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燧发机与魔法符文
尽管萌芽城各项物资都不充裕，但出于贵族必备的礼节，罗素还是勒紧裤腰带办了一场宴会。
从海寇营地缴获的各种干海货派上了用场，怀特带着新到的厨子熬煮了一锅海鲜浓汤。
正餐则是罗素去领地南边的原始森林外围猎来的——用的依旧是弩箭，因为该死的雷鸣枪用的是铅弹。
尽管兰顿表示雷鸣氏族的矮人们经常吃用铅弹打死的猎物，但罗素还是本能的抗拒。
他严重怀疑矮人个子矮小的重要原因就是铅中毒！
在宴会上，罗素和尼古拉斯大师共饮了一杯酒水，象征合作的初步达成。
这位擅长格斗的锻造大师会暂时在萌芽城住下，负责武器研究工作……以及营地的新兵训练工作。
罗素发誓后面那项工作是尼古拉斯强硬要加上去的，至于原因估计是想拿倒霉的士兵当沙包练手。
不过这也并非坏事……
免费的拳击教练，并且据说是能和肌肉主教弗朗西斯大战三百回合的教练，不要白不要。
反正挨揍的又不是他罗素。
聘请这样一位拳击与锻造双学位大师的薪酬也很简单——在试用期结束后，罗素需要将开拓者徽章借给尼古拉斯，直至对方研究出神造物的奥秘为止。
筹恍交错间，宾主尽欢，萌芽城的第一次宴席就在简陋的小帐篷内完成了。
第二天清早，罗素天不亮就从被褥中醒来。
他感到脚关节有些刺痛。
“特么的，我都TM穿越异世界了，怎么还会痛风？？”
罗素有些后悔，他早该知道，就昨天宴席上海鲜浓汤配酒的组合，准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不过骑士的超凡力量很有效，脚关节的痛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缓和下来。
但罗素此时也没了睡意，他走出帐篷。
天空依旧被夜幕笼罩。
异世界的月光荧冷，和前世别无二致，但黯淡的漆黑天幕却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里并非地球。
放眼望去，只有漆黑到窒息的死寂天幕，这里没有漫天的繁星。
“那抹银色是伊忒亚，创世女神的遗骸。”
尼古拉斯突然走了过来，他揶揄道：“只可惜最强大的狮鹫也不可能飞上去，开拓爵士的旗帜插不到伊忒亚身上。”
“这么晚你不睡觉？”罗素懒得和野蛮人讲天文学，于是他瞥了尼古拉斯一眼，“不会是想潜伏过来偷徽章？”
“我尼古拉斯·熔火之手会是这种人？！”裸男大师瞬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既然已经达成契约……那我就是饿死，从海峡上跳下去，也不会打开拓者徽章半分主意！”
罗素：……
不过他的确错怪了尼古拉斯，裸男大师来找自己是有正经事的。
他在宴会结束后，便潜下心去钻研雷鸣铳，结果这一钻研还真得到了意外收获。
尼古拉斯帐篷处·临时搭建的锻造工坊里。
视线穿过大量熔红的铁胚，罗素看到了一把崭新锻造的雷鸣铳。
这把仿制的雷鸣铳除了没有篆刻魔法符文外，几乎与矮人制造不分伯仲，甚至某些焊接处理还做的更好。
“这不是挺好的吗？”罗素看向尼古拉斯，“只是，为什么不雕刻上魔法符文……技术力不够吗？”
裸男锻造大师不说话，他抓起那把山寨版雷鸣铳，随后两只手掌覆盖上灼热的红色光芒，开始在枪管的各个位置进行“揉捏”。
兰顿提前介绍过相关知识，所以罗素知道，这是高阶的锻造魔法「熔红之手」。
至于用途，大概是锻造兵器……或者无聊时COSPLAY火云神掌？
罗素思绪发散时，尼古拉斯的锻造魔法已经施法完毕。
只见他迅速完成了“揉搓”、“塑型”再到“定型”的全过程，并将二次锻造好的雷鸣铳递给罗素。
罗素接过枪械。
这把“新雷鸣铳”上布满魔法符文，数量比起正版还要多出不少，并且枪身和枪管上还作了华丽的浮雕处理——望上去奢华而浮夸，罗素毫不怀疑放到氪金火线里能卖888RMB。
“我们之间的初次会面可能不太愉快，所以这算是小小的礼物吧……”尼古拉斯指着新雷鸣铳自豪道，“由熔火之手亲自锻造，额外增添三个「中阶速度符文」和三个「中阶贯穿符文」，忠实可靠的同时永不损坏！”
罗素立刻郑重的接过“奢华·加强限量版”的雷鸣铳。
“这些矮人锻造的东西确实有想法，仅仅是铁管、弹丸、加几个魔法符文就能产生奇妙的组合……”
尼古拉斯说着，突然话锋一转：“但你觉得，帕拉文的魔法工坊为什么不仿制呢？”
“因为这些铁管有辱骑士的荣光？”罗素给出公认的答案。
“那都是唬人的鬼话！”尼古拉斯撇撇嘴，“皇城贵族委托我打造毒暗器搞暗杀的时候，可不会在意那些‘骑士的荣耀’！”
说着，他双手再次燃起光芒，顷刻间又将一块铁胚熔炼成了初版枪管。
“原因在于效率！你别看我锻造起来很轻松，但我的冶炼技术已经是帕拉文的顶峰！
“让学徒一锤一锤的敲打，想造出合格的枪管至少得花上半年，至于那些最关键的魔法符文——那得拥有法师资格证的正式工匠才有资格雕刻！
“正式工匠都有自己的小作坊，负责打造各种魔法装备，没人会愿意打造麻烦而无用的铁管！”
罗素立刻明白——是雷鸣铳枪身上的魔法符文阻碍了大规模生产的进程。
愿意锻造的工匠学徒没水平干，有水平锻造的工匠大师又不屑于干。
“那如果减少魔法符文的数量呢？”
罗素提出一个设想：“如果只保留必要的钢铁结构部分，普通工匠学徒能办到吗？”
尼古拉斯先是稍愣，随后皱眉思索：
“雷鸣铳上有「爆裂符文」、「加速符文」以及几个无足轻重的小符文，小符文精简掉应该不会有影响到使用。”
“也就是说，爆裂符文的作用就是点燃黑粉，推动弹丸，而加速符文则是为了弥补铅弹初速度的缓慢？”
“是的，这两个符文都是必备的基础结构，去掉之后这件武器就废掉了。”
罗素闻言，拿出在阴暗海峡开采的燧石。
两块燧石轻轻磕碰，就迸发出一阵耀眼的火花。
“这是制造燃火箭头的火石……你的意思是用火石代替爆裂法阵？”
尼古拉斯迅速反应过来，然后否决道：“只靠火石不行的，这些石头需要强大外力才能点燃，只能作为爆裂魔法的助燃材料。”
罗素拿出来一个金属构件：“如果采用机械结构的方式击发火石呢？”
这是他按回忆前世燧发枪结构抽空做的“燧发机”——也就是燧发枪的基本构件，即击锤、火镰、火门盖等的统称。
当然，由于目前领地制造水平比较原始，没办法手搓螺丝，他采用了构造更为简单的铆钉结构固定部件。
至于“燧发机”最为关键的弹簧钢，他倒是找到了类似的替代品。
替代品那些来自荒原的棕红鬣狗，它们凝聚魔力的利爪筋骨足够坚韧又富有弹性。
除了造型会幻视成《感官游戏》里用鱼骨头拼凑出来的魔幻手枪外，单就性能而言已经足够用了。
尼古拉斯这时也看明白燧发击的构造，于是他看向罗素：
“想不到开拓爵士居然还有锻造方面的爱好……不过这是不行的，这东西的结构太不稳定，也不具备魔法传导性。”
“这就像劣等学徒醉酒后锻造的废铁！”尼古拉斯先是毫不客气的锐评，随后话锋一转：“但，它们的设计思路很像旧纪元的产物。
“在我还是工匠学徒的时候，见过永恒帝国的匠作旧法典，上面描述：即便是学徒，工序恰当也能锻造出和大师一样的装备。
“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试试，试试改进这个燧……燧发机？见识一下旧纪元描述中，那无需魔法参与的新锻造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