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宫面圣
人尽皆知，江山自古不太平，各朝各代异己频出。
而既是如此，朝廷则需要有这个一个地方，为皇上铲除异己。
这般极为重要的任务自然是无法摆到明面上来的，安景帝则是将其托付给看似毫不相关的到皇商苑。
皇商苑明面上是负责皇家牵头的生意买卖场所，总部设在皇城，自上而下层层管理。
换句话说，就是个为皇家赚额外收入的地方。
皇商苑的创始者是安景帝，当年安景帝尚为郡王之时，便是我先父皇的心腹。他二人自幼相伴，情谊深厚无比，设立皇商苑也是他们二人共同的构想。
只是未曾料到，历经多年之后，这个机构竟会由我来执掌大权。
也很值得惊异，我一名女子竟能坐镇皇商苑这一商贾之地。
皇商苑与其他部门大不相同，在我及笄之后更因是由我这女子掌权，故汇报工作向来都是在群臣下朝之后，由我亲自前往安景帝的宫中进行，时间不固定，由我掌控。
人们所不知的是，我自幼所承受的压力与磨砺，远非皇上那看似偏爱的宠信所能涵盖。
为了在这个充满竞争与阴谋的皇商苑中站稳脚跟，我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努力。
我正在房里练字，看着纸上的墨水一一晕开，还来不及欣赏。
当啷一声，门被猛地撞开。
“郡主。”珍珠难得慌张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笑着打趣道，语气宠溺。
“郡主，您怕是，有事情了。”珍珠低声说道。
“能有什么事？我每日都有事情要忙。”我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未停。
“淑妃娘娘有意让二皇子娶右相嫡女高清荣做正妃，今早和皇上提过了。”珍珠的话音刚落，我的手顿住了。
“高清荣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淑妃倒是好想法，知道自己母家无人，想给自己儿子找个靠山。”我冷笑着，“只是不知这高右相是否愿意做这个靠山呢？。”
“高右相与二皇子一直交好。”珍珠回道，“总是称赞二皇子人品贵重，能力出众。”
“二皇子为人处世滴水不漏，朝中大臣们对他都是赞不绝口，私下里也更愿意与他往来，皇上对他也是宠爱有加。”我淡淡地说道，手上的动作继续着。
“是啊，只是不知皇上会如何看待此事。”珍珠道。
“皇上的心理谁猜的准呢？不过挺好的，高清荣是个好姑娘，也是个能助二皇子一臂之力的人。”我轻声说道，“只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那郡主您以后……”珍珠小心翼翼地问道。
“以后？”我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去说吧。”
说着，我放下笔，利落地站起身。
“郡主，您去哪儿？”
“进宫！”我勾了勾嘴角。
乾安宫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我静静的站在安景帝身旁。
“启禀父皇，已经派人下去检查过，从各地收到您旨意那天，各地驿站便开始修缮。”我道。
皇上未抬头，微微点头，“很好，继续派人盯着，这时候最容易偷工减料。”
我忙低头称是。
“今日晌午，淑妃有意让令西娶高右相之女，你如何看？”安景帝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我心下打鼓。
“回父皇，高右相在朝中地位显赫，他的嫡长女必定也是贤良淑德，能够胜任二皇子正妃之位。”我答道。
“你如此认为？”安景帝似乎对我的回答颇感兴趣，他微微挑眉，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这桩婚事对二皇子来说，有何益处？”
我心下一沉，都说帝王生来多疑，安景帝也不例外，他是已经想到了皇子与重臣勾结之事。
我略一思忖，回答道：“高右相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淑妃娘娘母家在朝并无势力，若能与高家结亲，无疑在朝中有了靠山。”
“是啊，这淑妃算盘打的好啊。”安景帝冷笑。
“父皇，右相从未有过逾举行为，二皇子对您更是孝顺，您可以分别召他二人入宫探探口风～”我行礼回话。
“说是以忠心孝心著称，可是谁又能挖出他们的心来看看~”他冷哼一声，“你这话说的不真诚啊堇儿～”
“父皇明鉴。”我听罢连忙跪下。
“你继续说。”安景帝继续道。
我抬头，“父皇，儿臣以为结成姻亲无异于站队，二皇子母妃淑妃在朝并无家眷，若是与右相结亲也只算稳固他在朝中势力。皇后娘娘母家李家在朝中势力，若是如此，便可均衡二宫，稳定前朝后宫的局面。”
“继续说。”安景帝道。
“淑妃娘娘为二皇子做考虑也是不况外的，更何况高又相嫡女乃皇城中第一才女，也是个合适的正妃人选，父皇何不成全一桩美事呢？”我说完，行礼，抬头。
我观察皇上的神色，见他并未露出不悦，便继续道：“再者，储君之位未定，皇子们各有才能，各有志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朝野上下的心，也能让父皇您渐渐看清他们对您的心。”
说罢，我目光坚定地看着安景帝。
作为一位明智的君主，安景帝需要的不仅是忠诚恭孝的儿子的，更是能够平衡各方势力、维护朝廷稳定的能臣。
这个道理我明白，他也明白。
安景帝听后，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似乎在思考我说的话。
“听你的，出去告诉周光明，派人召高有入宫。”安景帝道。
“父皇圣明。”我再次行大礼。
“好了，你起来吧。”安景帝抬手示意我起来。
“是。父皇。”我起身。
“皇商苑的事情你继续盯着。”安景帝继续道，“朕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尽心尽力。”
我低头道：“这是儿臣应该做的。父皇信任，儿臣自当竭尽全力。”
安景帝微微点头，继续道：“皇商苑是朝廷的耳目，你为女子，暂代皇商苑执印，责任重大。”
听到暂代两个字，我心里一沉，面上却无异。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我躬身道，“父皇，儿臣告退。”说完，我便退出乾安宫。
皇上忌惮二皇子，我看到了。
他聪明睿智，处理政务得心应手，每一次的提议都显示出他过人的才智远见。
可是只有我知道，那些都是我告诉他的，是我们私下里商量好的。
以至于他的存在，让皇上为人父都忌惮了。
这种忌惮，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束缚着皇上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始终无法真正亲近。
我知道，话已经说到了点上，接下来的事情，就看皇上的决策了。
但是，暂代，是什么意思？
我辛辛苦苦的打拼下来大的皇商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暂代？
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不同的？
我想不明白。
心绪渐定，我沿着金砖铺就的宫道，朝着安宁宫的方向缓缓走去。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正是向太后请安的好天气。
踏入安宁宫，宫内的氛围静谧且庄重。
步入寝殿，便见太后正安然坐在软榻之上，手持茶杯，神色平和而安详。
我赶忙上前恭敬行礼，说道：“堇儿拜见皇祖母，愿皇祖母凤体康泰，福泽绵长，寿比南山。”
太后使了个颜色，周边人皆退下。
太后微微抬头，示意我起身，
“谢皇祖母~”我点头起身。
她淡淡的看着我，我猜不透她此刻所想。
她稍作停顿，接着道，“方才我听闻你在乾安宫与皇上谈及高右相女儿与令西的婚事？”
“回皇祖母，确是如此。堇儿觉得，这桩婚事于二皇子而言，着实是一件好事。高右相在朝中权势赫赫，他的嫡长女想必亦是贤良温婉，足以担当二皇子正妃之位。”
太后听后淡淡一笑，言道：“你倒是看得颇为明晰。”
“堇儿不敢~”我微微颔首表示恭敬。
“只是这朝中诸事，向来都是纷繁复杂且难以揣度的。你既然已有了自己的见解，那便要更为审慎地处事，切不可被他人所利用，陷入无畏的关系当中，害人也罢，莫要害己。”太后的这句话重重落下的。
听完这句话，我的心头猛地一震，刹那抬头。
与太后的双眼对视，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这是我最后的靠山。
她全都知道！
“对了，皇上召胤南回宫不久，胤南这孩子过于贪玩，你有空多带带他，将来皇商苑的位置是需要有他接手的，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哀家也是不允许，你父亲我们方家的血脉需要你来传承，你可明白哀家的意思？”
我心中明了，原来，暂代，是这个意思。
我苦笑，温顺应道：“堇儿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笑着对我说道：“今日皇上的心思可谓是变幻莫测，定然是将你吓到了。哀家得知后，即刻就派遣了苏嬷嬷匆忙赶去查看你的情形，确定你安然无虞后她才返回。”
“谢皇祖母关怀，堇儿知晓身上肩负着方家延续的重任，必定会谨慎行事！”我再次郑重言道。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慈爱与关切，又轻轻叹息一声，“你是咱们方家唯一的血脉，哀家自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
“是。”我低头道。
“只是，你别再走错了路。”她再次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我请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