一个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上完的人，几年前起就开始流浪，待人接物什么的，差得很。
林扉眼波暗流，无耻道：“膝枕，哄我睡！”
童薇光犹豫一会儿，没有拒绝。
于她而言，少年曾经救过自己一次，还收留自己住在这里，两份恩情加在一起，就这么用搬砖敲他确实不太好。
她，也不是什么恶魔。
只不过。
尽管童薇光不谙世事，可女性的天然矜持是有的。
让一个认识两天的男生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她其实没那么能接受。
“只是特例一回，你要是还睡不着，那我只能采取最后的措施，物理催眠。”
林扉嘴上喊着“OK”，心中骂道：物理催眠？
于是乎。
就这么躺在童薇光的大腿上。
少年已经有女朋友，但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一方面是自己并不介意开后宫，另一方面是自己没多喜欢温静怡。
好吧。
还是有点内疚。
人渣的本愿，到底是什么？
童薇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十五岁，一米七的个子，总是面无表情，帅到极致、反而显呆，拥有奇怪的帅呆二象性。
那一头灰白色短发为她增添独特性，隐约有着一种易碎感。
被这么一个美少女膝枕，本该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唯一遗憾的是，她的身上没有正常女孩子的香味儿，她是一个流浪多年的背包客，洗澡去公共洗手间，洗衣服去公共洗衣间，估计都没放洗衣粉。
“薇光，你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童薇光不太能理解这个问题。
林扉仰望着少女，重新组织语言，道：“应该问，这一趟旅程的终点是哪里？”
“一开始的时候，我之所以会出门流浪，只是想要消灭一个系统持有者。
在这一趟旅程中，我意识到这个世界存在很多系统，遇上各种各样的系统持有者，有好人，有坏人，有不好不坏的人…但是，无一例外，他们在系统的驱使下，最后都会沦为系统的傀儡…
我的系统有点特别，专门消灭系统的系统，这让我不禁在想，这是不是我的使命…
旅途的终点，可能是创造一个没有系统的世界。”
其实…
当林扉使用特殊能力时，窥探过童薇光的内心世界。
这个女生是为了复仇才离家的，为了杀死一个系统持有者。
“哦…”
林扉还是很舍不得自己的系统，但既然这个女生都这么说了，加上这几天的遭遇，那自己就放手吧。
望着大腿上眼巴巴的少年，童薇光长叹一声，短暂的思忖，默默哼唱一首《500 miles》。
本来完全没有睡意的少年，在少女的歌声中，悠悠睡去。
再见了。
我的系统——
正当林扉带着一丝释怀、沉沉睡去之际，约莫过去半个小时，一阵惊讶的声音将他从梦中惊醒。
“为什么会这样子！？”
“唔，怎么了吗？”林扉睡眼惺忪，疑惑道。
只见童薇光的影手上捧着一个散发着黑芒、类似于缩小模型的门扉，道：“系统离体会消亡，而你的系统离体后，仍旧与你藕断丝连，甚至在摆脱我的控制…等等，是因为你对我使用过专属技能吗？”
对的。
就是那一次钻进童薇光的心扉，与灰白发少女产生过连结。
它对于自己的系统天敌，似乎有免疫力。
要抓不住了，它要归巢。
所谓归巢，其实就是重新回到林扉的体内。
一听这话，林扉表情复杂，喜忧参半。
仿佛是在注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良久，他注视着童薇光，语气坚决道：“我还是无法割舍系统，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无力，什么都改变不了，有了系统，首次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改变些什么；一向都觉得很迷茫，完全找不到方向，有了系统，我至少有一个方向。把它留下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林扉，相信我，你会后悔的？”童薇光空洞的眸子散发些许寒波。
“后悔？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
比起后悔，更害怕什么都无法改变。
没有系统的话，凭借自己的意志，什么都改变不了。
没有系统的话，自己这个迷茫少年，根本不知道应该前往何方。
少年一直都有一个奇怪的观念：我必须擅长点什么，否则的话，永远不值得被爱。
童薇光凝视少年，思忖片刻，催促道：“赶紧找一个载体，容纳你的系统。”
事实上。
童薇光不是真心让林扉的系统回去，纯粹是没办法，谁让这家伙的系统有点诡异，与自己结合一次后，竟然产生免疫力。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少年摸不着头脑。
载体？
容纳？
童薇光偏过脸，撩拨一下耳朵上的耳坠，介绍道：“我把我的系统装在耳坠里，你的系统不能一直这样子，放着不管的话，又会回去你的身体…不能让它回去你的身体。”
原计划是消灭这个系统。
情况有变，改为离体。
林扉似懂非懂，问道：“用什么载体好？”
“越坚固越好，最好是金属物品，不容易损坏的东西。”
“明白。”
作为一个现代都市人，林扉难免俗套，第一时间想到手机，却是被拒绝了。
童薇光补充道：“手机太大了，零部件太多了，最好是细微的单一物品，越趋近质点越好。”
“越趋近质点越好，这么讲究吗？”
“就是这么讲究！”
下一秒，林扉望着童薇光的耳坠，有些恍然，无奈道：“我一个男生没有那种精致的饰品。”
“我不管你，赶紧的！”
“快快快，我能感觉它想要归巢。”
一听这话，林扉不由得一额头黑线，“归巢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一时间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东西。”
不是不想找，而是真的找不到。
就在这时。
少女手中散发着黑芒的物体逐渐颤抖，隐隐约约要往林扉的身体飞去，嗯，它是想要回去林扉的身体里。
一旦让它回去了，下去再找出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系统，就是一个种子，会成长，会变化。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下一次会戒备的。
眼瞅情况不对劲，童薇光急中生智，当着少年的面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将自己的罩罩摘了下来，将系统固定在其中。
“完成！！！”
这...可真的是出人意料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