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蒂雅与艾伦
“你提出的改良配方，你要不要尝尝？”
艾伦看着递过来的魔药，他是绝对不会喝这种不清楚效果的魔药的。
哪怕这个配方是他提出来的，因为他本来就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但是出于好奇，以及对于伊利费兹初步建立起来的信任。
艾伦先在皮肤上抹了一点点。
确认没有出现不良反应之后，稍稍舔了一口，然后紧张地等待着。
和老师大眼瞪小眼，艾伦就等着出现什么危险然后就大喊一句“老师救我！”
最后无事发生。
品尝过改良配方炼制出来的魔药，伊利费兹比较着这个改良和自己的思路。
他的改良思路是从灵性输入的手法和炼制技巧上出发。
简单直接，但是对于炼药水平要求很高。
而艾伦所说的改良方法，只通过减少几份药材，就改变药性的组合结构。
这个方法炼制难度一般，魔药效果更强，而且减少几份药材，还能够降低成本。
伊利费兹将两个改良方法都记录在自己的魔药笔记中，特别标注配方出自艾伦，且效果更佳。
他是看着艾伦利用启蒙能力，灵性和物品连接，能够听到物品说话，能够理解文字书籍，甚至还能够改良药材处理和魔药配方……
猜不出这个能力具体是什么，但是他很肯定，有着这个能力，艾伦的巫师道路将会平坦许多。
当然，对于艾伦来说，改良配方已经超纲了。
就像学霸的数学答案，你知道答案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得出的答案。
只能算是取巧的方式，只有当自身也具备充分的知识和实力，活化能力才能够扎实地为他提供帮助。
……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艾伦耐心地学习罗曼拉丁语，同时锻炼肉身。
但是说实话，通过巫师的魔法书学这门语言，真的是事倍功半。
撰写书籍的巫师的文法水平参差不齐，其中拼写、语法错误频出，倒是像巫师之间的脏话、俚语学会了很多……
比如，箩母养的、巨怪的脑子、雅各布斯的猪之类的。
所以，艾伦急需要一本基础的文法书。
而锻炼肉身，艾伦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骑士训练方法，只能尝试琦玉老师的锻炼方法：
每天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深蹲和10公里跑。
因为认为周围巫师街区并不安全，10公里跑换成室内往返跑。
结果老师伊利费兹在炼制魔药，嫌弃他锻炼时“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把他赶到旅馆房间里进行锻炼。
伊利费兹的阁楼里储藏的食物很多，但是其中肉食并不多，大部分都是烟熏鳕鱼和鲱鱼。
在艾伦高强度地锻炼肉身时，必须摄入充分蛋白质，不然身体会亏空。
在庄园里，很多年龄不到四十岁的农奴就累死了，就是因为劳动量过大而营养跟不上。
死的时候只剩一身硬骨头。
所以他以前在庄园的时候，经常会去打猎，偶尔有收获的时候是一家人最开心的日子。
所以艾伦必须要出门了，去购买肉食，还有他急需的文法书。
他身上还有13银苏尼尔47铜弗利，和父母给他的26努米，1银苏尼尔换算72铜弗利，所以银币的购买力还是很高的。
这些钱，勉强够他进行一段时间的锻炼了。
但是要出门，想到外面就是危险的巫师聚居的街道，艾伦认真地准备着，致力于最大限度地确保自己的安全。
老师这几天没日没夜地炼制魔药，真的害怕他什么时候猝死过去，艾伦就只能含泪继承他的遗产了……
所以艾伦不打算让老师陪自己出门。
……
等到准备充分，决定出门那天。
艾伦把自己包裹在黑色长袍里，背上捆垫着枕头，还杵着一根长木杖，就是启蒙仪式中象征权杖的那根木棍，伪装成一个侏儒且驼背的巫师。
根据之前出门时的观察，巫师大部分都会持一根长杖。
长杖形态不一而定，原始一点的就是砍下来的树干，叶子上还带露水的那种；或者在长杖一端镶嵌有颜色的水晶。
猜测这是巫师施法用的法杖，所以他也准备了这一根。
虽然不会施法，但是长棍也可以近战啊。
伊利费兹刚睡醒，就看见艾伦的古怪打扮，第一反应就是去拔剑，以为自己的阁楼被别的巫师入侵了。
看清楚之后，“啪”一巴掌打在艾伦脑袋上。
“这幅打扮……你是想要出去杀人越货？”
伊利费兹刚醒来，就开了一瓶葡萄酒，咕噜咕噜。
“老师，外面巫师街区这么危险，我出门当然要伪装好自己啊！”
伊利费兹眼神古怪，“谁告诉你这里很危险的？”
“啊？”
“佛罗伦斯城，号称自由之城，这座城市里有骑士、巫师以及教会的传教士……但是也有自己的律法和铁血的执法机构。”
“那之前路上的佣兵和黑巫师……”
“首先，那里是城外；
其次，佛罗伦斯城是不允许黑巫师进入的，黑巫师大多数都是来自一个叫做‘涅墨西斯魔法会’的组织。”
伊利费兹狠狠地揉着艾伦的头发，“佛罗伦斯城很安全的，尽管出去。”
艾伦乍一听安心多了，但是仔细一想，卧槽，不对！
伊利费兹老师在启蒙仪式前还说过“就是个小仪式，危险度很低的。”
“危险度很低的”、“很安全的”……
艾伦顿时一脸沮丧，决定今天出门必须格外小心，最后他也只穿着内缝有铁片的牛皮外套就出门了，短剑始终贴身带着。
走廊两边就是单纯的一面墙壁，上面修筑着一扇扇门，艾伦不得不感叹巫师神奇的空间魔法。
在迷宫一样的走廊上艾伦差点迷路了，在走廊尽头也有一扇门，但是没有门牌号，不清楚里面是不是房间。
独自一个人的艾伦好不容易从旅馆四楼下来，楼梯上他身旁经过几位巫师。
但是他们穿着显得精致华贵，举止也得体优雅，没有之前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巫师那么随意而古怪。
在一楼，黑羊旅馆门后的柜台后面，是一个黑色蓬蓬裙的女孩，头发扎着一根暗红色发带，下楼后的艾伦笑着对她挥挥手。
老师带他住进黑羊旅馆时，柜台后面就坐着女孩和她的母亲。
黑色蓬蓬裙女孩坐在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小腿碰不到地板，脊背挺得笔直，衬托得她脖颈修长而白皙。
面对艾伦的打招呼，她看了一眼艾伦，然后又低头，静静地看着台面上摊开的书籍，躯干不动，伸手翻了一页。
精致而高傲地像只黑天鹅。
艾伦没有听过女孩说话，她小巧而精致的脸蛋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她一直都是这么冷淡，静静地坐在柜台后面。
除了有人入住时，她会强硬地伸出手，然后盯——盯到房钱入手，她又会笔直地坐回去。
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她的母亲——一个优雅而严肃的年轻女巫师坐在柜台后面，处理旅馆的事务。
柜台后面小门进去应该就是她们生活的居所，所以黑羊旅馆没有厨房，并不提供食物。
难怪老师会在随身空间阁楼里储存那么多食物。
站在旅馆门口，看着许久不见的日光，空气中传来的喧闹，艾伦神采飞扬，像是带上村里最好的剑要出门冒险的勇者。
“蒂雅。”
忽然耳边响起轻声的软软的声音。
“蒂雅，我的名字。”
艾伦回过头，朝她笑了笑，“我叫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