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大明,从南京登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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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却看文武愁犹在

深夜,蛤蜊港外卷起海浪和海风,虽然将门窗紧闭,朱松还是能在房内嗅到一股不想闻的海风味。

朱松在桌边看着带出来的塘报题本抄录件,很快就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借着烛火,能看到门外有两个人影在晃动,朱松开口问道:“是钱卿么?””

门外两个人影在烛火照耀下再次晃动了一下,随后朱松就听到答话:“是我。”

朱松便应答:“且进来吧。”

于是钱谦益前脚进入,朱成功后脚将门掩上,二人就来到了朱松桌前。

朱松将四月二十九日史可法从泗州写的奏疏看完,转头朝着两人问道:“黄蜚睡下了么?”

钱谦益点头应答:“虽见其人仍有着诸多疑虑,但已然住下睡了。”

朱松点头,钱谦益又继续说着:“淮上和淮安的事情,臣也已经细细问了清楚。除淮安周遭有驻扎三千真鞑外,清河、桃源、徐州、萧县等州县都只是设了伪官乡勇,还有些在城内为非作歹的鞑子,倒是和将军出来的时候计较一致。”

朱松露出放松且感激的表情,看着钱谦益:“有钱卿在最好,许多繁文缛节的事情都不需要我来折腾了。”

钱谦益没有丝毫居功的意思,连忙说着:“臣年老昏聩,也就只能做些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可是将军,臣还有一事不解,依眼下来看,东虏无备,淮上用武自能建大功,为何要执拗于眼前之敌?万一打草惊蛇,岂不是功亏一篑?”

甚至上,就连朱成功都有些忧心地开口:“臣也是这个顾虑。眼下御营士气并不高昂,若是损兵折将,以至于淮上之事都寸步难行,反而就得不偿失了。”

朱松稍加思考,还是冷静说道:“又不是去攻淮安州城,总得要给御营的将士们一次磨炼的机会吧?寻一处巢穴捣了,咱们御营好歹有万余人,十倍于敌,便是剿灭起来,也算轻松,还能克复一下怯战的心思。”

实际上,钱谦益自随朱松离开南京以来,便是百依百顺,而且朱松的方略虽然大胆,但总算有点可行性的,虽说是自己想要入阁的心几乎遮掩了一切,但是在这件事上,还是保持了一丝理智:“可是皇上,臣以为哪怕是数百真鞑都不可小觑。”

随后钱谦益给朱松讲了南京士人圈子里中流行甚广的故事,都是说着东虏战力如何吓人的内容。

朱松听完登时无奈了起来,问着钱谦益:“那钱卿的意思?”

钱谦益答得滴水不漏:“臣已经细细问过黄蜚了,周遭三十余里有一处乡社,盘踞了数十个鞑子,将其中人一并剿灭了,也能圆了将军的心愿。”

朱松愈发无奈:“都到了这里了,想回去都难,还如此小题大做,不就露了怯给鞑子看笑话吗?”

钱谦益却没有回朱松的话,看起来倒像是自顾自说着:“最好还是慎重些,御营的军士也没见过这许多鞑子。虽说在咱们有一万五六千之众,可也有四五千是辅兵。而且好不容易练出来的精兵甚是精贵,哪怕是折损了数十人,都是得不偿失...”

最后钱谦益还尤为强调着:“就算要去,也得让御营将士们全副披挂...”

朱松不禁打断:“按钱卿的主张,总不能再扛着几门炮去吧?”

钱谦益又退回到最初的论点:“要鼓励淮北忠义,走淮上破敌更能见功。根本没有必要孤身犯险,消灭几十上百蛇虫。”

朱松不由也笑了起来:“钱卿,有的话不是这么说的。之前我们在江南,不见不闻自然可以装聋作哑。眼下都见得百姓如此,还再装作无事发生,那我便是真的药石无救了。”

钱谦益肃然,朱成功也作揖,朱松沉吟了一下还是说着:“眼下找个巢穴捣了起码有两班好处,给军中低迷的士气做个鼓励,给御营的兵士壮壮胆子这就不必说了,还有一点也能打疼下鞑子,总得让他们吃着欠,做事才不会那么放肆,就能稍微多救得一人了。”

钱谦益拱手称是,几人又聊了下明日如何进军带多少人马出去等等情形,说了小半个时辰,都回到各自房间去睡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谁都不能例外。

饶是朱松作为现代人,在电视和游戏里总算看过点打打杀杀,躺在床上仔细思索着钱谦益的话,想来想去,居然也有些后悔了起来,万一真将一小处鞑子消灭了,会不会引起鞑子的报复呢?

而打五六百个鞑子,又会不会真如钱谦益所说,反而不利?

陷入无边无际的想象中,朱松便是一整夜都睡不着了。

到了清晨,鸡打了鸣,几人整肃了装备,又喊着军士们从老百姓的房子中出来,花了许久时间。

最终朱松还是敲定了去处置那个盘踞了几十个鞑子的乡社,黄蜚脸上的表情失望又带着些庆幸,几人商议过后,便将消息公之于众。

听闻只要打几十鞑子,御营的将士喜不自胜,朱成功很快就点足了三千精锐,还有两个蛤蜊港本地的守军也跃跃欲试加入了进来,众人脸色都露出了难得的轻松。

每人绑好一块红布袋在手上以作区分后,很快就由就由黄蜚和几个家丁在前,往那处乡社开进去了。走在路上,脚步声和马匹的嘶鸣交错,还有衣甲上碰撞发出的哗哗声,更是让大家安全感十足,甚至在行军中时不时有些许喧闹声传出。

日头渐晒,总算是赶到了那处乡社外大概十余里的位置。朱成功一边让众人就地休息,一边赶紧派出斥候和黄蜚的家丁一起去乡社内探查。

众人有说有笑,甚至都没怎么隐藏踪迹,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看得从乡社方向有一人狼狈逃了过来,满脸的张皇无措:“不得了!不得了了!根本不是几十个鞑子,起码有好几百个,还有炮!鸟铳、佛郎机、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他们几个腿都吓软了,还在慢慢往回走...”

旋即凑过来听消息的人全都乱了起来,就连朱松都不能免俗。

朱松‘嗡’地一下脑子空白了起来,赶忙问道:“惊动了鞑子吗?”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没有,没有,倒没被发现,这伙鞑子只是做着集结,要将乡社烧了,撤离...”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在喊“逃啊”了,可怜朱松当了一年正经皇帝,却从未见过这般乱局,内心闪过千百个想法,想稳定军心,到了嘴边却说不出一个词来。

正当此时,朱成功一把把刀从腰间拔了出来,大声朝着人群吼道:“不要乱了!”

朱松这才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表情极其陌生且凶恶的朱成功护卫在自己身前。

朱成功五官都狰狞开来,奋声大喊道:“难道到了这里,要装作无动于衷、逃命去了便是吗?!跟着本将冲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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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虏入犯,连破数十城,无敢撄者。

孙总督传庭亦云:“我麾下百战兵,为流贼望而胆落者,遇东虏辄股栗。”

偶一日,与北兵隔河相望,我兵詈云:“吾淫若妻女。”

东虏大笑,驱营中妇女百数十出,皆红紫成群,指与我兵曰:“此若辈妇女,尽为人淫,反欲淫人耶?”

语未毕,以数十骑浮渡,我兵数千皆走,如失魂魄,蹂践死者甚。——南京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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