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天鹅港的死斗

张伟握了握手，确实发现有些不同了。

面具碎裂，言灵.风龙战车自然也消失了。

但是，他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个声音。

“呼唤我的名字。”

“胆小必将招来死亡。”

“前进，绝不能停下。”

“目光瞄准月亮，穿过星辰，穿过云，穿过风。”

“呼唤我的名字！”

声音随着暴风旋转，仿佛从万里高空扑下，带着神一般的威严。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屠戮百鬼和陆沉东瀛两把武士刀浮现。脚下土石崩裂，双刀在燃烧的光焰中被重铸，熔岩一样的物质重组刀身。

炽龙穿刺者的身影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暗紫色的熔岩构筑出一具六翼的人形生物。

有着神话里堕天使般的魁伟身躯，肌肉线条明朗修长，头生一对盘羊巨角，凶悍龙爪，背部是灿烂的六张紫色龙翼。

身上的鳞片裂开道道缝隙，露出岩浆般的流体，勾勒出一只魔狼的纹路。

血源刻印.扫荡天使，荡尽神魔。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血系源流：大地与山。

血统等级：中级次代种。

权柄：金刚荡魔LV3，效果为让肉体如同金刚石一般。将皮肤硬化，并使防御力提高到极限，同时增强肉体攻击的破坏力的高通用性的术。在防御的同时能将防御力转化为攻击力，使对手也受到伤害。

张伟困惑地看了看零号：“还是次代种的程度啊。”

奥丁的面具，那可是能把佩戴者强化到初代种战力的炼金道具啊。

“不，原本你体内的海洋与水血统占据主导，大地与山血统只有四代种的程度。现在我将它也提升了上来。”零号淡然说道。

“呃……一加一会大于二吗？”

“不会。但是海洋与水的血统是‘生命’，大地与山的血统是‘威能’，所以你现在是最结实最坚固的盾。赝品的枪，无法再伤到你。”

目视着零号乘坐雪橇远去的身影，有那么一刻，张伟觉得男孩的相貌很熟悉。

他以前在张家祖地见过与他相似的画像。

据说从西王母时代开始，大约是三千多年前，张家先祖得到了一个圣婴，封存于一个石盒内。

那是维系整个家族信仰的圣物，基层族人相信三千年后，这个圣婴会苏醒，而守护圣婴就是他们的使命。

直到19世纪末期，石盒被打开，高层却发现那是一具死物。漆黑的肉团。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那东西就是后来被送去卡塞尔庄园作为诱饵的，所谓尼德霍格之卵。

当初在卡塞尔庄园的时候，因为知道那东西没什么用处，所以张伟也就放任狮心会拿走了。

为了掩人耳目，张家高层从雪山带回了一个小男孩，宣布那就是圣婴。

只是后来真相暴露，张家内部发生了严重的内乱，有人离开，有人投敌，有人接受了新思潮。

仿佛有一道惊雷让张伟的脑回路豁然贯通。

见鬼，所以那个代替者，不是随便找的路人，而是一个超越龙王的存在吗？

能凭空提高血统位格，连龙王也不能做到这种事情。

但不管他是谁，张伟觉得受人恩惠，当尽其所托。

“奥丁，我杀你马！！！”

仿佛一道熔岩流星从高天坠落，从列宁号破冰船上同时升起璀璨的光之枪芒，如树般生长、蔓延出闪光的枝叶。

两股力量悍然相撞，掀起的波纹粉碎了海水和浮冰，令这艘庞然大物出现剧烈摇晃。

破冰船有专门的直升机平台，此外还配有巡航导弹和76.2毫米加农炮。

出于押送贝希摩斯的考虑，武器配备的都是炼金弹药，灌满剧毒的水银。

“开火！开火！”舰长室内，一身华丽燕尾服装扮的赫尔佐格惊恐地叫着，同时质问身后穿克格勃军装的男人：“你不是保证过安全吗？！”

男人的手里旋转着一支枯木长枪，以不带分毫感情色彩的口吻回道：“博士，现在不是指责的时候。计划出现了纰漏，我安排来收尾的人手反水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杀掉就是了。”

这位自称邦达列夫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青铜面具戴上，转身走出舰长室。

他的面具和张伟之前佩戴的款式略有不同，两侧有羽翼形装饰，形状像是乌鸦。

那一瞬，赫尔佐格感受到让全身血液都被冰冻的心悸。

在浮动的金色火焰中，北欧的神王再现。

八足的骏马刨着地面，马背上的邦达列夫浑身裹着尸布，外面罩着暗金色铠甲和蓝色风氅，手里提着赝品昆古尼尔，腰挎铁剑。

那八足骏马原本是黑天鹅港的一只军马，头上被套上一层青铜的盔甲。

盔甲内存在着张伟叫不出名字的寄生长虫，钻入军马的头骨，接管它的神经，龙血从大脑向四肢奔流。

铁青色的鳞片浮现。

半空中，张伟面对密集的炼金炮火，没有去闪避，而是颂唱言灵.天泣，将雪原和冰海中低温的水元素转化成可以穿透厚重钢铁的水滴。

天空降下了一场豪迈的冰雨，极低的温度使得汞蒸气重新变为液态的水银，洒落在船只甲板和海水中。

高温会使炼金炮弹中的水银挥发，形成汞蒸气。

近代科学的进展已经揭示出，纯血龙族对汞蒸气的耐受力只有人类的一半，或者说，0.5 mg/m³的汞蒸气足以杀死和人类同等体重的龙类。

如果有汞离子靠近蛋白质，它们也会与其中的巯基或二硫键形成稳定的化合物进而破坏蛋白质的空间结构、使之变性。汞离子的剧毒就源于此。

龙说到底也是生物，想象一下高温的水银蒸汽熏蒸之下，它们体内的蛋白质相继变性，最终成为一锅美味而剧毒的“水银龙肉煲”。

不过在言灵.天泣的冰雨下，汞蒸气迅速液化，并且张伟以金刚荡魔的权柄，将暗紫色熔岩覆盖周身，凝固后形成的甲胄严丝合缝，形成一套毫无大分子缝隙的密闭甲胄，隔绝开残留的汞蒸气。

至于炮火的冲击波，直接被处于金刚荡魔状态下的他无视了。

见状，邦达列夫骑乘八足骏马，马蹄踩踏空气，升入天空。

“虽然没想过能让你轻松杀死他，但我也没想到你会摆脱得这么快。”邦达列夫一边刺出流星的枪雨，一边像是在和他闲聊一样：“张家人，精神真是坚韧得可怕呢。”

而在张伟的观感里，这是一个会交流的奥丁。

看起来奥丁的手办有两种，一种是像这样的纯血龙类手下，将面具作为强化道具，另外一种则是提线傀儡。

血源刻印.扫荡天使在他身后扬起六翼，颂唱言灵.冥府使者。

原本这个言灵的效果是让张伟通过掌握大地坐标，自由在地面中移动，而随着他体内的地系血统被提高，言灵发挥出其本身的面貌：控制一定领域内的大地移动。

顷刻间，海水被突然拔升的土石破开，喷射出的熔岩如同万炮齐发。

光之雨与上升的熔岩撞击，在力量上，邦达列夫被压倒，座下八足马发出骨碎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