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来乍到
笃笃——
轻轻叩响二楼房门，门外挂着烈阳教会送的红边挂历，还有各类小太阳挂件，看得出来怀特先生常去教堂祷告。
开门的男人身着略显陈旧却被精心打理过的深色西装，头发规整地梳向一侧，微微泛白的鬓角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流痕。
是个帅老头。
“怀特先生，我们是三楼新来的住户，特地来和您打个招呼。”
“欢迎你们，我的邻居。愿烈阳的光辉照耀你们的生活。”怀特微微颔首，在胸前比划火焰纹章。
不，我想烈阳应该不会愿意眷顾我，否则那至今未知晓姓名的牧师灵魂恐怕得不到安息。
肖烬心中吐槽一句，面上挂着和煦笑意：“看得出来，您是位虔诚的烈阳信徒。”
“当然，在这光辉之滨，遍地是烈父的信徒，要我和你们说说烈阳的温暖与力量吗？”
完全没给肖烬二人回话的机会，怀特拉着他们开始讲起教义
“烈阳高悬于天空，赐予万物生机。它的光芒驱散黑暗，让邪恶无所遁形......”
在被怀特硬控数分钟后，肖烬终于逮到机会，以家里门没关为由，逃离了怀特的传教。
与第一位邻居的见面，以二人的仓皇逃窜告终。
肖烬莫名对是否该拜访四楼的住户也升起分犹豫。
想了想还是咬牙迈步，初来乍到总归不能失了礼数。
在敲门等待了几分钟后，无人应答，他有些怀疑人生。
“看来今日不宜拜访，哥哥。”
“也许只是人不在？”
海娅没好意思和他说听到了房间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
一次闭门羹显然无法影响肖烬的心情。
此时他正倚靠在阳台躺椅上，借着落日余晖，翻阅着《夏玻利利传记》。
这些天对传记的研读从未停止，阅读进度已经来到30%，虽然再未触发可学习的技能。
倒也让他对夏玻利利的生平有了些许解读。
「因诽谤罪而被挖出双眼，随后癫火之祸便从空洞的眼眶中蔓延开来。」
书中记载的夏玻利利是个罪人，是招来癫火的源头，他诽谤，他说谎，他丧心病狂却面带微笑。尽管他所处的时代已经无从考据，但显然距今十分遥远。
他真的还活着吗？
一念及此，黑黄的火焰攀上全身，炽热的灼烧感让肖烬浑身抽搐。
嗬嗬——
待回过神来，冷汗打湿后背，海娅正握着他不断颤抖的双手，试图安抚。
【注意！理智值正在快速流失！注意！理智值仅剩3点！】
“好险。”
无暇顾及自己刚刚为何鬼迷心窍没有及时关注理智值的下跌。
肖烬忙不迭地将书页合拢，放在一边，刚刚数秒的时间，自己仿佛在凝视深渊，这本传记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让他好奇的同时，也愈发警惕。
他轻拍海娅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随即露出个歉意笑容。
“抱歉海娅，今晚原定的游街计划怕是泡汤了，我现在状态不太好。”
低于红线的理智值让他耳边已经出现嘈杂呓语，若有若无的灼烧感侵袭着周身。
下次看传记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时刻关注理智值才行，这次实在太过大意。
月色刚刚升起，困倦随着精神的疲惫袭来，他渐渐有了睡意。
海娅就这样静静坐在一边，听着肖烬逐渐均匀的呼吸。
她很享受兄长在身边的安全感，也喜欢在安静的时刻回忆这段时间以来，从前没有过的各种体验。
想着想着，些许烦躁涌上
昨夜在日出旅馆的最后一日，弗兰奇的话她都听在耳中，说实在的，她有些害怕兄长被抢走，毕竟自己只是个瞎子，还老是拖后腿。
万一哪天哥哥不要我了，该怎么办？这是这些天萦绕在海娅心头最重的梦魇。
我得做些什么，怎么才能帮上哥哥？
强烈的念头迸发，年幼的女孩心生所感，扭头朝向桌上那本合上的书籍——《夏玻利利传记》。
“想要追随他的力量吗？来吧，翻开书，翻开书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循循善诱的声音毫无征兆的直直烙印在脑海之中，充满着蛊惑力。
对未知的恐惧在此刻要排在急迫渴望不拖后腿的心情之后。
海娅缓缓的伸出手，摸向那本传记，然后忽然顿住，喃喃道
“哥哥说过，不回应陌生人的搭话。”
似是被这略带天真的理由逗笑，那脑中声音由循循善诱转作癫狂，张扬的笑声隐隐带着丝气急败坏，随着风声渐渐淡去。
“哈哈哈哈，有趣。”
这场无声的蛊惑就在熟睡的肖烬眼皮底下进行，若是他此时醒着，大概会一把火烧了这邪性的书。
......
一夜无话。
清晨正打算拿白面包对付几口的二人，听到门外梅西亚夫人的喊话。
“肖，叫上妹妹来一楼餐厅，我想我们公寓的新成员需要一场像样的欢迎会。”
“您太客气了，梅西亚夫人。”
本着邻里和谐的念头，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绝不是因为每天啃面包啃的索然无味。
今天的海娅重新换上银色缎带，被肖烬牵着走下楼梯。
除去昨日见过的怀特先生和梅西亚夫人，餐桌边角还坐着位黑发披肩，前发几乎将面孔遮蔽的女人，若是没猜错，这便是四楼的住户。
两人很快便被空气中弥漫的香味所吸引，餐桌上煎至两面金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吐司，摆在精致的餐盘上。
旁边的银质餐盘里，还有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油脂在光线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每一片都散发着独特的烟熏风味。
还有新鲜的鸡蛋被煮得刚刚合适，蛋白嫩滑，蛋黄呈现出饱满的金黄色，轻轻一戳，便流出浓稠的蛋液。
美食送入嘴中，肖烬忍不住感慨。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吃过最完美的早餐，梅西亚夫人。
也许我该额外支付您一份伙食费，这样我和海娅就能天天享用您的手艺。”
“嗯嗯！”
一向沉静的海娅此刻都显得有些激动，对蹭饭的提议双手双脚赞成。
天知道那些硬巴巴，从来没有进行过二次加工的面包有多腻味。
“当然可以，两位想吃随时可以来，老婆子我还愁自己吃饭冷清呢。”
在梅西亚夫人看来，这是二人夸张的恭维，饶是如此也十分受用，喜笑颜开。
殊不知，这顿早餐真是肖烬来到这世界后最好吃的一次。
直到早餐最后
黑发女子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擦完嘴，微微欠身以示招待。
随后便上楼去了。
“不要介意，休里亚只是不爱说话。”
肖烬表示理解，原来她叫休里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