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蝉衔玉局
“这什么鬼王啊,实力这么差!”季东篱咆哮了一路,毕竟这一路都是他扛着赵玉初。
“他天魂碎了,能接住这种极阳的刀已经很厉害了!”顾绾有些焦心,毕竟这人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到了济慈堂,季东篱愣了愣,“你住这啊?”
顾绾有些来气,“快进来,他的伤可等不了,再说住这怎么了?”
季东篱把赵玉初放下后,打量了一圈屋子,大喊:“哦!我知道你是谁了!”
这一声差点把顾绾手里的针吓掉,“你打扰到我啦!”
季东篱被凶后,乖乖闭了嘴,静静看着顾绾给赵玉初施针。
榻上的赵玉初,身形不稳,尸身渐渐变色,一块块青白的斑露了出来,指甲和牙齿也长得飞快。
见状,顾绾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赵玉初的指甲和獠牙才褪去,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
良久,顾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又取出匕首以指尖血为引,将一粒药丸一并喂给了赵玉初。
“没想到你对这尸妖还挺上心,指尖血都舍得放这么多。”季东篱悠悠开口。
“医道仁术,你师叔没教过你吗?”顾绾一句话又塞了回去。
“别张口闭口你师叔你师叔的,搞得好像你岁数很大似的。”季东篱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
“刚进来我就知道了,我八岁那年,师叔下山误诊,被一个小丫头收拾了,原来就是你!难怪师叔整天提起济慈堂,你似乎是有点本事。”
顾绾听完扶额叹息,“回去可别说你遇到我了。”
这时,赵玉初刚好睁开眼,“多谢。”
顾绾忙给他探了探脉,“还好没伤到地魂!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估计我今天在劫难逃。”
“人命贵重,你就说句谢谢?”赵玉初打趣道。
“别的不敢承诺你,但我一定帮你把天魂补齐,记忆召回!”顾绾信誓旦旦,一脸严肃。
赵玉初突然笑出声,“有你这句话,这刀挨的值。”
“不好意思啊,刚错怪你们了。”季东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赵玉初冷笑,“年轻人,以后多想点心。”
“当务之急,要找到主谋,那个老板看起来没什么道行,不是玄门中人。”顾绾一边泡茶,一边说。
“你俩没事吧,能走的话一起去找那个老板,审一审不就清楚了。”季东篱殷切的看着二人。
“死不了。”赵玉初悠哉坐起来。
顾绾则找了一瓶药,自己先服了两粒,“我和你们一起去。”
三人到了水煮鱼店时,门已经关了。
“好家伙,跑的够快的!”季东篱骂骂咧咧。
“他们跑了,不代表我们不能找到。”赵玉初自顾自说着,突然起了一阵怪风,瞬时一股凉意席卷开来。
顾绾被吹得有些站不稳,身形摇晃。
季东篱则被风沙迷了眼,“喂,老鬼,你使得什么妖法?”
话音刚落,等二人睁开眼时,均吓了一跳。
“我去,这么多孤魂野鬼!”季东篱虽然抓鬼抓得多,可从没见过这场面。
“这比百鬼夜行都壮观啊!”顾绾由衷感叹。
“我去,他随随便便就能号令这么多鬼,你和他一起不害怕啊?”季东篱属实是被这厮恐怖的实力震惊到了。
顾绾没搭理他,专心的看着赵玉初审鬼。
没一会儿,这群鬼就散了。
“现在有两个消息。一是尸鱼来自西北门后一个花园的池塘,二是那片池塘都是水煮鱼店老板承包的,已经承包三十年了,但是尸鱼是上个月才出现的。”赵玉初对二人翻译了一下。
“幕后的人呢?”季东篱问。
赵玉初摇头,“先去那个池塘看看。”
三人急匆匆赶过去,到了以后发现这个公园人极少,甚至接近荒废,树枝乱长,荒草丛生。
赵玉初观察了周围一会儿,又飞到高处看了看,“这是一块养尸地。”
季东篱也拿着罗盘推敲,“不可能,这地确实大阴,但阳气还算不低的,养尸地是绝对不能见阳气的!”
赵玉初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碧绿通透的玉尺,“谁教你这么看阴宅风水的?”
说罢,赵玉初一尺打在季东篱手上,“此处山势四面环合,唯独西北角缺一块,而前边这槐树刚好挡了这个缺,而这池水刚好形成阵眼,加之地形成一只蝉,故为阴蝉衔玉局,乃典型的养尸地。”
季东篱吃痛,“死老鬼,下手这么重!”
“所以,你说那尸体在水底?”顾绾问。
“孺子可教也。”赵玉初欣慰的看着顾绾。
“谁家养尸地在水里,那尸身不就腐了,还怎么养尸?”季东篱仍然不信邪。
“你下去看看不就好了?”说着,赵玉初一把将季东篱带进水里。
岸上的顾绾,只觉有些忐忑,毕竟周围空空如也,却又觉得有人观望,好生不自在。
约莫一个小时后,水面一直冒泡,仿佛是有熊熊烈火将水烧开。
紧接着,一个红色的棺椁露出半个头,赵玉初率先从水里飞了出来。
然后,季东篱才艰难的爬上岸,“你个老鬼,想害死我!下边那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差点小爷都没命上来了!”
季东篱全身湿答答,头上插着水草,十分狼狈。
赵玉初只觉季东篱模样滑稽,随手一挥,整个棺材倒飞上来,那棺椁里不停的传出声音,仿佛随时就要打开。
就在赵玉初要开棺时,季东篱忽然神情大变,“那丫头去哪了?”
赵玉初扫视一圈,急忙在棺椁上下了一道禁咒,才吩咐季东篱:“你在这守着,我去寻她。”
赵玉初循着人味儿走进一条荒僻的小路,突然闻到一阵儿血腥味,越往里走味道越重。
赵玉初加快步伐,心里有些不安。
快到林子尽头时,偶尔能听到一两句说话声。赵玉初循声望去,只见顾绾被绑在一棵树上,手似乎受了伤,流血不止。
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说:“天助我也,这丫头就是最好的傀儡。那两人下去,估计棺椁里的东西也快醒了,没活路的。”
“先生,我不管您要做什么,我这辈子好不容易才看着要发财,决不能让他们仨给我毁了。反正,这几个人不能留。”说这话的是鱼店老板。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进来了还能完好的离开?做梦!把心放肚子里,乖乖按我说的做,少不了你的好处!”中山装的老者一边端详着顾绾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