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男妈妈，伴生兽

危险袭来，莱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十几秒后，意识体被那些深红色物质流淌而过。

只是，接触的那瞬间，他还来不及感受想象中的那种痛苦，比如跳进岩浆洗澡那种感觉，就直接蒸发了。

记忆消失，意识沉没。

莱恩这个穿越者，挂了。

然而，神奇的一幕出现，几秒之后，莱恩再度出现在冥想空间里，不仅如此，记忆也是自发重新汇聚。

甚至是，连死亡前那种飘飘乎的微妙感觉，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重获新生，莱恩来不及暗自庆幸，顿感恍然，他这算是读档重来了么？

正前方，那双紫色眼睛依旧庄严，并没有任何诧异浮现。

仿佛这一切都在祂掌控之中，莱恩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玩具，随意把玩。

远处，两条紫链再度扭曲着呼啸而来，重复之前的步骤。

只不过，这一次，两根塔柱调低了能级。

那些深红色物质不再具有毁灭力量，再次沿着紫链蔓延而来，将他这个虚幻意识体包裹住。

莱恩无法精确描述这种痛苦。

他现在这个状态，明明是个意识体，可那种几乎无限模拟体表的感觉，令他有苦难言。

咬牙硬撑了几十秒后，他眼前一黑，不受控制昏迷过去。

可沉寂之后，很快又会疼醒，那种无限模拟体感的精神层面折磨，让他没有任何逃避办法。

忍受着钻心之痛，莱恩简直想要骂娘，谁说昏迷了就感觉不到疼来着？

死了才感觉不到好嘛。

无数次折磨后，莱恩有气无力抬起头来，几乎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冷笑，嘴硬出声。

“你这是在，帮我锤炼精神力么？”

“好好好，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原初古神奥特兰克。”

挑衅之后，莱恩心中疑窦丛生。

按照冥想法文件里的描述，每次进入冥想空间后，在里面所消耗的时间，与现实世界应该是同步流逝的。

自从古神出现后，莱恩就一直在心里，一分一秒默数着时间。

让他想不通的是，足足几天过去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来解救他。

其他人暂且不论，奥黛儿那个小迷妹，不可能从没有来找过他。

如果她来了，一定能找到卧室里，那个盘腿坐在床上的自己，并且在发现异常后，迅速向学院领导报告。

或是直接找上赫尔曼院长。

虽然，在莱恩看来，以他的谨慎，这种几乎相当于天机的秘密，出于安全考虑，最好是永远埋在心中。

即便这里是光巫师学院，有着严格的校规，可人心难测，被人惦记，始终是有着巨大隐患。

他不可能永远不离开学院，就这么龟缩在这里。

一旦离开避风港，那么自己会面临何种遭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是在风之极暗巫师学院，这样做，他可能已经被巫师们五花大绑，毫不手软切片研究了。

毕竟，这个原初古神奥特兰克，据莱恩猜测，很有可能还是巫师界的敌人，身上埋藏着巨大秘密。

不过，眼下这局面，倒是让他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外界，看看能不能有大佬撬开冥想空间，把他尽快解救出去。

出于谨慎，在进入冥想空间之前，莱恩只是将房门虚掩，并且别墅的大门也是解锁状态。

他甚至细心地写上了字条：户主正于二楼闭关，修炼冥想法，无事勿扰，有事请进。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以防他自己在冥想过程出现危险时，无法被人发现。

或是有人察觉到异常了，却因为有阻拦，而无法顺利进入别墅。

在埃尔斯特巫师学院里，为了保证学生独栋宿舍的个人隐私，学院别出心裁，每一栋别墅都设有特殊阵法保护。

而那扇有两条藤蔓锁的气派大门，也只是阻拦屏障之一。

至于能找他的人，有很多。

那些正式巫师尚且不论，就单单只是学生群体中，包括路易斯·李在内的，就有好几个学系的资深学长。

三个月时间，莱恩和他们多有往来，几乎相当于老熟人了。

当然，最有可能前来拜访的，还是他的白月光，奥黛儿·赛克拉。

冥想法文件中，曾经有过一条不太显眼的提醒。

如果冥想出的本体过于强大，可能会出现不同寻常的情况。

不过，那就不是火烧，刀割，穿刺，搅碎之类，可以和现实相关联的场景了。

总之，遇到无法具体描述的怪诞情景，需要尽快退出冥想空间，在正式巫师的协助下，来完成初次冥想。

当然，冥想出古神这种离谱事情，文件里并没有提及，既然没有明确记载，想必也是从未有人遇到过。

更何况，这古神还有自我意识，很清楚自己的目的，甚至认出了他这个莫名其妙的使徒。

虽然在阅读文件时，他并没有对此太在意。

因为冥想空间是可以随时退出的，冥想者拥有那片虚空之地的掌控权。

只是，原初古神奥特兰克的出现，着实出乎莱恩的预料。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的困局。

也就是说，眼前之景，在彻底盖棺定论之前，其实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眼前这双紫色沧眸，确实是原初古神奥特兰克，若如此，那么他此刻已经陷入困境了。

第二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觉醒元素本体之后，遭遇的虚空变换，以达到锤炼精神力的效果。

对于这两大猜测，莱恩当然期望着第二种情况。

因为在启动仪式上，莱恩念的就是元素冥想咒语，那么，之前那块神秘黑紫色晶体，奥特兰克核酸，应该就可以算作是第五大元素了。

虚空中，那双巨大紫眼上，紫雾萦绕地更加浓郁，古老声音中，透着蔑视万物的威压气息。

“既然你如此傲慢，那便让你尝尝鞭笞之苦。”

“很渴望元素的力量是么，现在，来好好享受一下吧。”

莱恩眼神微眯，看着冥想虚空里，那团原本消失不见的奥克兰特核酸，再次出现。

并且，迅速分裂成了四类基础元素本体，依次沿着圆形轨道绕行，外表有紫色光团包裹。

岩石，飓风，水啸，烈焰。

这四大元素绕行几圈后，迅速分开，排成一线，从下及上，从脚至头，同步将四个古老身影显现出来。

这四个远古巨人，除了属性之力区分明显之外，在形态上，可谓完全一致。

一张古板漠视脸，眼神空洞，身形高大，头上还有一对向内弯曲的大触角。

土系巨人，身体由多块黑岩组成，凹凸不平，且相互之间也并未完全闭合，还有不少缝隙。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块岩石，正在往下坠落。

如果到了现实空间，哪怕是坠落下来的最小块岩石，其形体都可比肩山脉。

气系巨人，飓风涌动，体表或卷曲或褶皱，风暴之力可撕裂一切。

至于水系巨人和火系巨人，因为其流体构造，表面相对平整，不过，那无穷的水啸与烈焰之力，也是无比原始强大。

莱恩眼睛瞪大，看着那四个远古巨人扬起手臂，在其掌心里，竟是凭空出现了土气水火，褐黄蓝红四条元素长鞭。

长鞭舞动，狠狠地抽在莱恩这个意识体上。

哎呦卧槽！

痛！

痛痛！

痛痛痛！

几鞭子下来，莱恩表面上虽是硬茬子，但在内心深处，也是有苦难言，连连哀嚎。

这四个元素化身的古老战士，每一鞭子抽下来，那不可阻挡之势，都能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属于是直达天灵盖的暴击，咬牙都坚持不住。

除了不弱于深红物质带来的体表剧痛之外，莱恩还体验到了其他的微妙感觉。

像是四大元素蕴含的另一种特殊表达方式。

那分别是土覆盖而沉沦，气卷曲而撕裂，水淹没而窒息，火焚烧而殆尽。

正如奥特兰克所言，他确确实实向往着元素的力量，但这种粗暴直接的体验方式，是不是有些过于返璞归真了？

冥想空间里，再度回荡着一问一答之声。

“签或不签？”

“不签！”

惩罚继续。

再次折磨了几天后，莱恩精神萎靡，垂落下去，甚至都没有力气去回复古神的问话。

这种感觉，莱恩如要非要勉强形容。

那就像是身体局部，被火持续烧伤后，因为神经严重受损，再也无法将疼痛信息传递进大脑，自然也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所以，哪怕是奥特兰克变着花样来折磨，他也没那个精力作出回复。

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适应了，也可以说是麻木了。

冥想虚空里，那双巨大眼睛上蔓延的紫烟逐渐稀薄，像是怒气终于消散了点儿。

紧接着，古老声音再次传出。

“此为吾之伴生兽，既然你不肯签订契约，那便将它孕育长大，作为报酬，你可以在任意时刻调动吾之残存力量。”

“只不过，最好将其分形再使用，否则，你死便死了，若是伴生兽出现差池，吾便让你尝尽折磨。”

莱恩耳朵一动，有气无力抬起头，看向前方。

古神的伴生兽么，那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最起码，也比签订契约要强。

不过，莱恩很快反应过来了，因为那孕育二字，几乎令他原地爆炸，这是要，做男妈妈的节奏么？

不行，受尽折磨他忍了，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为了那点残存的尊严，莱恩不能就此屈服。

“什么？等等……我不要！”

莱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一声，深表抗拒。

然而，紫色巨眼只是象征性地通知一下而已，对于莱恩的抗拒行为，压根都没理会。

两只眼睛中央，很快闪烁着五角星紫色光芒。

紫雾扑腾扇动，聚合成球形，将一个未知生命体包裹在内。

那团紫雾有些稀薄，视线透过，朦朦胧胧中，莱恩看到一个毛茸茸身体卷曲在内，四只小短腿，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根据目测到的形体，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猫。

或是类猫形态的特殊生命体。

再说，堂堂原初古神的伴生兽，怎么可能是一只猫呢。

那个光团往前飞来，一路畅通无阻，最后没入莱恩体内。

这一次，和签订契约不同，莱恩没有对抗权。

奥特兰克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就把伴生兽生命种子，植入进了他的肚子里。

也就是说，一颗胚胎，就此尘埃落定。

而孕育生命，需要一张温暖舒适，营养丰富的温床。

莱恩的心中惶恐不安，此刻，他并不知道，在冥想空间之外，自己的身体是否出现了某种改造。

一种是体内孕育，成熟之后，撕心裂肺将其生下来。

另一种是先下蛋，以他这两脚兽的物理形态，然后鸭子坐将其孵化。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莱恩都不能接受。

这种类似于先睡一觉，起来后奥黛儿站在眼前，兴高采烈的告诉他：你醒啦，身体改造很成功，你现在是一名女孩子啦，我们现在可以做姐妹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在埃尔斯特也混不下去了。

奥黛儿会怎么看他，安娜会怎么看他，路易斯会怎么看他，学院领导，那些正式巫师会怎么看他。

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一边在心里狠狠咒骂，认清现实后，莱恩对此无可奈何。

原初古神奥特兰克太过强大，除了签订契约之外，祂无论做出何种举动，以莱恩现在的实力，都不可能与之抗衡。

甚至，奥特兰克只要意念一动，就能像捏虫子一样，抹去他留存于世的所有痕迹。

不过，奥特兰克之所以没有这么做，莱恩觉得，一定是他自己还有很多利用空间。

孕育这个伴生兽就是证明。

光团直入他的腹腔后，那股温热气息在不会感到痛苦的情况下，越发浓烈。

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做下最后推断。

自己的冥想空间内，真的被原初古神奥特兰克入侵了。

而之前那些痛苦折磨，也并非随机出现，而是这位古神有意所为。

见目的达成，那双紫色巨眼没有再纠结契约这件事，颜色逐渐暗淡，最后淹没在黑色背景板中。

虚空里，只剩下那团奥克兰特核酸聚合体。

而莱恩的眼前，也是同步出现变化。

他的意识被一股未知力量排斥出去，空间波动，伴随着从高楼坠下的相同感觉，几分钟后，莱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重回现实，莱恩先是摸遍了自己的身体，而后，仔仔细细检查所有记忆。

在确认一切正常后，他长吁一口气，整个人仰面朝天躺下去。

他现在虚的很。

莱恩对于时间的流逝非常敏感，在冥想空间里，他被深红之塔，还有那些元素怪物，折磨了整整十六天。

这期间，他叫喊过，流涕过，崩溃过，无数次尝试退出冥想空间。

然而，还是挣脱不了奥特兰克的魔爪。

等等……时间？莱恩双眼灵动一扎，快速爬起，拿起学院设备扫了眼时间。

傍晚六点。

莱恩懂了，也就是说，从他画完古霍尔德机械钟之后，一直到原初古神奥特兰克放他离开。

这段时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无缝衔接。

这是第一个疑惑之处。

另外，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目前来看，外表还算正常，并未出现小腹隆起那种。

只是，现在还没出现，不代表以后不出现。

莱恩苦涩一笑，他一世英名，可别毁在这男妈妈身上啊。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别墅外有人按响了门铃。

莱恩起身，暂且放下孕育伴生兽这件事，不知道这傍晚六点，还有谁会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