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步
就众人惊讶的屏息注视中，阎解成坚持着菜炒完。
在他放下铲子的一瞬间，围观众人纷纷为他鼓掌叫好。
“真是天生干厨子的好材料啊，我要有你这悟性，当初当学徒的时候，就不会被师父骂得那么惨了。”
“人比人气死人，我当初杂活干了两年半，我师父才同意我上灶。你这刚来，就干得这么有模有样的。”
“这一会功夫，炒菜的本事就比我强了。”
......
众人对着阎解成赞不绝口。
“行了行了，都没事干了是吧？该干嘛干嘛去。”傻柱笑骂了几句，人群这才纷纷散去。
阎解成一屁股坐到角落的地上，揉着发酸的胳膊。
这时，傻柱走了过来，“刚才真是你第一次炒菜？”
阎解成点点头。
傻柱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不错，是干厨子的好苗子......可惜了，我们食堂人满了，不然跟着我干，我保证你一年内就能顶替胖子的位置，当红班班长。”
去你的吧，还一年，一年黄花菜都凉了......阎解成点点头，“那确实太可惜了。”
傻柱问道：“刚才为什么突然颠了一下勺？”
阎解成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要颠勺了，有点福至心灵的意思......怎么，刚才我不应该颠勺吗？”
傻柱道：“那倒不是，颠勺什么时候都可以颠，只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我小时候在鸿宾楼学艺，那里的师傅经常需要颠勺。不过那是因为人家的灶台温度高，出菜快。你不颠勺，菜很容易就糊在锅底了。而且，颠勺可以提升菜品的火气和味道。
但食堂的大锅菜不一样，这里灶台温度不高。锅是大铁锅，铲子是大铁锹，非常笨重。连菜一起几十斤，非常不适合颠勺。刚你颠勺的时候险些没把我吓死，这要没颠好，菜掉地上，我就得上全厂检讨大会了。说不定，还得被撤职，也去扫厕所。”
阎解成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
傻柱摆摆手，“反正你记住，在食堂炒大锅菜的时候千万不要颠勺，有卖弄的嫌疑。你过几天考核的时候更是如此，除非人家让你炒那种小份的菜，那就不一样了。你必须颠勺，狠狠地颠，不让人家还以为你不会。”
说完，傻柱还给阎解成讲解了一些颠勺的要领，包括：翻勺、晃勺和出勺。
阎解成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点头。
听完后，他问道：“厂里招厨师，考核的时候一般是考什么？”
傻柱不假思索道：“看缺什么吧，比如白班缺人，那当然就是考你会不会蒸馒头蒸包子。如果红班缺人，就看你炒菜炒得怎么样。当然，你要是顺带着想把厨师证也考了，那要考的东西就更多了。”
阎解成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呢？你当初进厂子里的时候，考核是什么？”
闻言，傻柱得意一笑。
“我当时在鸿宾楼当三灶，我来厂里上班还需要考核？笑话！”
虽然如此，阎解成还是看出傻柱眼神中的一丝不自然。他猜测，傻柱应该是在鸿宾楼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才跑到厂子里来上班。
毕竟当下有个说法，好厨子不进厂。
都混到鸿宾楼三灶了，还跳槽到厂里上班，傻缺吗不是？
很快，时间来到十一点半。
此时厨房已经开始准备吃午饭，毕竟等会要一直忙到一两点，不提前开饭根本顶不住。
傻柱帮阎解成交了粮票和饭钱。
据他所说，食堂厨房纪律严明，炊事员吃饭也是要给钱给票的。
可这话阎解成明显不信。
阎解成猜测，应该是前些天工人大闹食堂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风口浪尖之上，躲一躲，避一避，以免落人口舌。
吃过饭没多久，工厂下班的铃声响起。几分钟后，大批大批的工人涌进食堂。其中，也包括易中海和秦淮茹等人。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傻柱授意，给易中海和秦淮茹的饭菜，明显会比别人多一点。
午饭过后，食堂又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刷锅，洗盘子，洗菜。之后休息一段时间，继续做面点炒菜......
......
阎解成在一食堂厨房连续学了两天半，因为悟性天赋，他的成长速度很快。第三天的时候，他的大锅菜已经炒得非常熟练。按傻柱的话说，就连他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阎解成知道差不多了。
这天下午，他没有继续在厨房做事情，而是在马华的带领下，来到轧钢厂办公楼。进入办公楼二楼，来到人事科门口，“咚咚咚”地敲起了门。得到“进”的答复后，他打开门，迎面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见阎解成，问道：“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阎解成道：“同志你好，我是街道办介绍过来的。我叫阎解成，想来你们厂应聘厨师工作。”说着，他把介绍信递给对方。
男子接过介绍信看了几眼，问道：“有厨师证吗？”
阎解成摇摇头，“没单位考不了厨师证，不过我听说轧钢厂可以考厨师证。”
“是可以，不过你得从头考起，内容会比较多，试，问答，实操什么的。”男子然拿出一本小册子翻了翻，这才把介绍信的存根撕下来，收进抽屉里。做完这些，他才对着一旁的小年轻道：“小王，你带这位同志去十一食堂。”
说完，他又对着阎解成道：“这位同志，我让人带你去十一食堂。你在那稍微等会，负责考核你的人会尽快赶过去。如果通过考核，你就是我们红星轧钢厂的一员了。对了，我叫马天成，是轧钢厂人事科的科长，祝你一切顺利。”
说到最后，他还起身，和阎解成重重握了一下手。
“多谢马科长。”
之后，阎解成在小年轻带领下，来到十一食堂。刚进食堂，他就愣了。
因为现在是下午两点半，按理说食堂的人此时应该正忙着做工人们的晚饭，可这里却空无一人。不仅如此，虽然刻意收拾过，但阎解成还是能看出这里乱糟糟的，好像刚经历过一场打砸抢。
阎解成继续往里进，来到食堂柜台前。只见柜台窗口都被打歪了，一块黑板被高高地定在窗口上，上面清楚写着“青椒少肉，葱少鸡蛋”几个字。
其中，“少”字还特意用红粉笔加粗了。
“我明白了，这里就是马华他们说的，因为少打东西，被工人们差点砸了的那个食堂。奇怪，怎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
正想着，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