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剑
司马师微微一笑。
“……对不起。”
他没有觉得对方的话冒犯。
如果当年自己是朱毅龙，他甚至可能会给原主一点终生难忘的教训。
他现在好奇一件事。
……九年前原主发癫摆烂，然后就开始堕落，是为什么？
一切跟这些有关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朱毅龙腮帮子鼓了鼓。
沉吟片刻，问，
“……你来试段誉的戏？”
“嗯。”
杨乐这时在一旁说道，
“我和千军老同学好久不见，一会要好好喝一顿。没想到，阿龙你和他也是老相识，这要是千军选上了，咱们还又成同事了呢。你也一起来聊聊吧？”
司马师一怔。
什么时候说要……
杨乐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话，
“大家都是混这个圈子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你之前和他是朋友……”
哦……
司马师作为人精。
自然是秒懂。
他跟着也对朱毅龙说，
“阿龙，无论接下来要不要共事，咱们好好聊一聊，把过去的事都说开。”
朱毅龙想了想。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问道，
“……你现在还玩汉剑道吗？”
司马师脑中记忆一过。
……汉剑道。
汉剑道是一种脱胎于华夏古典剑术，既有艺术观赏性，又有武术竞技性的体育项目。
当年朱毅龙和司马千军在汉服社时，是社内汉剑道的第一高手和第二高手。
朱毅龙第一，司马千军第二。
后来，原主把成为软饭之王立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就再也没动过汉剑。
技术早就荒废了。
但是，现在这躯体是由司马师来掌控。
他有一手真的来自那个时代、经过鲜血淬炼的杀人剑术。
“玩得没以前熟了，但应该也还成，怎么？”
朱毅龙眉毛一扬，指向场地内，
“我们来斗一场，不论谁输谁赢，把过去的事一笔勾销。然后，咱们去喝个痛快。”
司马师愣了愣。
然后呵呵一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中二。”
朱毅龙昂然道，
“有道是十年饮冰，热血难凉。……你比不比？”
“比。”
说罢，两人走进场地。
杨乐跟在后面。
哇，还有这等好戏。
场地内的龙套和群演们，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咦，龙哥对面是……”
“诶？前两天那个直播里面……”
“对，和于蕊蕊那个，司马千军。”
“就是他。”
“他来试段誉？这是要和龙哥对武戏？”
“哈，软饭男，龙哥这是要给他点下马威吧？”
朱毅龙取了两根圆头木剑，扔给司马师一根。
旁边有一个台子，他们站了上去。
周围围观的演职人员们，纷纷拿出手机录像。
在社交媒体有粉丝的，甚至开起了直播。
原和平老爷子本来正要出去，路过时被吸引，现在也站在了场地边观看。
一时间。
这里成了两位“剑客”的竞技场。
汉剑道的竞技规则，就是双方谁击中对方次数多，谁得分多。
谁被逼下台子的次数多，谁扣分多。
击中脖子、心口、眉心等要害部位，分数比其它地方要高。
它有像足球那样的VAR助理裁判，以保证高速动作中判罚的准确性。
当然在这里，朱毅龙就是请了两个组内懂规则的武打演员，来给他们做肉眼裁判。
司马师在心里过了一遍记忆中的规则。
“准备好了吗？”
朱毅龙摆出架势，口中丝丝呼气，眼神一下子锋锐犀利。
他把木剑前伸，剑头对准了司马师。
中二气息爆表了。
司马师神情自若，左手将木剑斜斜向上一摆。
“准备好了。”
裁判手向下一挥，呼喝一声，
“将军！”
游戏开始。
朱毅龙眼神随即怒放，口中轻喝向前冲出，一剑点向司马师的咽喉。
啪！
脆生生的声响，司马师轻巧地将这剑格开。
随后回手下刺，击向朱毅龙的腰肢。
呼——
对方一个大跳向后躲开，然后荡臂挥过来一记横劈。
啪！
再被司马师格挡住。
这两下，他已经看出了朱毅龙的虚实。
对方练的，毕竟是已柔化改良太多的现代体育技术。
和自己这真正在死人堆里磨炼出的实战剑术，完全不同。
但是在汉剑道的规则环境下，双方也不是真在你死我活的拼杀，所以体育技术看起来并没有太大劣势。
甚至还能有来有回。
但在最终的得分点上，面对司马师认真起来的剑招，朱毅龙就很难有胜算了。
逐渐地，朱出剑进攻越来越猛，自己却没得手几次，反而不断被司马师反击得分。
他开始焦躁起来。
双方激烈地见招拆招，出手速度不断加快。
司马师身上的汉服是便装常服，并不影响他的动作，反而使得他看起来，如舞剑飞仙般灵动飘逸。
周围的人声音越来越小，他们举着手机，看得越来越专注。
其中直播的那几个，虽然热度和前几天那场没法比，但也在不断吸引来观众。
原和平紧盯着司马师的身姿与动作。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奇怪。
这小子剑里的杀气和煞气，令他感到了寒意。
过了一小会。
朱毅龙陷入苦苦支撑的境地。
理论上，他还有扳平分数的可能。
也只是在理论上。
……司马千军，如今这么强了？
又过了几个回合，已是强弩之末的朱毅龙，抓住司马师换招气息不顺的一刹那，大喝一声转身跳起。
他已经输了，但要输的漂亮。
他尽全力使出了汉剑道允许的招术中，最有视觉效果的——跳劈斩。
这是朱毅龙的绝活，他这突然一出招，令司马师乱了一丝方寸。
诶？
朱毅龙也不完全白给的，就这一丝的方寸破绽间，他得手了。
在司马师扭腰向侧边躲避的一瞬间，被他的跳劈击中了胸膛。
朱毅龙大笑一声。
司马师瞬时反应过来，在朱毅龙跳劈后落地不稳时，揉身转步回剑。
噗。
他点中朱毅龙的手腕，对方手一软木剑掉落在地。
随后，剑势继续向上，点在了朱毅龙的咽喉上。
在司马师点中手腕和咽喉的这两下得分后，裁判忙喊道，
“14比8……16比8！最后比分16比8，司马千军获胜！”
原和平目光闪了闪，和身旁的弟子转身向外走去。
汉剑道比赛的每局，是谁先到16分谁胜出，打平的话则继续加时。
朱毅龙虽然败了，可脸上被汗水打湿的笑容十分畅快。
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最后那一下跳劈得了3分呢。
他喘着粗气，瞧着面前的司马师。
……和记忆中那个软烂的酒鬼，不一样了。
司马师喘了几下，也对他一笑，
“阿龙……真痛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