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远在天边的思念，近在眼前的契约
风之极高级暗巫师学院。
冥想辅助修炼室内。
“恭喜师妹，仅三月之期便完成冥想，成为我风之极巫师学院最速者，这等天资，令我实在望尘莫及，未来真是不可估量，必能大放异彩。”
一边谄媚贺喜，男人看着走出冥想室的安娜·卡列尼娜，那上下打量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躁动狂热之意。
这个男人面容俊秀，留着齐耳卷曲黑发，耳朵上，还分别挂着两个银色耳环。
无落他作出何种姿态，哪怕只是最微小的摆动，两个耳环都会无可避免，碰撞在一起，发出叮铃铃的悦耳声音。
男人谈如之间，仿佛有股对异性的神秘吸引力。
若是一般少女，在这温润如玉的声音中，犹如光洁爽滑又敏感的肌肤，被手掌轻轻爱抚而过。
老练的手法，能让其身子绵软，不知不觉沉迷其中，一般还真就招架不住了，乖乖妥协。
最开始，这个男人还能在冥想室外耐心等待。
可只要一靠近安娜，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靠近。
同时，那只不太老实的手，还是往前伸出，挑起了安娜披散在柔肩的一缕白长发。
几小时前，安娜成功沟通冥想，觉醒了一条远古水龙。
那浩瀚的元素之力，因为初次连通的原因，魔力溢出涌动，将她扎着的长白辫子搅乱。
美丽的长白发，在空中飞舞，似花朵绽放。
男人轻轻抬起手，感受着根根柔顺发丝自指间摩挲而过，那愉悦的别致触感，令他心旷神怡。
他微微俯身，凝视着少女自从来到学院后，那一直阴沉的俏脸，心中一动。
“累了吧，安娜师妹，先休息一下，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
“保持一点距离，我跟你并不是太熟。”安娜只是冷冷往右瞥了眼，正欲离开。
直接便被拒绝了，男人并未有任何表情变化。
只是那长发拖动，卷起一丝醉人幽香，让他实在是按捺不住。
但他自知，自己的温和语言对安娜无效。
所以，软的不行，那便来硬的，他毫不犹豫，往前伸手一指。
青色火舌自指尖汹涌喷出。
随后，一道高温火墙，在黑色石门前徐徐升起，无情阻挡着安娜的出路。
“师妹，真就这么讨厌我么？其实，也并非我自作多情，只是奉罗兰导师之命，在这里默默守护你罢了。”
“你有所不知，冥想法并非适用于每一人，原初精神力越是优秀，所觉醒的元素本体，一般来说也会越强大。”
“但有时候，初次觉醒，有可能会出现不可控的反噬情况，伤及自身。”
一通解释之后，男人站在侧面，以微微俯视的姿态，深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唯一能令他怦然心动的靓丽女子。
两人的身体，也就只有短短一厘米。
只要男人稍稍靠前，两人的身子便能紧贴。
看着去路被挡，安娜闭上眼睛，面色阴沉，声音中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罗斯，你越界了，出去之后，我会禀告罗兰导师。”
名叫罗斯的高级学徒愣了下，旋即那唇角中，有失笑色容绽放。
他摆动波浪头发，暖笑着，“师妹，和我多靠近一点，不会让你失望的，而且，你心中的那些执念，有时候该放下了。”
对于这套言辞，罗斯有着相当的自信。
身为元素系资深导师，罗兰巫师的大弟子，他对于安娜的往事经历，调查地清清楚楚。
为了夺得少女的芳心，他可谓煞费苦心。
不过总结起来，那就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
黑水港口，生死之交。
前者为巫师公会的大手笔，噩梦级别实验基地，罗斯当然是有所耳闻。
并且，他还利用巫师塔的魔镜试玩过多次，几乎相当于亲身体验过了，所以，不敢有嗤之以鼻的想法。
阿莫琉斯实验基地的含金量不用多说，莫说罗斯自己，就是他那罗兰导师，都要带着十二分敬意与谦卑。
因为，那代表着神秘且强大的巫师公会。
在巫师界，无人可以撼动其崇高地位。
但是，对于后者，所谓的生死之交，在他看来犹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在罗斯看来，那只不过，是一些不成熟的感情罢了。
眼前这个少女，经历的事情还太少，殊不知，人会在新环境中，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
甚至是，所爱之人。
面对罗斯的死缠烂打，安娜并没有作出回应。
她的心中，根本没有眼前这个惹人烦的倔强虫子的一席之地。
但等级差距在，在这密室之中，她暂时也没有其他的脱身之策。
不过，若是罗斯敢进一步，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她保证，自己会毫不犹豫，给这个自恋狂留下深刻的印象。
突然，密室之中，有响亮声音回荡。
那是一条命令播报。
“经过冥想辅助修炼室实时检测，元素系新生，安娜·卡列尼娜，听到消息后，请在今日之内，前往巫师塔三千层院长办公室报道！”
“逾期未至，开除学籍！并逐出风之极高级暗巫师学院！”
密室之内，两人都听到了这条醒目消息。
安娜的心中，并无太多波动，只是俏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大有深意地往右瞥了眼。
面对现实，罗斯无话可说，只能紧咬牙齿，缓缓闭上那面对安娜时的贪婪双眼，眼角划过不甘泪水。
随后，他举起微微颤抖的右手，屈指一弹。
一颗青色符文挣脱控制，往前飞去。
很快，那汹涌的青色火墙，夹杂着罗斯的不甘之意，似黄昏落日，逐渐沉寂下去。
见屏障消散，安娜不紧不慢，拖着黑色长裙离开此地。
意中人离去之后，罗斯轻嗅着密室中残留的清香，绝望之色慢慢隐退，俊脸上有倔强重新升起。
“被院长收为亲传弟子了么？只怕她觉醒的元素本体，一定非同寻常。”
“27点原初精神力，我料到了她的天赋会很惊人，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得到院长特别关注。这一点，倒是让我挺意外的。”
许久之后，罗斯嘴角挂着苦笑，往上摊开右手掌。
袅袅升起的青色光芒散去之后。
有一颗青色火星子，悬浮于空，闪烁着他眼中的希冀之光。
“天赋纵然重要，但是，不要小看了一个人前行的决心。”
“师妹，你太完美了，我不会就此放弃的，十六年之后便是南大陆学徒试炼，我倒要看看，那个让你朝思暮想的人，到底是个什么奇物。”
罗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画，看着里面那个，笑得阳光无比的男孩，脸上变得更为凝重。
“莱恩·迪卡普里奥，我知道你的天赋也非同寻常，否则，走不出黑水港口。我倒不会嫉妒你，相反，还要感谢你。”
“如果不是你的天才之举，我又怎会遇到，生命中的那道美丽彩虹？”
“也正因为如此，我找到了自己苦修下去的意义。”
“出身卑贱，天赋低人，就真的不能站在高山之巅么？真是，可笑的观念……”
……
走出冥想辅助修炼塔后，安娜·卡列尼娜的心情好了很多。
不过，眼前这怪异景色，还是让她无法开心起来。
风之极暗巫师学院，将暗这个字，刻画地淋漓尽致。
在这里，上到神秘庄严的巫师塔，下至学生宿舍，从外层建筑涂装，再到住宅内壁，都是清一色的黑。
甚至，这里的天空，哪怕是在白昼，也总是灰蒙蒙一片。
哪怕是，随处可见的景观花朵，也似乎被这黑色无情抹去了美艳。
虽然它们时刻在向阳生长，不过绽放出来的，并不是纷繁彩色，而是能把人逼疯的黑暗之风。
好在，这三个月过去，安娜已经渐渐适应了。
原因之一，是因为她并不太在乎生活环境。
哪怕是在黑水港口，她也能做到该吃吃该喝喝，倒床就睡的程度。
至于第二点，那便是执念驱使。
有一个单薄的身影，纯真的笑容，在少女心中留下了永恒美好的痕迹。
“总有臭虫在身侧嘲哳，现在清静多了。”
回忆浮现，安娜长吁一气，俏脸上，终于有一抹发自内心的开心绽放。
“莱恩，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不要让我失望，这鬼地方，怪人太多，还真是不容易坚持下去。”
“到时候，要是比我还弱的话，哼，我可要揍你一顿。”
说着，少女扬起了素白小拳头。
不久后，她收回思绪，前往令人期待的巫师塔三千层。
在那里，有她追逐莱恩的永恒阶梯。
……
冥想空间内。
那双紫色巨眼立于虚空，古老且伟岸，黑紫色浓烟挣脱轮廓，往上涌起。
看着眼前这个怪物，莱恩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而且，极短时间内，他已经在心中分析了无数遍。
首先，原初古神奥特兰克，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冥想空间里，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暂时还无法确定，这是自己靠着天赋觉醒出来的元素本体，还是眼前这个至高生命入侵了。
毕竟，他现在唯一可以百分百信任的，只有自己的金手指。
然而，奇怪的是，矛盾却出现了。
按照血字提醒，原初古神奥特兰克，经过漫长岁月流逝，留存于世的仅有两块核酸聚合体。
并且，这两者还都不在巫师大陆。
莱恩实在不想去咬文嚼字。
但是，怪象丛生，令他再度陷入思考。
他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留存于世，那不就意味着，奥特兰克已经死了么？
不过，黑水港口的求生经验，还是在关键时刻提醒了他一次。
莱恩整合信息，大胆做出推测。
未必是，这个神秘的冥想空间有猫腻？
很明显，它和黑水港口一样，并不属于现实世界，是一个独立的亚空间。
或者说，原初古神奥特兰克，藏匿到冥想空间来了，并且在这个冥想过程里，与他产生了某种羁绊？
而且，奥特兰克为何会称呼他为使徒，也是个谜团。
谁的使徒？什么使命？都是个未知数。
正前方，因为提出问题后，莱恩并没有做出回答，那双黑紫色巨眼，也是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再度有古老声音传来。
“弱小的使徒，签订契约，吾便赠与你无穷的力量。”
“笑话，我不签！”
紫色巨眼话音刚落，莱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大手一挥，直接拒绝。
他是这样想的，妈的，在老子的冥想空间里，还能被你欺负了不成？
连基本情况都没弄清楚，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签了什么狗屁契约。
契约，那便意味着有得有失。
莱恩并不贪婪，因为契约一旦签订，虽然获取了力量，但失去的将是永远的自由。
这个代价，就是他需要在现实世界，为原初古神服务，直到未知目的达成。
甚至，这还会影响他未来的巫师之路。
在狗系统不工作的情况下，莱恩眼下极度缺乏信息，原初古神奥特兰克于他而言，现在只知道个名字。
是敌是友，还是个谜团。
其次，按照莱恩的推测。
因为某些不可知的特殊原因，原初古神奥特兰克，无法存留在包括巫师大陆在内的任何现实世界。
而且，祂似乎还在变相求援。
否则，眼前这个古老存在，根本不可能，会跟他这个小菜鸡抛出橄榄枝。
也正是因为捋清楚了这一点，莱恩才有抗拒签订契约的底气。
契约，那是绝对不能签的。
“签不签由不得你，你现在，只是我的奴隶！”
被拒绝后，紫色眼睛一声震怒，回荡在冥想虚空里。
紧接着，便有两条紫链散着滚滚烟雾，从前方虚空呼啸而来。
一方面，面对危险，莱恩这个意识体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暂且束手无策。
另一方面，那紫链之源，令他真正地头皮一麻。
那种窥见神秘的惊奇抓狂感，正如他离去黑水港口那日，半路上遇到那两个神秘光团时一般。
那竟然是，两座屹立不倒的圆柱高塔。
高塔之上的所有细节，与莱恩利用学院手机设备，玩MOBA游戏时，见到的泉水之中，那根红色能量柱子完全一致。
凹凸不明的表面，线条游走构成神诡画面，符文篆刻其中，顶端还有古老无比的红色眼睛。
可以说是完全一致。
只是现在，两根原本呈现出深红色的柱子，现在皆被黑紫色烟雾笼罩，侵蚀。
在莱恩眼中，看起来是前者被后者的力量，给压制住了，或者是，已经将其彻底掌控。
这两条紫链扭动而来，一个个相互连接的链环碰撞出声，将退无可退的莱恩，无情锁住。
虚空中，莱恩原本只有一团虚无缥缈的意识，因为连接被切断，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可是，他在这直面危险，直至最后彻底接触的过程中，虽无实物，但却重新获取到了这种感觉。
随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两条不可见的手臂，被紫链拉起。
紧接着，那两根古老柱子最上方，镶嵌在内的两只眼睛睁开，红光流动，瞬间锁定了他。
那些深红色物质，从彼岸似水流包裹着紫链，无情蔓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