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噩梦重现
想要快速恢复，总是有代价的。
“生命”途径的超凡者，让别人快速恢复的代价，就是转移自己的灵能，转移自己的生命力，来达到让对方最快恢复的效果。
“光明”途径的超凡者，让别人快速恢复的代价，则是以圣力作为火把，点燃对方作为木柴的生命力，以部分依靠“神恩”，部分透支生命力的方式，使别人达到恢复的效果。
而对于以魔能作为力量来源的超凡者们来说，他们恢复魔能的手段很多，但疗伤自愈却是个天大的难题。
因为在三种力量来源（灵能、魔能、圣力）中，魔能天生拥有着最强的破坏性。
这也让南境的超凡者们，在低序列时虽然拥有更强的进攻能力，但恢复能力却极其有限。
对于这点，无论是理查德，还是艾琳和鲍德温，都足够了解。
而当两人感受到出现在这地下洞穴里，理查德的气息时，她们只觉得有些窒息。
好不容易干掉了四批敌人，然后从第五批敌人的包围里逃出来，接着就碰到了第六批敌人。
一个，但是实力水平是序列七。
那个瞬间，哪怕是以艾琳的心智之坚韧，也难忍心中生出的怨愤。
她已经遵守了天道意志的规则，也抓住了一切在规则下能够改变自己的机会。
可到头来，还是要在围追堵截中，被序列七的超凡者终结生命？
为何天道意志如此不公？
她还没来得及改变基特城里大家的结局。
她还没来得及见到夏恩。
她不想……在这里结束。
“艾琳小姐。”鲍德温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少女耳边响起，让她勉强从失神中恢复过来，“那个序列七的家伙，状态似乎不太对。”
艾琳下意识看向鲍德温，却看见对方只是小心收敛着脚步，向那道序列七的气息继续前进。
少女下意识想要拦住对方，但最终却只是跟了上去。
而当转过通道，来到其尽头，见到了那辉煌明亮的来源时，艾琳和鲍德温都怔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这里陈列着难以尽数的铁笼，每座铁笼之中，都关押着一只枭兽。
有些枭兽看起来还维持着生命，但已经委顿至极，基本上只有进出气的份。
有些枭兽则已经身体干瘪，软倒在地上，没有了生命气息。
而她们刚才感受到的序列七的气息来源，一名身穿学者袍的中年人，正持着一件前端细长，形如漏斗的超凡物品。
他将“漏斗”的前端扎进枭兽的身体中，露出残忍中带着些期待的神情，然后便凑近那漏斗物品后端的收集口，长出口气，贴近过去。
下一刻，这中年人用力吸气，眼见着他的身体缓缓膨胀开来，仿佛要直接被撑炸一般。
与之相对的，就是一股数量不小的魔能，不受控制地从那枭兽的身体中被抽离而出，直接被吸入进中年人的身体之中。
动作循环往复了不过两三次，一只原本体型称得上雄壮的枭兽，便彻底干瘪下去。
不再有任何的生命气息，甚至连魔能，也只有残留在体内的星星点点而已。
而这中年人的动作并未随着枭兽死亡而停下。
他只是站在原地，感受了片刻，然后明显表露出了不满，“看来这些枭兽还是只能提供魔能给我，想要生命力，还得向人去要。”
“幸好之前从基特城回到这里的时候，还顺手从收容院抓了几个小孩出来。”
“希望这些小朋友，能带给我足够把伤养好的生命力。”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多少愧疚，也没有多少欢愉，仿佛从孩童身上汲取生命力，就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行为而已。
听到这句话的鲍德温下意识就要去看艾琳，却只发现少女定定的望着不远处，眸光明显散开，身体有了不住的颤抖。
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噩梦。
“艾琳小姐……”她焦急伸手，想要将艾琳唤醒，却依旧只是徒劳。
……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记忆里的艾琳站在收容院前，推开大门，惊愕地看着里面本该活蹦乱跳的孩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他们还活着，但只是双目圆睁，僵硬地望着天空，连半点活力也没有残余。
“艾琳姐姐，你快走，不要进来！”
不远处，一名身着白金色修女服，有着黑色披肩发，发尾酒红的少女，见到艾琳就要推门进来，赶忙用一块布蒙住了口鼻，有些踉跄地冲到收容院门前，趁艾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收容院大门给重新关上。
“艾莎，打开门让我进去！”终于反应过来的艾琳想要再次推门，却只听到大门被上闩的声音，“大家都怎么了？为什么前两天都还很好，今天就变成这样子？！”
“我就是出门两天，去外面给大家找吃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圣教的进攻让北境的王室，政府，军队和民众都乱了方寸。
基特围城时期，虽然有卡莱斯坐镇基特城，这里依旧还能在匪贼的围攻下坚守，但粮食不足的问题很快便显现了出来。
尤其是对于收容院这种平日没有收入，更多时候只能靠救济才能养活孩子们的地方。
所以，对于已经成为超凡者的艾琳来说，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能稍微方便地为收容院获取食物。
但……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外出寻找食物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艾琳姐姐，你走的这两天，之前好几天天一直没见的佩里亚回来了，她说有个好心人看她有点生病，所以留她住了几天，还给了她不少吃的东西带回来分给大家。”
“佩里亚回来的第一天晚上的时候，大家的身体就已经开始不舒服了，可我和温妮妈妈还以为是大家饿的时间太长，一下子吃了东西，没有适应。”
“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看见赖特和科尼亚额头滚烫，开始说胡话，布林和卓尔斯脱光了衣服，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乱跑！”
“甚至都没有一个上午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艾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对不起，艾琳姐姐，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没有……照顾好大家……”
少女的声音哽咽，其中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强自抑制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