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昏君在天启缔造盛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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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无法避免的熊廷弼事件

熊廷弼。

一个脾气火爆的老头。

他出身湖广,按说是三党中的楚党。

但是他又喷楚党。

而清流见此情况扶持他,意欲拉拢,结果他也骂清流。

如果说杨涟是条咬人凶恶的野狗,那熊廷弼就是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今年五月,神庙重病在床,因为辽饷和粮食问题,他远在辽东愤怒的对神庙吼:“请问皇上要辽东否?再问朝臣要辽东否?”

还直接对着户部尚书李汝华和兵部尚书黄嘉善定点输出,他原话是:

“兵部尚书黄嘉善、户部尚书李汝华身担兵饷重担,皆图全躯保妻子,莫有肯为皇上拼死力争、上紧干办者,何况各省镇督抚诸臣?……日挨一日,不致亡辽东、危北京而使皇上独当大祸不已也。当此之时,即按丁汝夔、王忬、王汝孝等故事尽戮诸臣,亦何补于成败存亡之数哉!”

满朝皆惊。

可以说,熊廷弼是上至皇帝,下至朝廷百官就没有他没得罪过的人。

他已经不能算作政治素养差。

他是压根没有政治素养。

所以熊廷弼现在被这样弹劾,朱由校是一点都不可怜。

是,熊廷弼是公心,也是想在辽东做事,也是想收复失地,打胜仗。

可如果急就可以解决问题,那还要政治做什么?

他这样大骂皇帝,大骂重臣,大骂朝廷百官,除了让人厌恶憎恨外,解决不了一点问题。

该党争还是党争,该争权夺利的还是争权夺利。

还凭白惹出这么多人讨厌他,参劾他,致使现在这个局面。

但说一千道一万,尽管朱由校不同情熊廷弼,可他仍然觉得熊廷弼不能动。

道理很简单,熊廷弼是明末二点五个战略家的那零点五个,另外两个为孙承宗和袁可立。

作为半个战略家的熊廷弼是目前辽东无战事的首要功臣,如果按照历史向百官妥协撤下他,朱由校知道,会马上迎来老奴的反攻,辽阳、沈阳等七十余城,会在袁应泰的殉国中落入建奴之手。

继任者袁应泰主张收复民心,把各种降人聚拢在城内,然后被人里应外合,就他的性格就注定不可能守得住辽阳、沈阳。

既然都知道这个历史,那肯定是不可能这样做。

那自己该怎么做呢?

怎样做,才能既达到目的,又得让自己在其中不那么扎眼?

朱由校眯起眼睛,盘算起来。

……

……

毕自严任户部尚书的消息不胫而走。

诸多同僚纷纷恭喜,户部各司的下属官员更是把毕自严的门庭堵了个水泄不通,美其名汇报工作,实则是想巴结讨好新上司。

这种事情实在常见,难以杜绝。

毕自严自诩清流,自然不想因此败坏名声,但饶是如何驱赶,每日的人都一样多,每日门房收到的门帖连书案都摆放不下了。

其中不止下属,还有同乡、官员、商贾、门生等等。

没办法,这就是一国重臣的魅力。

其他手握实权重臣的宅邸,哪日没有官员同乡商贾堵门?

“吾任太仆寺卿时,可没有这种场面。”看到满桌的拜帖,毕自严面露困扰。

旁边为拜帖分门别类的门房说道:“太仆寺卿怎么可以和户部尚书相比呢……养马的哪能比得上管钱的?”

毕自严瞥他一眼,门房当即住嘴,赶紧加快手上动作。

过了一会儿,门房不由叫苦:“今夜怕都是难以分完,到了明日又有这么多……”

毕自严忙着回帖,随口说道:“是该要多点人手了,得往夫人那去信,让她派点人手过来。”

门房大喜:“那可太好了,那老爷升大官,赏钱是不是?”

“没有。”

门房顿时泄气,但手上动作仍旧不断。

而与此同时,刘一燝的书房内。

“景会看来不会来的了。”

“他一贯是不来的。”

“他毕竟升为了户部尚书,尽管再顾忌,今日多少要来露个面吧?”

刘一燝摇头说道:“算了,估计他也忙。”

在这一层面上,刘一燝也意识到清流之中的裂隙越来越大。

是以,他必须再团结起来。

“不管他了。还是说回正事,熊廷弼此事必须要做到底!此人不除,难以倒方!”

“此撩目无朝廷,早便该除!此人讳败、邀功、劳师、耗财、傲气、告病,在辽东,只会败坏战事!”

“恰好浙党有人要处置他,咱们必得趁机跟上!”

“他一走,那辽东如何?”

“大来(袁应泰)当兼任。”刘一燝毫不犹豫道。

这是先前便决定过的。

“可万一皇上对此事始终留中,不正面处置,该当如何?”

刘一燝道:“肯定要处置的,杨涟公已经上疏!万岁若是还无动于衷,那便在朝会上当万岁面再劾!”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其中有人又问道:“那万一方贼不许……”

刘一燝冷笑道:“他不许又如何?奉命巡视辽东的太常寺少卿姚宗文已经率先发难,他不许,那便由着他们自己内讧!他先前才帮着陈大道、李长庚,必有所图,若是内讧最好,可分化图之!他但凡敢朝中反对,下朝后我们便派人去寻姚宗文!”

“无论如何,熊廷弼此撩已经不容于朝廷,不容于万岁,也不容于辽东,他要么被褫职离去,要么摘冠递辞,没有第三条路!”

“那便如此决定吧。”

“你们上朝时备好弹劾奏疏,如果万岁始终对弹劾留中,那便朝会之上请万岁过目了。”

“是。”

“知道了。”

又有人问:“韩公那如何?”

刘一燝道:“不要管其他人,管好咱们自己即可。”

韩爌在举荐户部尚书失利后,刘一燝也能感受到自己和对方似乎有了几丝道不清的间隙。

这次韩爌撮合的政治交易没有达到目的,尤其是得利者是清流,这不由让大家的政治信用上出现了危机。

韩爌虽然为清流,但其这次作为中人花费很大代价,举荐了李长庚却没有达到目的,其中损失刘一燝不知道,但以对方平静下蕴含的沮丧态度来看,怕是打击不小。

这也让刘一燝深感疲惫。

这清流中能团结起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起复又无望,一些年岁高的还得在新君的政治压迫下递交辞呈,不然又会遭到三党攻讦。

不过在这层面上,三党面临的局面是一样的,因为李汝华是这样,陈大道也是这样。

不然陈大道何以要上辞呈后还要谋求一下户部尚书?不就是不想走嘛。

而这只是开始,后面还会随着新君的缄默,越来越多的老臣会被这种缄默压迫着自陈得失递交辞呈。

上个三次左右,仍被留任,才能说是勉强摆脱这种道德压迫。

不会被人说闲话,也不会再被政敌盯着你说你恋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