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马洛船长重新掌舵
索菲娅的身体开始融化，那些粘稠的黑色液体漏进地板缝隙，最后只剩下那身破烂的海盗衣服。
马洛弯腰拾起三角帽，戴在自己头上，开口道：
“黑水仙号回归马洛船长的掌控。我的大副，要么把你面前的叛乱船员杀死，要么把他扔出去。”
弗农低头看向罗宾，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覆盖在他右眼眶的黑色印记消失，但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非但没有恢复光彩，反而像是熄灭了。
他抬起压在罗宾胸膛上的膝盖，抓住他的领口，把他拖出船长室外。甲板上，骷髅水手和鲨鱼的战斗还在继续，他看见沙姆斯和查宁分别从甲板前方和瞭望台过来。
在离开船长室后，罗宾的眼里亮起了光。身上的战栗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他企图张开嘴，被弗农一把捂住，后者向他使劲摇了摇头。
见罗宾稍微理解后，弗农才松开手，回到船长室，并且关上了门。
他面对关闭的大门，将眼睛合上了两秒，脑海中浮现出几小时前还和他一块抱着木板漂浮的女孩。他将手移动到口袋里的燧发火枪枪柄，转过身去。
马洛站在海图桌前，剑被扔到旁边。他的脸上满是黑血，几滴黑血从他的发梢落在海图上，而那张海图早已沾满索菲娅的血，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我们到哪儿了？【魔岛】在哪里？”马洛的手指在海图上滑动，狂躁地喊道，“大副，把门打开！”
弗农将后背靠在门上。
“我想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旧金山，船长。”他说。
“去旧金山？”马洛抬起头，用神秘的黑眸注视着他，“【魔岛】上的金子远比整个加利福尼亚要多！把门打开，将我的渡鸦放出去，它会找到我们的方向！”
渡鸦？弗农的视线放在了地上的鸟身上。它在中枪跌落之后便一动不动，但也没有血流出。
紧接着，马洛出现在他面前，头上的三角帽让他看起来更高大。
“你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命令？”
弗农没有丝毫犹豫，按动了燧发火枪的扳机。
哑火了。
“丧钟为谁而鸣？”马洛问，除了头上的血迹外，他显得无比正常，“刚才死掉的人不是索菲娅——她甚至没有死。唯一能拯救你们的人是我！时间很紧，我们要在她复活之前赶到【魔岛】。”
弗农直视他的双眼，坚持说：“不，去旧金山。”
“【魔岛】是黑水仙号的目的地，她只需要一个能找到那里的船长。”马洛似乎在解释，“我们也必须到了那里才能解除这艘船的诅咒。你不明白吗？无论是往东南，还是往北，我们终究只能在【魔岛】抛锚。忘掉旧金山吧，【魔岛】是一个天堂，金属海滩，熔岩山岭，辉月高悬，白鲸会带领我们前往彼岸。”
他变得不耐烦了，抓住弗农的肩膀，将他推到一边，用脚踢开船长室的门。
黑夜中，炮火和绿光交相辉映。
渡鸦鸣叫一声起飞，从他的头顶冲出室内。当它飞到黑水仙号上方时，马洛通过它的眼睛，看见了周围的海域。
漆黑的海浪翻卷，无数鲨鱼组成的鲨群在其中，向着黑水仙号游来。在它们身后，有一只巨型鲸鱼正在驱赶它们。
它是海里最美丽的动物。皮肤是月光般的银白色，身体呈现优雅的曲线，鱼尾只需轻松摇摆，便能迅速赶上落在最后面的鲨鱼。
白鲸并不饿，偶尔张开20英尺宽的大嘴，也不将落后的鲨鱼们连同海水一起吸入，只是吓唬它们。在驱赶鲨群的过程中，它时不时还会将背脊露出海面，喷出一股三十多英尺高的水柱。
白鲸离他们还有300英尺远。黑水仙号的火炮攻击进行到现在，海面上已经布满了鲨鱼的尸体。它利用鲨鱼们攻击黑水仙号，同时享受着这种游戏。
渡鸦升到了更高的高度，马洛在被雾气笼罩的海平面上看见了一座影影绰绰的岛。【魔岛】就在白鲸身后，不到1海里的地方。
“放下小艇！”马洛俯在栏杆上，朝甲板上的骷髅船员们命令道，“拿上捕鲸索和标枪，划到它身边，将矛头刺进珍珠皮里！”
甲板上的骷髅水手停止对鲨鱼的攻击，跑向船舷，拉动绳索，将挂在船舷上的小艇下放到海面，下面火炮甲板的攻击也随之停止。
“火炮别停！”马洛又吼道，炮声继续。接着他回过头，叫住正蹑手蹑脚往舷梯走的弗农，“你准备亲自上小艇吗，我的大副？”
弗农转身面向他，腰间挂着剑和燧发火枪，他欠了下身：“我尊敬的疯子船长，我只是想去找到您的二副、三副和水手长，他们可能躲在某个地方密谋再度起义。”
“他们回到了索菲娅身边，有水手在那里守着他们。我可以彻底杀死她，但那样会导致整艘船沉没。”马洛说，“还有，我是黑水仙号上最清醒的人，其次是你。我们是唯二的幸存者，我不想再重复这件事了。其他人都遭到了侵蚀，你要是跟他们在一起，受到了侵蚀，那我就不得不把你们都杀掉，然后自己划小艇到阿拉斯加。”
马洛听到三只小艇纷纷落入海面的声音，迈开大步，经过弗农，踏上舷梯，来到船舵前。船舵旁的罗盘指针飞速旋转，它这样转了好一会了。
他看见那些小艇载上了五六名骷髅水手，在汹涌的浪涛中划向白鲸。白鲸这时离他们180英尺。
密集的炮弹落在小艇周围，重重海浪将鲨鱼尸体朝它们推来，还有活着的鲨鱼跃上小艇。但这些都没有阻止小艇的前行。等到与白鲸相距150英尺时，其中一艘小艇被炮弹击中，继续行驶20英尺后，还是从海面上消失不见了。
剩下两艘小艇照旧向前行驶，随着猛烈的颠簸，骷髅水手的肢体被震散，掉进海水，或者被跳上来的鲨鱼咬断，再也回不来。总之，小艇上的骨头是越来越少。
为数不多的骷髅水手们抛下捕鲸索，纷纷从座板上起身，把双膝固定在两侧船舷，举起了标枪。
白鲸离它们只有不到50英尺，她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