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之恩赐
“你好像很看重那个野蛮人，维恩图斯。”
格雷其实很疑惑黑龙的做法。
“因为他将是我们征服冻土的第一步。”
维恩答道。
“切，要我说，你的计划实在是太麻烦了。”
艾莉丝不屑的说道：“当他们被杀到害怕时，自然也会献上他们的忠诚。”
维恩图斯瞥了红龙一眼。
“红龙或许适合征服，却未必适合统治。”
“维恩图斯，你什么意思！？”
艾莉丝呲了下牙，低吼道：“你在看不起我？看不起一头红龙？”
“意思就是力量是征服的根本，但一味的暴戾是无法维持统治的。”
维恩轻描淡写的躲过红龙的爪子，然后说道：“我们要的是忠诚，而不是妥协。”
“那为什么我们不选择霜火氏族呢？”
格雷问道，“这样难道不是更简单吗？”
“这就涉及到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了。”
白龙听不懂这个，至于红龙，她正赌气地不想听。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则是如果要想复仇的话，他就没有别的选择。”
黑龙的神情微动：“瞧，他来了。”
“已经决定好了吗，野蛮人？”
维恩问道。
泰达米尔点了点头，然后匍匐在黑龙的双翼之下，“我，来自寒鸦氏族的泰达米尔在今日起誓，将永久侍奉于伟大的真龙维恩图斯·莱茵哈鲁特·米奈希尔·帕特里斯·莫雷拉的座下，直至死亡的到来与世界的终焉。”
“果然，我并没有看错人。”
黑龙很满意，“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或许吧。”
泰达米尔的表情有些惆怅。
“看来你还是有些不甘心。”
维恩提醒，“现在你仍旧还有反悔的机会。”
“不，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对于野蛮人来说如果已经向对方宣誓效忠的话，就不会再有任何的怨言。”
泰达米尔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为我的族人们复仇。”
“不会太久的。”
黑龙展开双翼，“黑龙一向都是残忍的生物，但我并没有杀死那个霜火部落的人。”
维恩咧嘴，“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泰达米尔想了一会儿，却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并不能领悟您的想法。”
“理由其实很简单。”
黑龙狞笑道：“因为明知道毁灭即将到来，却还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的感觉往往才是最令人煎熬的。”
“更何况，没有什么比能亲手复仇而更令人感到畅快的了，不是吗？”
黑龙看向自己的野蛮人眷属。
“您的意思是？”
泰达米尔感觉自己的主人话里有话。
“我将赐予你新的力量。”
黑龙朝着自己的眷属笑了一下，“我的血。”
然而还没等泰达米尔意识到什么，白龙和红龙则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维恩图斯，你要赐予这家伙源血？”
格雷被惊到了，“你疯了！？”
红龙则瞥了维恩一眼，“你应该明白源血对于我们的重要性，消耗过多的话......”
“我们的生命会因此受损，力量也会倒退是吗？”
黑龙接过话茬，并且相当的不以为意，他只是再度看向野蛮人，“如何，泰达米尔，你愿意成为一个龙裔吗？”
“您的意思是要赐予我龙的血脉？”
泰达米尔先是震惊，接着面露惶恐的说道：“我何德何能.......”
“你先别忙着决定。”
维恩提醒道：“龙血是恩赐，但对于凡人来说同样也是毒药，你也许会重获新生，但同样有概率死于蜕变过程中的痛苦。”
“你是个聪明人，好好决定。就算是你放弃这次机会，我的承诺仍旧生效，会带领你向霜火氏族复仇。”
黑龙凝视着他。
“不，我接受。”
野蛮人毫不犹豫地说道：“正如您说的那样，我要亲手拧下利奥尼尔的脑袋。”
“那就祝你成功。”
黑龙伸出自己的前爪，肌肉鼓动之间浮现出血肉的肌理，体内涌动的龙血则凝聚成了一滴血珠，里面就好似充斥着炽热的火光，却又像是有着细碎的雷霆。
殷弘的鲜血宛若宝石一般，甚至让旁边的格雷和艾莉丝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白龙还有红龙就只是尝试性地闻了一下而已，但那股清新和甘甜的味道竟然让他们身体里的血液也不由得沸腾了起来，然后由衷地感受到了惊悚与渴望。
那是生物进化的本能，下位血统对于成为更纯血者的一种本能性的饥渴，血液里趋同进化的贪婪在告诉他们那便是进化的钥匙。
“以维恩图斯·莱茵哈鲁特·米奈希尔·帕特里斯·莫雷拉之名，我将赐予你新的力量，龙血将带动着你的心跳，怒火将温暖你冻僵的骨头，而那之后，每个死亡都将是你献上的贡品。”
在龙血的沐浴下，泰达米尔的脸在剧痛中扭曲，他匍匐在地上，身体开始颤抖，鲜血从他的五官上止不住的流出。
他又一次品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黑龙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要想获得龙的恩赐必先承受这一份龙血中的暴虐，如果泰达米尔死了，维恩甚至不会感到可惜，他只会觉得对方也不过就只是一个废物而已，完全是自己看错了人。
巨兽高声吼叫，卷动着凛冽的寒风：
“汝当以此身，
化身为龙的怒火，
成为米奈希尔的尖牙和利爪，
将暴戾和恐惧刻入敌人的躯体，只为战争的怒吼和钢铁的交鸣而活，
你的咆哮将永远回荡在冰冷的苔原上，震颤着属于永久冻土的每一个生灵。
你将永远伴随着刀剑的交锋声，还有敌人那垂死的哭喊。
以米奈希尔的名义杀，以米奈希尔的名义死！”
他仿佛看到了毁灭者的双翼带着烈火掠过大地，狰狞的黑龙吞食山河，万象的王者端坐在冰雪的王座之上。
骤然之间，突然有雷鸣般的心跳声响起，野蛮人那如凶焰般狂躁的双眸猩红一片。
炽热的气蒸腾而起，自泰达米尔那熔炉般的躯体中，暴戾的肌肉开始臌胀，紧紧的绷起看起来与岩石无异。
他——
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