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低头的奴隶湾
接见弥林、阿斯塔波奴隶主已经过去三天。
直到第三天日落，阿历克斯依旧没有收到半点回应，而且山下军营里的奴隶、士兵正在逐渐增加，甚至斥候在里面看到了数个不同雇佣兵团的旗帜。
“他们还没有死心吗？”坐在大帐中，刚用完晚餐的阿历克斯脸色有点难看。
这些该死的奴隶主总是端着那份莫名的骄傲，轻易不愿服输。他都已经把威胁都摆在明面上了，非得真的开始劫掠才肯罢休吗？
对于他的急切乔拉感到有些不解，他转而报告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大汗，拉札地区另外两个城镇，赫西和拉札西派来使者，他们表示愿意向您臣服，接受如同科斯拉克的制度，但他们希望您能够宽恕那里的商人和贵族。”
赫西、拉札西和科斯拉克，三座贸易城镇是拉札地区少数的人口聚集区。他们都是因为商路的贯通而发展起来，其中科斯拉克在东北方向，也是最靠近多斯拉克草原的城镇。
赫西在科斯拉克正西，拉札西则在西南。
其中拉札西由于地理原因躲过一劫，暂时没有被波及。赫西则早在开战前就被崇戈卡奥带人洗劫了一遍，因此在后续的战争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存在感。
而在确定弥林人被击败并且连凯赛山口都被占据，又了解到科斯拉克的‘优惠’政策后，两座城市争先恐后的前来效忠。只不过阿历克斯将所有贵族和商人贬为奴隶的做法，让他们多少有些顾忌。
“商人必须接受监督，按照贸易交纳税款。贵族可以保留现有的财富，但是取消所有的特权。”
阿历克斯没有想过赶尽杀绝，这些精英阶层的存在，多少能够推动拉札地区的发展。科斯拉克那些人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们联合佣兵算计自己，也不至于被全部移除。
“明智之举。”
乔拉心中暗自肯定，点头回复：“我会将您的决定传达给他们。”
三座城镇的臣服，标志着整个拉札地区将彻底落入部落的掌控，统治基础初步稳固。之后只要守住北方草原边境，免受其他卡拉萨的骚扰，就可以获得一个稳定的后勤基地。
小插曲解决，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奴隶湾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大汗，我们可以再发动一次夜袭！”奥鲁伯尔跃跃欲试，说出自己的建议。
对此无论阿历克斯还是乔拉，都没有给出回应。下面的营地就堵在山谷出口，并且有完备的防御设施。骑兵跑不起来，还可能撞上无垢者的阵型。
见两人不说话，奥鲁伯尔识趣的选择闭嘴，他其实也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
沉思良久，阿历克斯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营地内还有多少吉斯人？我说的是那些军官和自由人！”
乔拉不假思索的回答：“大汗，除了那两位伟主以外只剩下二十个不到，其他吉斯人脑袋都被插在山谷内。”
他刚砍了二百多人报仇，对具体数字了解的很清楚。
“那就先把二十多人的脑袋送到下面的营地！”阿历克斯冷声道：
“让奴隶剑士送回去。告诉他们，如果再没有答复，明天和后天分别砍掉一位伟主。我也会撤出凯赛山谷，从彩绘山脉北麓前往弥林，让他们做好准备。”
命令被奥鲁伯尔执行，很快挑选出十个幸运的奴隶剑士俘虏，将吉斯人的脑袋和阿历克斯的话带入山脚营地内。
西茨达拉被护卫从睡梦中叫醒，迷迷糊糊间被十多个吉斯光头吓够呛，连夜派人将消息传回弥林城。
第二天，数十位伟主、包括善主格拉茨旦再一次聚到大金字塔内。
“不能再拖延时间，那位马王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凶残！”瑞茨纳克家族的伟主语气中带着慌乱和惊恐，率先表态。
“整个弥林也没有那么多的铠甲和箭矢。”另一位伟主显然有些不买账，反正倒霉的也不是他的家族，就几百个无垢者和骑兵而已，他输的起。
但是工匠奴隶和铠甲、箭矢这些再分摊的话，损失就有点伤筋动骨。
其他人依次发表观点。
“目前在出售的工匠奴隶根本不够。他们比无垢者还要珍贵！”
“可以从庄园和其他产业抽调，之后再从渊凯和阿斯塔波买就是了。”
“诸位，我们在城外的庄园、矿场也有大量的财富，真要任由多斯拉克人洗劫吗？”
“就像他说的，我们不可能一直集结军队，常备军和雇佣佣兵团的金辉币并不比给他的‘礼物’廉价。”
“你们就只看到这一点吗？”卡拉勒家族的伟主有些气急败坏的打断：“一旦被他洗劫城外的庄园和村镇收获大笔财富，其他马王也跟着学怎么办？还有佣兵团和强盗团！难道我们要在每个庄园和村镇都配备无垢者守卫吗？”
瑞茨纳克弱弱的补充了一句：“我们没有那么多无垢者，而且无垢者也挡不住多斯拉克人...”
这句话气的老善主直接扔出了自己手中的酒杯。这就信誉崩塌了？
瑞茨纳克慌忙躲到卡拉勒家族伟主身后，继续说道：“让帕尔家族和坎塔克家族多承担一点吧。这次的危机就是欧兹纳克那个废物造成的。而且我们真的阻止不了那位马王。”
一句话让所有人破防、陷入沉默，同时也有很多人表现出意动之色。
其实他们已经在这里商量了两天，也意识到瑞茨纳克说的是对的。
游牧民族对城邦制的威胁就是无解的！尤其是在无险可守的情况下。
快速机动能让游牧民族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哪怕前世最强盛的中原王朝，除了少数硬气的帝王和王朝敢于北伐草原外，其他的更多是依靠长城进行防御。
北伐从经济角度而言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赔本的买卖。草原能有啥好东西？羊肉串？
但是换到弥林和奴隶湾，他们是有能力北伐多斯拉克大草海，还是能修建长城？而且商人讲究权衡利弊，没有伟主愿意掏空整个弥林只为了对付一位马王。
收获和付出极不对等。
“如果在要求得到满足后，他得寸进尺怎么办？比如每年来一次？！”另一位伟主担忧道。
善主格拉茨旦见这些废物终于有点开窍，连忙出主意：“这次先稳住他。至于以后、我们可以联系和资助其他的马王，让他们产生内斗。比如那位被盛传的卓戈卡奥。”
“最新的消息，卓戈的卡拉萨在科霍尔附近，按照他的迁徙路线和速度，到达奴隶湾最快也要一年半的时间。”卡拉勒家族伟主担忧道。
瑞茨纳克连忙打断：“不一定非要找卓戈，我们可以联系其他的马王，多找几个。”
又商讨一些细节后众伟主们终于敲定。
先送走那个该死的强盗，然后资助其他的马王去对付他。
至于赔款，倒霉的帕尔家族和坎塔克家族要承担三分之一，剩下的再进行分摊。
而且在阿斯塔波老善主的威胁下，他们不得不捏着鼻子又认领了三千无垢者的成本费用。分摊下来一家在一千金辉币左右，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商议妥当后，雷莫尼科立刻出发，紧赶慢赶在日落前到达凯赛山口。
当他被带入营地，奥鲁伯尔已经把倒霉的欧兹纳克按在地上，亚拉克弯刀都抽出来了。
曾经意气风发的伟主，此时早已被吓得屎尿横流，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雷莫尼科连忙阻拦，让有些不爽的奥鲁伯尔带着他找到阿历克斯。
这次谈判非常顺利，伟主们甚至没有讨价还价，只是表示他需要的铠甲和箭矢弥林城没有那么多的存货，只能先交付一半，其余的在一年内陆续结清。
用‘四万九千’魁尔斯辉币购买的无垢者，也会在半个月后从阿斯塔波送来。
之后的半个月，陆续有各种物资和拖家带口的工匠从弥林送到凯赛山口，又被送到拉札地区的部落大营。
阿历克斯带着大部队先一步返回，让乔拉带着少部分披甲骑兵，接受后续的无垢者和物资。
前来交接无垢者的还是老善主格拉茨旦。
将指挥鞭交到乔拉手里，离开营地后郁闷的叹了口气。
狡猾的吉斯人原本想用交接的机会指挥无垢者围杀那位精明的卡奥。可是见到前来接手的是乔拉后，不得不无奈的放下了小算盘。
至此，拉札-弥林之战暂时落下帷幕。
乔拉按照指示，让舒拉派人接手凯赛山口营地，收取过路税收后，带着剩余部队赶回部落大营。
此时的部落营地再次进行了扩充。
弥林、拉札工匠已经接近八千人，加上他们的家眷和五千无垢者，人数已经突破五万。
哪怕有拉札地区的供养，后勤压力也极剧增加。
大量牲畜对草场的破坏也到了极限，迁徙迫在眉睫。
腾出手的阿历克斯，也终于有时间对整个部落的各种制度进行初步的改革和调整。
匈奴两翼制、蒙古怯薛制和行省制、契丹的南北两院制、清朝的八旗制和分封制，一个个久负盛名的制度和游牧帝国政治体系在脑海中闪过。
然后问题来了...
这些制度具体是咋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