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造办处
倏尔，一个时辰过去。
薛王氏起身准备离开。
“姨妈稍等，小侄还有一事要与姨妈商量。”秦钟却将两人叫住。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香菱，“去我屋里将之前便准备好的木箱子拿来。”
“是。”香菱躬身离开。
薛姨妈好奇的看向秦钟，“钟哥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对啊。钟哥儿，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薛蟠点头。
坐了一个时辰，他早就闷了，现在只想早点离开，出去高乐。
“什么神神秘秘？就是刚才忘说了。”秦钟一笑，看向薛姨妈道：“姨妈，这一年我又捣鼓了一些方子，准备与薛家合作。不知薛家敢不敢吃下？”
“方子！”薛姨妈惊讶的站了起来。
“嗯。都是一些小东西。不过赚些钱还是没问题的。”秦钟点头。
这两年，他做了无数实验，捣鼓出来的东西不少，不过秦家家业小，恐保不住这些东西，他也就没放出去。
现在姐姐入住皇宫，父亲即将升职，自己也成了三等龙禁尉，秦家终于有了一些实力。
这些东西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先放出一些影响不大的，赚些家底再说。
“钟哥儿，你这也太令人惊讶了吧。寻常人一辈子发现一个方子便很厉害了，你竟还有方子。”此刻，薛王氏看秦钟便仿佛在看一块绝世宝玉，恨不得强取豪夺，紧紧踹在怀中。
秦钟憨厚一笑，“侄儿平时喜欢思考罢了。”
“你啊！真是越来越让姨妈喜欢了。怎你就不是我亲儿子呢？”薛王氏亲昵的拉住秦钟，眼中放光，恨不得将秦钟拐到自己家去。
“你薛大哥若是有你的三分本事，我也就不用再担心薛家的家业了。”薛王氏不满的看向薛蟠，眼中隐隐带着一丝嫌弃。
“妈！我哪里又惹你了？”薛蟠大脸一红，委屈的看向母亲。
“大爷。木箱拿来了。”说话间，香菱抱着一个小木箱，缓缓进入堂屋。
秦钟上前接过木箱，将其打开拿出几个小瓶还有方子。
“姨妈，这几瓶是小侄研制的香水，比市面上的香水要好得多。达官贵人见了肯定喜欢。”
“还有这个，这个侄儿将其叫做‘酒精’，具有消毒杀菌的作用，洒在伤口上，可以加快伤口愈合，实乃出门必备之物。”
“这一个则是高度酒，侄儿发现大周的酒味道大都寡淡，这个就会更辛辣，更容易醉一些。”
秦钟拿着小瓶一个一个的介绍。
薛王氏听着，突然觉得有些荒谬，钟哥儿一个普通人怎可能做出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真有他说的那些效用。
“姨妈，你先闻闻这香水，是不是有一股桂花的味道，现如今神京有这种味道的香水吗？”似乎是发现薛王氏有些不信，秦钟扭开一瓶桂花味香水，递到薛王氏身前。
薛王氏一开始还有些失落，可等一股桂花香扑鼻而来，他眼睛便兀然睁大。
“这味道！”
薛王氏接过香水瓶，放在鼻前认真的闻了闻，那桂花香更加浓郁了。让人有些沉醉。
“怎么样？这味道市面上没有吧。”秦钟微微一笑，问道。
薛王氏回过神来，欣喜的点了点头。
作为金陵四大家族中薛家的主母，薛王氏从小用过的香水不少，各式各样的香水更是全都见过，可眼前这瓶香水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闻到。
而且这香水质量可比市面上的那些好多了。
“还有另外几瓶，姨妈你也看看，绝对都是独一无二的。”秦钟将另外几瓶香水也递到薛王氏身前。
薛王氏激动的将手中香水盖好，目光尖锐的向另外几瓶香水看去。
一刻钟后。
薛王氏激动得面色潮红的看向秦钟。
“钟哥儿，这生意我们薛家做了。不知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姨妈都接受。”薛王氏眼眶微微发红，她已经能想到这些香水上市后神京妇人们的疯狂。
这绝对是一笔大生意。
“侄儿要求不高，要净收益的四成，不知姨妈能否答应。”秦钟淡定的道。
除了香水、酒精，他还研制出了不少别的玩意，不过都拿出来太过惊世骇俗，他准备每年拿出一样。
“四成！”薛王氏闻言微微一惊。
三成还好说，四成就有些太多了点。要知道除了方子，秦钟什么也不用出，剩下的都是薛家再做。
“钟哥儿，你这也太夸张了。之前的三成可以说是亲戚，互相给个面子。这四成实在太多了。”薛蟠都忍不住开口。
一年半前，他是色迷心窍，加上时间紧急，迫不及待便答应了，可到现在还这样就太贪婪了。
“薛大哥若觉得不妥，可以不合作。小弟我另找合作伙伴便是。”秦钟面色不变，冷淡的道。
薛蟠被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最后还是薛王氏率先做出决定。
她咬了咬牙道：“钟哥儿，你要四成收益可以，不过姨妈有一个条件，以后有什么新东西，率先跟我们薛家合作，可以吗？”
生意的事，一吵起来就和气不了，她不想跟秦钟起冲突。
“这个不可以。”结果秦钟拒绝。
“钟哥儿。”薛姨妈惊讶的看向秦钟。
薛蟠脸色也第一次变得难看。
“不过若是拿来售卖，我可以第一时间问薛家意见。”秦钟又转口道。
薛王氏：“……”
好小子，故意搞姨妈心态是吧？
最终，秦钟与薛家再次达成合作，一个商业帝国即将冉冉升起。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秦钟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吵醒，然后便感觉手臂一阵沉重。
他掀开被子一角，香菱果然又钻入他怀中，拿他的手做靠枕，睡得香甜。
“这丫头！”秦钟微微一笑，轻轻将香菱抱起，将手从香菱身下抽出。
“呜～”
感受到身上的力道，香菱睡眼迷蒙的睁开眼睛。
“爷！你醒了。”
她抬起头，借着月色看向秦钟，神色中还有一丝慵懒。
看着眼前缩成一团，娇俏可爱的少女，秦钟食指大动，低头擒了上去。
良久，人分。
秦钟右手从盈盈一握抽回，心满意足躺了回去。
香菱则擦了擦有些发肿的小嘴，缩入被子之中。
少顷，她忽然发现身下有些异常。
“爷，今儿还晨练吗？”香菱熟练的向秦钟问道。
秦钟点了点头。
香菱当即懂事的锻炼起来。
秦钟低头看着眼前可爱的少女。
“呵呵。这丫头，总算调教成功了。”
两刻钟时间很快过去，窗外的天渐渐变亮。
几滴雨点从天而降。
秦钟也终于锻炼结束，虽有心睡一个回笼觉，可踌躇片刻后秦钟还是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今儿是他正式入职龙禁尉的第一天，他还得去造办处报到。
一个时辰后，紫禁城。
秦钟头戴斗笠盔、身穿飞鱼服、脚踏云纹皂靴，缓缓走在紫禁城的大理石地板上。
此刻，他已经到侍卫处报到，正往位于慈宁宫东南的造办处走去。
“王大哥，造办处有什么规矩吗？”秦钟跟在一个名叫王天宇的三等龙禁尉身旁，好奇的问道。
王天宇长得高高瘦瘦，或许是知道秦钟的身份，他对秦钟格外的热情。
“秦老弟放心吧。造办处除了听从指挥，恪尽职守外没有别的规矩，只要你好好办事，便不会有什么麻烦。”王天宇咧嘴一笑，安慰秦钟道。
秦钟听了，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宫中规矩森严，只要认真办事，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另外，原龙禁尉几乎全部战死，现在宫里的龙禁尉几乎都是新来的，大家都刚到，没人敢惹事，秦老弟只要没得罪人，便没人会找你麻烦。”
王天宇乃武进士出身，四年前被安排入军队，如今龙禁尉缺额严重，他这才被威德帝召了回来。
“到了。”
两人低声说着，已经来到造办门外。
“秦小兄弟这边来。”
王天宇当即领着秦钟先见了造办处事务大臣。
然后又见了造办处龙禁尉出身的造办处正卿。
“嗯。你刚到今儿就先不给你安排任务。”一等龙禁尉周奎看着秦钟满意的点了点头，态度极为和善。
“王天宇，你先带秦钟在造办处四处转转，了解造办处布局，方便以后执行任务。今天，秦钟就跟着你，你把这边的工作流程都给他说一遍。”聊了一会后，周奎向王天宇安排道。
“知道了。大人。”王天宇领命，带着秦钟在造办处转了起来。
大周的造办体系分别设有两个机构，一个是位于紫禁城养心殿的专供宫中用度的“养心殿造办处”，另一个是设于慈宁宫东南的“皇廷造办处”，又称“匠作处”。
皇廷造办处是一处由三处殿宇，近百间房屋组成的一个建筑群。其中有是将近四十个作坊，每个作坊负责制作不同的东西。
他们的职责：皇家需求的孤本创作，比如玉雕、金器、宫廷绘画等；
皇家用品的开发，例如大部分皇室用度，包括亲王所用补服、用品等均在养心殿造办处确定纹饰、型制等，甚至制成样品，然后下发到相应的官办机构进行生产；
先进科技的研发。
是的，造办处还负责研制各种大周没有的东西，昌隆帝在时，养心殿造办处不仅集中了国家最优秀的工匠，还引进大批西洋艺术家，对各种瓷器进行研究，砝琅彩、正黄瓷、三釉瓷（正红、正黄、影青）、皇家琉璃器等很多传世的工艺颠峰之作，均是在养心殿造办处创造出来的。
可惜，从昌隆帝晚年开始，随着大周国力衰退，造办处也跟着缩水，如今造办处除了生产皇家日常需要的东西，已经不进行研究。
“秦兄弟，这造办处你熟悉了吗？”两刻钟后，王天宇已经带着秦钟将造办处转了一圈。
秦钟站在造办处后门出口，脑海中浮现造办处内各种外边没有的工艺、器具，不禁心中叹气。
可惜大周朝没有往正确的方向发展，否则大周朝的火器、各种冷兵器、热兵器、铁制品不会于落后西方。
此刻，他脑海转动，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获得造办处师傅们的帮助，将自己脑海中的各种器械制作出来。
“秦兄弟！”见秦钟没有反应，王天宇再次出声。
“啊！已经熟悉了。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秦钟回过神来，目光看向王天宇。
“真熟悉了？以后传奏，出入的次数可不少。别到时候迷路。”王天宇有些担心的道。
秦钟闻言，略一思考，确定造办处全部建筑已牢记于心，各作坊的作用也都记得，这才再次保证。
王天宇见秦钟态度笃定，问了几个问题，确定秦钟都没答错，这才领着秦钟返回造办处侍卫休息的地方。
“秦兄弟听好了。造办处的主要任务是给皇家制作各种东西。我们龙禁尉则负责这边的安全，传递皇上的奏书。所以人数并不多，加上秦兄弟你也只有六人。”
“分别是一名一等龙禁尉、一名二等龙禁尉，四名三等龙禁尉。”
“平时，我们三等龙禁尉就在造办处四周巡逻，确保造办处安全。当然，我们会做好分配，每人巡逻一段时间。现在你来了，我们又能轻松不少。”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休息处。
屋内，有一个中年男子正摆开架势缓缓打着拳法。
秦钟两人见状，默默站在一旁等待。
“这位大哥名叫张立国，也是武进士出身，你以后叫他张大哥便好。”王天宇站在秦钟身旁低声介绍。
少顷，中年男子锻炼结束。
王天宇指着秦钟向张立国介绍。
“带他了解工作内容吗？正好，待会是我巡逻，你跟我换时间吗？”中年男子听完介绍，和睦的跟秦钟说了几句话，然后向王天宇道。
王天宇面露喜色，“好啊！我正好带他先转转。”
接下来，第三位名叫谭运的三等龙禁尉回来，秦钟与谭运互相认识后，被王天宇带着，开始了解工作流程。
“王大哥，若我们平时需要打造些小物件，可以请处里的大师傅帮忙吗？毕竟宫里的师傅全天下第一。他们打造出来的东西定然更好。”突然，秦钟似乎想到什么，向王天宇问道。
“这个嘛……”王天宇闻言犹豫起来，似乎再思考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