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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觉醒者

就算普通人无法伤害“觉醒者”,比利斯也可以借助自己的势力削弱对手,而他们只需作最后一击便可。对朗姆来说,执行这一计划分明再简单不过了,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说到底,这还是‘觉醒者’之间的厮杀,财势、人力、信息都不过是武器,而下界司命又怎会允许‘武器’胡来。更别提,还有一位……算了,不提也罢。”

身居高位的朗姆不可能是口快之人,所以,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很大程度是在吊我胃口。当然,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并没有搭理他的我示意他继续。

“再者,这么做对鄙人来说也毫无益处,要知道比利斯的公众形象对我们来说也同样重要。”

“这可不像是新手玩家的发言。”

“而你不像鄙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与我针锋相对的朗姆总是处变不惊,他对规则的掌握远超于我,而在战术与时机的把握也恰到好处。他是个精明人,可不幸的是,我向来不喜欢与这类人打交道。

“鄙人承认自己低谷了你的价值,希望现在盲羊补牢还不晚。无论你的身份如何,又或者具备了何种能力。并非这场游戏原定玩家的你固然不具优势,与其在不安中遭到淘汰,不如加入我们,我想比利斯能提供的回报不比下界司命少。”

“如果前来和我谈判的是美女,我倒不是不能考虑。”

“言下之意是,你打算拒绝鄙人的请求?”

“没必要用疑问句式,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立场才是。”

不惜代价与手段的比利斯确实能提供丰厚的报酬,但却建立在我能存活下来的前提上。在朗姆的身上,我能看到一种执念,而这份过度强烈的执念也是我拒绝他的最主要理由。

“真是可惜。”

虽这么说,可朗姆还是一脸游刃有余,他点上了一根烟,神情里也了一份遗憾:“有一个问题困扰了鄙人许久,你的出现反倒是给了鄙人解释。”

“什么?”

“在读侦探文学的时候,鄙人时常在想,为何罪犯如此狡猾还会被识破。是他们的手法过于笨拙了吗?还是说他们压根就不该画蛇添足?”

拭去散落膝上的烟灰,就连抽烟都异常讲究的朗姆取出了一支烟嘴并装上。

“其实都不是,真正的问题出在侦探身上。如果说他能解开罪犯所设下的层层谜团,那也意味着他要比罪犯更为高明。这也提醒了鄙人,鄙人不光得考虑你处理问题的能力如何,你能带来问题的能力也需了解。”

戴上白手套的朗姆并没在意我,搓了搓手的他边掸烟灰边继续讲道:

“侦探本就具备罪犯的潜质,更何况,你还是个不错的侦探。”

就此指向我的是一把格勒尼制琴弓,和之前慢吞吞的动作不同,朗姆取出琴弓的动作相当快,快到我都能未能反映。就像我对他有所警惕那样,朗姆也意识到我的存在可能对他来说是个威胁。

“既然你我都无意再聊,不如以诚相待。鄙人也好知道你的能耐。”挪开琴弓的同时,我也看清了藏匿蔚蓝双眸下的威严。朗姆并没有杀人的打算,可他的神情却异常严肃,“你意下如何?”

不由得摆开架势,叹了口气的我也随之反讽道:

“被揍得鼻青眼肿可不利于贵家族的形象。”

朗姆此刻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既然他知晓了我的立场。那他就没理由轻易放我走,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他是个老手。所以,他才会借此机会试探我的真实身份与能力。握有琴弓的手臂缓缓降下,整了整衣领的朗姆也就此迈步:

“鄙人曾给过你机会,但你似乎并不擅长把握,零先生。”

“你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跃跃欲试了。”

“嚯,还真是自信。”闭上双眼的朗姆稍作沉思,而当他再度睁眼时,其气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不过……”

啪嗒~

随着一记响指,会客厅的门也随之锁上。高举琴弓的朗姆就像一名斗牛士,昂首挺胸,气势凌人:

“比利斯一向敌我分明。”

紧接着,一场恶战接踵而至。

淡色的紫烟如同薄纱般萦绕于朗姆周身,模糊于雾气中的他了提起了琴弓。

朗姆无法断定我的能力,所以才会选择向我施压。步伐略沉的他走得并不算快,与此同时,其目光也牢牢锁定在我的身上:

“再不行动的话,鄙人可要出手了。”

保持沉默的我观测着周遭的一切,就算会客厅的活动空间较大,但手枪的射程仍能将其覆盖。挑选了场地的朗姆绝不可能没考虑到这点,那他又是出于何种理由将琴弓作为武器的……

唰~轰!

没有任何征兆,爆炸声震破了我的左耳膜。而当我意识到自己中招的时候,爆炸的余劲已将我推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即便捂住左耳,我依旧陷入了短暂的失衡状态。

“现在握手言和还为时不晚。”

眼冒金星的我狠狠锤墙面以示态度,就算我再没志气,也不打算没正式交手就缴械投降。

“也是,你看来不像是个脑袋灵光的人。”

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沿琴弓所勾勒的曲线接连产生,蜷缩身子的我并没看到预先设置好的引爆物,甚至连一个能引起爆炸的东西都没发现。

“糟糕!”

扑面而来的热流有着极强的冲击力,就算没被爆到,我还是被冲击力撞到了一侧。

“看来是鄙人低谷了你的抗击打能力”

朗姆那饶有兴致的目光只会令我更为不爽。咬牙支撑起身子,背脊遭受重创的我只觉得自己濒临散架。但只要我没当场扑街,那我就有机会展开反击。保持警惕的同时开始绕行,我希望能借此找出朗姆的破绽。

“鄙人不认为你能在短时间内‘孵化’出属于自己的能力,换言之,你走了一步臭棋。”

朗姆不但是这游戏的老玩家,更是我的雇主。他知晓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轻松推断出我就是“愚者”的持有者。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显摆自己的能力,正是因为他还打算招揽我。朗姆既冷静又谨慎,纵使已将我完全压制,他依旧与我保持了一定距离。

“现在下定论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了?”胀痛不已的四肢无比乏力,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习惯性的大发厥词,“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晃动空中的琴弓勾勒出了一道曲线,可在此之后,理应响彻会客厅的爆炸却没有发生。本想在朗姆动作前出手,可还没等我完成调整,朗姆便划出了另一条直线。

砰,砰!于我额前产生的爆炸将我瞬时炸得失衡,而第二次爆炸也没间隔多久。腹部遭受了巨大冲击力的我被直接炸离地面,在撞穿了会客厅的玻璃门后才重重倒在一旁的书架上。

啪啪嗒……

细碎的璃渣陆续打落于地面,试着握紧双拳,我知道自己的现状不容乐观。

“咳咳……”

足以撕裂人意识的剧痛从腹部不断传来,肺部更像是被抽了气般扭作一团。若就此起身的话,剧痛必然会随之扩散使我当即晕厥。小心翼翼的蜷缩起身子,眯起双眼的我用余光瞥视着缓步靠近的朗姆:

萦绕其周身的烟气仍未散去,在自然光的映照下,我还看清了飘散在他周围的粉尘。书房的光线要比会客厅好上不少,观测他的同时慢慢起身,我发现琴弓附近的烟气尤为浓烈。

“鄙人对你的毅力深感敬佩,不是所有人都能忍住肋骨碎裂所带来的剧痛。只不过,这也让鄙人更好奇,你还能坚持多久。”

朗姆无时无刻不再对我施压,我确实不会死在这,但朗姆也有十足理由让我生不如死。朗姆并非不可战胜,毕竟就他的体格来看,他并没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也就是说,只要我能抓住机会,我就有可以将其一击放倒。

晃悠悠起身后,我发现朗姆正驻足于我两米开外的地方。将手中的琴弓高高抬起,如同交响乐指挥的他重重挥下琴弓。

乓!试探性十足的爆炸发生在我的左侧,我并未挪步,因为我清楚轻举妄动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乓!同样的,第二次爆炸也发生在未能威胁到我的地方。

“说起来,推理小说中的侦探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冷静思考,不知你是否也能做到。”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朗姆试图击溃我的心理防线,所以才数度动用“虚招”。挑衅也好,施压也罢,只要能令我露出破绽,对他来说都是值得一试。当然,双管齐下更是如此。

“尽请期待。”

决不能展露出哪怕一丝焦躁和紧张,告诫自己得时刻保持冷静的同时,一系列的问题也如同铰刀般切割着我。我现在必须搞清其能力的正体,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被呛到,总之,呼吸困难的我稍稍咳了几声。眯起双眼,我发现眼前烟雾环绕……等等,他之前抽的香烟哪去了?我依稀记得最后次看到那香烟,是在他戴上手套的时候,而这之后,他便抽出了琴弓。

夹烟与握琴弓的都是右手,也就是说朗姆要不是把香烟顺手扔了,要不就是在哪掐灭了烟头,可扫了眼四周的我却没能没能发现任何痕迹。

“咳咳……”

摸索到线索边缘的我深深吸了口气,可随之吸入鼻腔的却是更为呛人的烟味和颗粒,顺着味道看去,我发现烟味与爆发处属同一方向。

咔嚓。不知是踩踏了脚下的碎玻璃还是位于脑海中的某样东西骤然破碎了。在那清脆的声响后,缠绕着无数问题的线团也悄然解开:吱~乓!

就在我拔出磨刀棍的刹那,位于身前的空气也骤然收缩。侧身挪步以避开即将发生的爆炸,顶着灼热气流的我决心朝朗姆所在的方位全速冲去。而在此期间,我也再度闻到了那无比强烈的烟味。

唰~就算大幅度动作会令引来剧痛,我也一样奋力横挥。朗姆并不是我此番攻击的目标,所以当那银白轨迹淡去后,朗姆周身的烟气也一并消散了。

“有趣。”

语气平淡的朗姆并不惊讶,或许他也意识到了,局势即将逆转。

“轮我的回合了。”

就像推理小说里写的那样,侦探总能绝地反击。

磨刀棍于话语间抵在了朗姆的喉结上,虽称不上悠闲自得,可他那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还是看得我非常来气。

“不动手吗?”

“就算我把你揍得半身不遂,你明早依旧活蹦乱跳。再者,我要真这么做的话,我可能就真走不出这幢楼了。”

这句话放在朗姆的身上也同样适用,虽说声势浩大,可到头来我们还是点到为止。“全知全能”尚未开始,在此拼个你死我活不但毫无意义,更会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由塔罗牌所赋予的能力就像一张底牌,早早打出必输无疑。

“既然你胜了鄙人,不妨说说你的推理。”

说罢,朗姆也将双手高举过头,而我也见状收回了磨刀棍。

“爆炸是不会无故产生的,预先设置也同样说不通。因为假使你这么做,那爆炸的范围及地点都会被固定,这反而会限制你行动。”一旦放松,酸痛感又度袭击了我全身。不得已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开始边调整呼吸边讲述自己的推论,“事出必有因,你又不是什么能通过响指引发爆炸的动漫角色,所以你的能力一定有迹可循。”

如果把这场厮杀视作一场赌局,那如何诈出对方的底牌就显得尤为重要,但好在我对此事较为精通。

“所以,我想起了你之前抽的那根烟。我一直没能搞明白那根烟哪去了,是被你随手扔了,还是说……你把它藏了起来。”我示意朗姆将琴弓交给我,而他也照做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香烟就藏在这把琴弓里。”

琴弓尖端仍有紫烟冒出,这也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测。

“说的不错。”

“而你也有用烟嘴的习惯,所以……这把琴弓其实就是你的烟嘴。”在将琴弓折断后,我也顺手取出了位于其中香烟并将其熄灭,“障眼法虽老土却极为使用。你不但改变了烟嘴的外形,更操纵了空气中的烟尘,使其加剧爆炸。虽猜不出你的确切能力,但我想力应该与掌控物质有关。”

朗姆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手,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测试。他只展露了自己底牌的一角,却足以令我烦恼不已。

“你是怎么发现的?”

“记得吗,在与你交手期间,我咳嗽了多次。而无论爆炸前后,我都能闻到呛人的烟味。所以在我稍有眉目后,我首先联想到的就是烟灰。”

正因为会客厅里没有预先设置易爆物,所以才只可能是粉尘爆炸。如此奢华的会客厅不可能满是灰尘,所以朗姆能够动用的也只有琴弓里的烟灰。而他之所以如指挥般隔空挥舞,正是为了将烟灰洒出。

“既然你察觉到了,为何还奋不顾身的冲到鄙人面前。”

“因为我敢肯定你绝不会引爆你身前的粉尘。”在交手的过程中,朗姆时刻与我保持着距离。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也只有一个原因,“你没有与我鱼死网破的打算,不是吗?”

既然朗姆猜出了我是没任何实质能力的“愚者”,那他更不会和我“以命换命”。朗姆自然知道近距离引爆粉尘会伤到自己,所以作为“体面人”的他才会第一时间选择投降。

这一举动明智却也无比狡猾,因为这样一来的话,朗姆就达成了自己的所有目的:“鄙人为之前的鲁莽与无礼深表歉意,望你见谅,零先生。”很是陈恳的向我鞠躬,商人的翻脸速度之快有些令我淬不及防,“虽说你我之间存在诸多不快,但鄙人仍有一事相求。”

我早过了逞一时之快的年龄,权衡一番后,我还是示意他讲下去。

“鄙人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向你委托,烦请你能协助鄙人寻回遭人绑架的小女。”

“你女儿也是‘觉醒者’?”

向来谨慎的朗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