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金童子展现实力
破庙里无人应答，只有三柱香还在袅袅燃烧，纪云峰站起身盯着香看，预感到情况不对，一拍脑门，似乎想到了什么，喊道：“铁勇，快看看小小弟，还在不在你背包里。”
铁勇立刻翻看背包，里面空空如也，连水壶都消失了，恍然大悟道：“大哥，那大师，他、他是来抢小小弟的......真是可恶，我说呢，好好的怎么就睡着了。”
“是这些香灰，里面掺入了迷惑神志的东西，他让我在梦境中解除了跟小小弟的契约，然后将他带走。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师，可能只是有些法力的灵媒，院门上的砍痕定是他之前所为，在破庙里打扮成行走僧的模样，让咱们都大意了。”
铁勇回想起来感觉有些后怕，疑惑道：“大哥，他为什么不杀掉咱们？你身上的金条想必他也发现了，可是他为什么毫不心动。”
“应该是对掌控小小弟没有完全的把握，需要留着咱们的命，以备后用，你包里所有东西都被拿走，说明他害怕遗落哪些重要的信物，会影响跟小小弟签订契约。至于金条，也许根本没放在眼里，金童子的威力远胜过金条。”
铁勇点头称是，暂时松了口气，说道：“小小弟为了救咱们的命，一定会配合对方，这方面到是不必担心。刚才可真悬，小小弟早就预测到了自己会丢失，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铁、铁勇，你、你做梦了吗？我在梦里看到了父亲。”
“大哥，我也梦到了义父，他正在被周村人欺负。你找不到金条，突然不再说话，没一会儿我就醒了。”
“嗯，我在心里跟金童子解除了契约，所有你听不到。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稀里糊涂的在梦幻中，这灵媒有两下子。”
“大哥，金刚经里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无时无刻不是梦，小小弟是不是在梦里有区别吗？至少在当下的梦境中，咱哥俩醒着呢，确定契约已经解除，纠结无益，只能接受现实，其他的事咱们走着看吧，我只希望咱们别不明不白的死掉就好。”
纪云峰的心仍纠结在梦中，怕父亲真的在周村耕田，不肯面的现实，听铁勇一席话，豁然开朗，夸赞道：“关心则乱，我以为自己很超然，可遇到父亲的事仍迷障很深，谢谢你铁勇，在关键的时刻点醒了我。”
“谢啥大哥，做弟弟的定当竭尽全力，况且这都是你常说的话，我一有想不开的事就这样警醒自己。哎！如果幻境里都为真该多好，不管什么处境，只要能见到义父，都无所畏惧。”
金童丢失的预言终于应验，两兄弟早有准备，内心并无挂碍，但对方能挖出大家心里最隐藏的痛，确实做足了功夫。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外面的雨越来越小，太阳从云后透出脸庞，将光亮还给了大地。破庙外的树林被雨水冲刷得透彻清新，不远处的空地上方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大自然不疾不徐顺畅的呼吸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两兄弟抻抻懒腰，做了两个深呼吸，重新开始启程。很快他们便进入天津城，武昌起义胜利似乎没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仍是一派祥和景象。他们急着想赶回店铺，十分担心大家安危，刚一进门就看见铁强在柜台后面忙活着。铁勇大喊道：“铁强，我和大哥回来了，你们没事吧，其他人呢。”
铁强听到熟悉色声音，立即抬头看，没想到两位哥哥破衣烂衫，穿着露脚趾的草鞋，竟如此狼狈，特别是纪云峰，帅气的脸庞被尘土覆盖，黑一块、青一块，头发随意生长，脏乱不堪。他和哥哥自从进入纪家，还是第一次看到纪云峰这幅模样，内心无比震动。
铁强一瘸一拐的走出柜台，用尽全力来到两位哥哥面前。看到铁勇拄着拐，两位哥哥立即湿润了眼眶，似乎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三人抱作一团，泣不成声。
纪云峰和铁勇先去洗澡换衣服，然后返回大厅，三人聊起了这段时间的遭遇，体会到了弱小就要挨打的道理，发誓日后一定要变得更强大，不受任何人欺负。
虽然铁强不知道清政府为什么撤销了海捕文书，但推测一定跟沈玉茹有关，而且他问了古玩街店铺的伙计，知道香儿跟沈玉茹一起回了京都。由于自己和小翠都受伤严重，店铺也需要人经营，于是没去找沈玉茹和香儿，又把原来的伙计请了回来，重新开张营业。
听了两位哥哥讲武昌起义和金童子的事，铁强始终圆睁双眼，觉得不可思议，兴奋不已，他对自己没能参与其中而感到遗憾。
两位哥哥没想到北洋军如此霸道，将铁强打成这样，纪云峰生怕弟弟留下病根，请了城里多位最好的郎中来给铁强看病。
袁市凯下令逼供的目的是问出纪云峰所在，并不想杀死铁强和小翠，行刑士兵长期惩处犯人，早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刑讯逼供技术手法，所以看着架势吓人，其实只伤及了皮肉，血流不止，并没伤害到筋骨。所有的郎中结论都相同，铁强年轻力状，并无大碍，需要多调养身体，不日将恢复如初。
回到天津一周后，纪云峰终于腾出时间去青帮走一趟。通过这次武昌之行，他知道国内政治和军事格局马上要发生变化，免不了各种对抗和争斗，地方无依无靠的小团体很难生存，收保护费不是长久的营生，必须加快转型步伐，拖得越久人心越散，对管理越不利。
小猴子见到纪云峰非常高兴，看到海捕文书后他一直寝室难安，如今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寒暄过后开始汇报这段时间帮内的情况：“老大，上次开会对几个违规管事的惩治确实起到一定震慑作用，但你好长时间不出现，下面议论纷纷，又开始各自盘算，近些天收上来的费用少得可怜，大家众口一词，都说世道日下，百姓疾苦，确实交不上来。他们知道你行仁义之道，抓住这点做文章，百姓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集体搞这些，分明是中饱私囊，把银子收归己有。依我看就是想造反，我正琢磨怎么对付他们，你就回来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纪云峰问道：“较过去少收多少？”
“大概少了一半，但......但人数却增加了一倍......嗯，你不在这段期间，王顺乃的部下发生了变故，四分五裂，很多兄弟无处可去，都来投靠，我看他们可怜就都收下了，顺便还接管了原来红帮的部分地盘。”
纪云峰端起茶碗，看到劣质茶末在热水上打转，他观察了半天，突然小嘬一口，似有了思量，说道：“将所有兄弟都召集来，让他们在院子后面的空地集合，我有话要讲。”
小猴子对纪云峰的手段非常笃信，什么都没问，立即站起身按照要求去办。
另一边金童子被假僧人带走后，并未反抗，他不想给纪云峰等人带来麻烦，只静静等待自己的新主人，想尽快了结这段劫数，回到哥哥们身边。
假僧人来不及换衣服，带着金童子骑着快马一路赶往京都，每路过关卡，他都从怀里掏出令牌，所见者无不恭敬对待，撤去路障，目送假僧人离开。
他在路途中只换了一匹马，直到袁市凯府邸前才勒住马绳，风尘仆仆的跑进府内。袁市凯早得到消息，在会客厅焦急的等待着，听到有人来报，亲自起身到门口迎接。
“袁尘，怎么样，带回来了吗？”
“伯父，就在我的背包里，是金童子没错。”
“好、好、好，快拿出来我看看。”
“先等等，据说金童子法力无边，脾气不好，如果咱们不按照规矩办事，可能要吃苦头......我这就叫人准备东西，按照正规的方式供奉。”
“快去吧，这次多亏你，想要什么奖赏随你提，哈哈哈......”
“谢谢伯父，都是我应该做的，不需要奖赏。”袁尘说完将装有金童子的箱子放在桌子上，起身出去操办。
此时袁克定从旁厅走进来，悄无声息的盯着袁尘的背影，不屑道：“父亲，我派出那么多高手都搞不定的事，怎会被他轻易完成，这里面必定有诈，我来看看这金童子。”
袁市凯一巴掌拍在木箱上，说道：“袁尘准备好之前，谁也别想打开木箱。现实中的事可以任由你胡来，我绝不干涉，但神道之事，凡人束手无策，必须依靠袁尘。”
“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您还真把他当宝，有朝一日他得知自己的身世，是敌是友还不好说呢，嘁，瞧把您紧张的。”
“你也知道他是捡来的？一点胸襟和度量都没有，我培养他是为了谁？挣下这一片天地又是为了谁？就凭你刚才说那几句，我就应该撤销你继承人的位置。”
袁克定碰了一鼻子灰，自知说的话不妥，他嫉妒父亲对袁尘的信任，但袁尘毕竟是外人，总比父亲任用那几个亲兄弟强，于是收敛了脾气，讨好般的抬起袁市凯的手，抚摸了两下，说道：“爹爹教训的是，我想问题太偏激，您派去的那些大内高手个个武艺超群，都失败而归，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您别生气。”
“行了，你躲到旁厅去吧，等下的仪式还是不参与的好，金童子很厉害，我虽然没见识过，但传闻听了不少，几百年的流转，它竟然到了我的手里，哈哈哈，这样稀罕的缘分，我必须小心对待。”
袁克定也想见识见识，可父亲下了逐客令，他不敢违抗，一转身便耷拉着脸、撅着嘴，心里满是牢骚，慢慢腾腾的回到偏厅等待。
袁尘换上了道士的服装，在院子里摆上了供桌和贡品，猪头、羊头、蛋糕、水果等一应俱全，他请袁市凯到院子里，将金童子放在供奉台上，点燃香烛，掐指一算，过了老半天才忽然抬头，喊道：“吉时已到，开箱！”金童子的塑像终于见光，正对着袁市凯。
袁尘在地中央转圈，手里舞动着拂尘，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命人烧元宝和纸钱，将白酒和水倒在地上。袁市凯站在对面表情严肃，等着袁尘的下一步安排。
金童子得到能量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纪云峰传信，在他的心海里印上了新主人的名字。然后静静的观察袁尘的表演，心说：这家伙是在耍猴戏吗？天灵灵地灵灵的把戏对低等生灵也许有用，但对我金童子毫无意义，烧来的元宝和纸钱到是不错，流程上也没问题，念在他这么努力认真的份儿上，暂且看下去，适当配合一下，赶快结束这糟糕的仪式好回去睡觉。
忙活了一个时辰，还没结束，袁市凯感觉后脚跟发酸，腰臀部有些疲惫，又不好意思打断，只能换了个姿势站立，为掩盖窘态，还轻咳了两声。
金童子实在有些不耐烦，借着袁市凯的轻咳，便对他传音道：“我已苏醒，仪式可以结束了，袁尘表现不错，应该嘉奖。从今天起，我要跟新的主人签订契约，满足主人的一个愿望，你们俩谁跟我签约？”
袁市凯立即回答：“跟我签约，金贵人千万别认错人。”
“好，契约已成，说出你的愿望吧。”
袁尘以为是自己唤醒了金童子，兴奋不已，他第一次感应到如此厉害的生灵，哪舍得就此放手，连忙问道：“金贵人，您完成了我伯父的愿望后还会选择新的主人吗？其他人还有没有机会？”
金童子可以满足主人无数个愿望，只是需要对方的阳寿做交换，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不过是能量交换的把戏。他每次都说一个愿望，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显得弥足珍贵，在贪婪人的眼中才更有吸引力。
“袁尘，你什么意思？”
“伯、伯父，我自幼喜欢研究术术，从没见过金童子这等法力的生灵，深感好奇，我、我，只是想做研究，收集素材，以便日后更好的精进。”
“这还差不多，警告你，别打金童子的主意，做好自己的本分，放心，我定不会亏待你。”
“是、是......伯父，孩、孩儿明白。”
袁尘知道袁市凯的手段，动动小拇指就能捏死自己，于是恭敬的弯腰，不敢抬头直视，倒退着离开院子，将袁市凯和金童子单独留下。
袁市凯这才露出笑容，经过千辛万苦，动用了各种资源，终于得偿所愿。他向金童子顶礼跪拜，表示愿意奉献所有以求得对方的帮助和力量。
金童子无奈的摇头，感慨人性的贪婪，这么一个手握权力，衣食无忧的人，还有什么愿望值得如此劳师动众，虔诚礼拜的呢？果然像纪云峰那样的人极其稀有，错过才是自己的遗憾。
“说吧，你有什么愿望？”
“我想走到权力的巅峰，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
“好的，简单，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谢谢金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