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斯坦索姆的净化（二）
在阿尔萨斯灼热目光的注视下，乌瑟尔沉默了很久，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回答道:“殿下，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阿尔萨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以讥讽的口吻问道:“万能的圣光也没有能够给您指引么？”
乌瑟尔听出阿尔萨斯嘲弄的对象并非是自己而是直指无上的圣光，眉头一皱责备道:“殿下，请注意您的态度，圣光会眷顾她的每一个信徒。”
阿尔萨斯眼中的嘲弄之色更重，伸手指向了斯坦索姆中的那些已经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平民问道:“也包括他们么？”
乌瑟尔一时语塞，愣了半晌之后才答道:“殿下，虽然我无法回答您的问题。但如果你想以此来说服我按照您的方法去净化整座城市，我依然会拒绝。”
阿尔萨斯笑了笑说道:“不，我尊敬的导师，您误会了，事实上恰恰相反。”
看着满是疑惑的乌瑟尔，阿尔萨斯突然换上肃穆的表情，沉声说道:“乌瑟尔·光明使者，我现在以洛丹伦王储，未来洛丹伦之王的名义，正式任命你为此地所有王国部队的总指挥官。包括斯坦索姆在内，一切有关此次瘟疫的事情，由你全权负责。我和我的亲卫队将即刻返回洛丹伦。”
乌瑟尔闻言一愣，不知道阿尔萨斯为何会猝然做出如此的决定。
这时，一位满头金发的女孩缓步走上了山丘，柔声问道:“阿尔萨斯，你这是要选择逃避么？”
阿尔萨斯转头看向说话的来人，眼中终于换上了温柔的颜色，虽然二人在几个小时之前刚刚见过面，但此时的阿尔萨斯却感觉那已经是上一辈子发生的事情。
仔细的盯着对方那绝美的容颜看了许久之后，他才轻声的答道：“不，亲爱的吉安娜，我是选择了直面现实。”
“现实？”吉安娜有些不解的重复道。
看着吉安娜眉头微蹙的神情，阿尔萨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宠溺，轻声解释道:“不错。在来时的路上，对我们发出警示的预言者说的不错。这片大陆已经沦陷，巨大的阴影已经降下，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有放弃这里，渡过大海去到西方的大陆，才能拯救我的人民。这...就是现实！”
吉安娜闻言说道:“不，虽然他有着令我也恐惧的强大实力，但他说的不一定...”
阿尔萨斯没有等吉安娜把话说完便打断她说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提瑞斯法议会最后一任守护者，星界法师麦迪文，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麦迪文”这个名字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使吉安娜和乌瑟尔都没有注意到阿尔萨斯话中关于“现在”这两个字的语病。
因为在那个很长很长的梦之前，阿尔萨斯与吉安娜一样，并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神秘预言者是谁。但自那个梦中醒来之后，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秘密，至少...现在还没有。
“麦迪文，他不是已经被卡德加刺死了么？”乌瑟尔怀疑的问道。
虽然现在的阿尔萨斯已经知道，麦迪文是被他的母亲，那位被称作是艾泽拉斯传奇守护者的麦格娜·艾格文运用强大的魔法暂时带回到这个世界，但他并没有向乌瑟尔作出解释的打算，而是对着吉安娜诚恳的说道:“吉安娜，跟我一起走吧，一起去卡利姆多大陆，那里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你。”
短暂的思考过后，吉安娜轻轻的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如果他真的是麦迪文，说明实际情况真的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还要糟糕。所以我们更应该留下来，一起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你的王国。”
阿尔萨斯没有想到吉安娜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毕竟在他熟悉的那个故事里，吉安娜听从了麦迪文的建议，作为整支队伍的领袖带领洛丹伦幸存的人民远渡无尽之海，在遥远的卡利姆多大陆上建立了塞拉摩。
低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阿尔萨斯才有些痛心又有些慰藉的发现：在那个梦里，吉安娜是在他屠戮整座城市之后，才选择听从麦迪文的指引远离这片土地。
“也许，她当初是因为对自己陷入了彻底的失望，所以才会选择离开这片伤心之地。”抬起头来看着吉安娜清丽的容颜，阿尔萨斯默默地自我安慰道。
良久之后，阿尔萨斯无奈的摇了摇头，用极度复杂的眼神望着吉安娜说道：“吉安娜，我会在回程的路上等你。”
吉安娜闻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同样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阿尔萨斯见状再度轻声开口道:“小心，你们可能在城里遇到一个名叫玛尔加尼斯的恐惧魔王。”
在发出最后的警示之后，阿尔萨斯并没有再做丝毫的迟疑，转身独自走下了山坡。此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仅仅在一天之后，他将会为自己此时的这个决定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
一直守在山坡下的法瑞克紧走两步迎上他问道：“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阿尔萨斯露出一丝苦笑，再次拍了拍法瑞克的肩膀，沉声吩咐道:“我已经将此地所有部队的指挥权交予我的导师乌瑟尔，斯坦索姆的事情现在已经与我们没有关系了。召集亲卫营，我们立即返回洛丹伦。”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法瑞克对阿尔萨斯这种喜欢拍人肩膀的奇怪举动已经稍微有些习惯，但听到后面的话还是不由得一愣，诧异的重复道：“返回洛丹伦？”
看着自己最忠诚的属下眼中迷惑的眼神，阿尔萨斯的脸上再次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别说是法瑞克，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仅仅在半个小时的小憩之后，自己的决定便会出现如此大的转折。
“是的，我的亲卫队长，我们此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阿尔萨斯轻声说道。
法瑞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着阿尔萨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转身去召集自己的卫队。
在离开之前，阿尔萨斯转头看向了山坡上的吉安娜。
也许是因为心有灵犀，也许是因为吉安娜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离开，两人的目光隔着遥远的距离相遇。
就同方才做出决定的阿尔萨斯一样，此时的两人也都没有意识到，这样深情的对望再次到来之日，已经是在遥远的海加尔山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