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马西或者战争
452年12月夏，距统一战争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
马恩格城，东城区港口的车船络绎不绝。
威尔士提着手提箱下了船，拿下吊在口中的卷烟，挤着身子穿过各色旅行团。
出了港巷他拿出宽背帽压低面孔，上了恭侯多时的驮马马车。
啪啦搭啦的马蹄沿着旧香槟大道往中央特区驶去。
威尔士抬起帽檐“我竟然认不得这座城市了”
他告诉车夫说自己的工作不急，车夫心临神会的点了点头。
车夫也不是第一次接待旅行者了。
他停下手中一扬一落的马鞭，拐了几个街口，将车子行驶到花灯林立的主干道。
“号外，号外。安纳托利亚时讯”报童挥舞着图案变化的报刊。数个吊儿郎当的混混靠在路杆上。
人潮一下便拥堵起来，面包的水果香气从看不到的地方传来。威尔士能识别出，这是管家经常给他做的菠萝芯面包。
望过左侧的隔栏与路标，逆行的女士戴着大花帽的说笑地与丈夫挤坐一团，花哨的唇膏与车下的民工们对比鲜明。
“先生，先生。多恩条又向马西施压了。只要1卡伦，过了桥就没那么便宜的了”
威尔士叫停车夫，从腰袋拿出枚张印着马特诸峰的纸币。
“不用找了。”
“感谢您，感谢您。有您这样的民族人士真是诺威尔的荣幸。”
报童千恩万谢地接过钞票，快速把它放入衣服的夹层，撕开黄皮纸将一份崭新的魔法报交上。
威尔士摊开报纸。
【新的土地，新的朋友。放下生活一齐出发，边区邀请你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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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们，问题是经济。而朋友，你也有与我们站在一起的魄力吗？没错，您当然能慧眼识珠。诺威尔的金币诺威尔人享用。—新锐党竞选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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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等待那些商人大发慈悲吗？只有神和造物主才会心痛你们，而他们只是在乎你们手里那张白色的票子。记住我们的名字，看清是谁在为你们呐喊。—工民党竞选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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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专栏记者菲丽娜采访地缘学者埃里希.迪兰度学士。
【菲丽娜：马西的问题复杂严峻，埃里希先生。你如何看待当前诺威尔南境的形势呢？】
【埃里希：我只能再重复一次。马西自古以来便是…如果安达斯执意于它的野心，诺威尔人民不介意与整个多恩条约为敌。】
【菲利娜：据最近几次小规模冲突看来，安达斯人确实拥有了部分新式装备。民众的担忧要击溃他们需要付出多少大的努力呢？】
【埃里希：虽然我无法给出定论。但我相信我们柏林宫中高层们并不是窝囊废，俾斯麦首相会给我们和敌人们一个满意的。】
合上报纸，马车已经驶过摩根大桥进入中城区。路边的治安官多了起来。
经过道道盘问，驶过少有人烟的草坪小道。威尔士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中城区，弗里德里希河畔庄园。
“欢迎来到第二柏林宫，威尔士大使”
威尔士谢过，管家领着仆从带他进入宅邸。“哒哒哒”领头的的敲响了会客室的房门。
“俾斯麦阁下，安达尔行省大使—威尔士先生到了”
“请进”
威尔士走进房门，映入眼里的是一个不大的房间。
桌上的烛台的略显温馨，那个八子胡与一个高瘦的蓝衣男人起身握手。
俾斯麦：“那么关税同盟一事便一纸敲定”。
“这是我们的荣幸”蓝衣男人谢过，与威尔士问了个好后便离开了房间。
“啪”房门关上。
安静的房间就只剩下两人。
一阵沉默后。
“你迟到了，威尔士”俾斯麦将视线从挂钟上移开，诺无其事地倒了两杯威士忌。
“我无意冒犯，胖胡子。安达尔人都有散慢的坏习惯”威尔士脱下宽背帽走了进去。
“我逛了逛香槟街，顺便买了这东西”
威尔士走到桌前，将手中的报纸放在桌面上。
报纸只有一处没被折叠起来，感应到目光注视后，那个专栏上的照片一动一动。
报纸的窸窣声：【我只能再重复一次。马西自古以来便是…如果安达尔人执意于它的野心，诺威尔人民不介意与整个多恩条约为敌。】
俾斯麦没有作声，只是把桌上的酒推给了威尔士。
“不想先絮絮久吗，来份沙拉拼盘什么的”
“可惜你已经不是矮人酒馆的伙计了，首相大人。而我还是那个安达尔的大使”。
威尔士并没有老友寒暄的心情，直接进入话题。
“你知道的，我并不希望诺威尔和安达尔之间爆发战争。毕竟我们都是旧帝国的血脉。东面的奥里斯帝国就等着看我们的闹剧呢”
威尔士的嘴噼噼啪啦说得极快。
“还有，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安达尔确实因为过去一年的事受益良多。阿曼达战败后，因克斯人的地位一落千丈。安达尔能取代它成为多恩条约的掌权人，客观上你们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威尔士冷默的脸颊突转一笑，从右侧衣兜里取出份戴着人首鹰身标章的信封。
俾斯麦：“安德烈公爵的密信”。
威尔士：“我已经和公爵大人谈好了。马西完全可以维持现在的样子，我们只需要一样无关紧要的东西”。
“马恩格海峡的控制权”
俾斯麦：“现在连这种东西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威尔士：“与土地流淌着蜜与牛奶的马西比这相比这算得了什么？两三枚金币，还是满足诺威尔现在无从安放的虚荣心？”
威尔士“而且我们将停止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可以放任诺威尔统一行省”
俾斯麦：“那你想从它身上得到了什么？
威尔士：“一个台阶，一个能让两方走下闹剧的台阶，一个通向和平台阶。
“你的演技还是这样的..有趣，威尔士先生”
俾斯麦“你们想要断绝诺威尔和马其顿城邦国的来往，这样诺威尔便只能彻底倒向多恩条约。”
俾斯麦“没有这道海峡我们便失去了对城邦们的价值，所谓的贸易同盟更是无从谈起。”
威尔士：“你竟然都知道了又何必浪费我的口舌呢。多恩条约不希望看到其它势力介入安纳托利亚”
俾斯麦看了眼挂钟，又扭回头来。
指针指向2又过了一点的位置。
已经14:12分了。
俾斯麦：“可惜你迟到了。那个蓝衣服的家伙刚走，你现在去追大概赶不上了”
威尔士：“就是那个刚才什么“关税同盟”。那家伙是马其顿的人？”
俾斯麦：“城邦萨.霍尔的代表。他们看中了海峡的贸易价值，而我则需要城邦们庞大的市场。”
威尔士：“你就对视我们的和平如玩物？”
俾斯麦：“至少现在我们还是朋友，你与我之间”。
威尔士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很快便不是了，交战国的大使可当不成朋友。”
脚步到了门口又停下。
“胖胡子，我们身不由己”
门打开又关上，昏暗的房间只剩俾斯麦和烛台前的微光。
他喝光了桌上两杯威士忌，又让待从进门上了份炖鸡。
被浓浓的酱汁包裹入味的鸡腿，一口爆浆的炸蛋，喷上干白的鳌虾，滚锅中跳舞的蘑菇。
你应该可以原谅厨师把面包忘记了，因为在这锅料理面前他的理性已经不工作了。本能的只想拿起刀叉把它们往嘴里送。
竭尽全力的丰盛，是给马伦戈战役凯旋而归的拿破伦准备的。
事先腌制过的鸡肉特别入味，裹上浓郁的酱汁，虾和蘑菇也很好吃。
这道菜的全名叫拿破伦胜利炖鸡。
与多恩条约的冲突他自有办法。
俾斯麦准备好迎接胜利了，只希望人们要太忌恨于他。
至于海峡，它价值远比他们想象的大。
之所以贸易不畅，归功于诺威尔北面石阶列岛的“螃蟹”们。
那里的海盗纵横浅水湾。
恶劣的环境磨砺他们的狭窄性格，季风带起的雨水又让那片盐地上长满了枯岩木。
庞大的海盗舰队行驶在海上，载着海盗们跳入那些胆战心惊的货船。
总而言之，现在俾斯麦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处理掉多恩条约的危机。其次，解决掉北面的海盗。
两件事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城市建成超级大港。
咽下口中的肉汁，俾斯麦不禁去遐想。
这个联通大陆的海峡究竟能帮这个小行省生赚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