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享受享受怎么了？
“伥鬼？气海境二层？”
张头儿见到铁青伥鬼，发出见鬼了的叫声。
绣衣使门口炸开锅。
新鲜的热乎的尸体摆在面前，不过空洞洞的腹部有些晃眼。
那是寿丹所在之地。
张头儿看着空洞，忽然间，他似想起什么，重新打量向眼前的少年。
那天，青石村，僵尸，夜犬，二十五枚寿丹……
叶玄咧嘴笑道：“诸位围着干嘛，我要去领赏。”
绣衣卫内。
猎杀鬼怪有各种奖励。
有人质疑出声：“你怎么杀的这只伥鬼？”
轰！
七次洗礼的初境气息毫无保留荡开，一道道伏魔纹攀爬在双臂之上。
“伏魔拳大成！”
众人惊呼出声，这套武学对鬼怪杀伤极大，仅是入门便能不惧同级鬼怪，小成后就能越级而战，大成后……整个清水县就连一个燕使也不曾达到。
几次震惊，赵恒已经耐挫许多，见周围人那夸张表情，本该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他重重点头：“果然是个天才！”
绣衣卫后堂。
“大人，这叶玄有古怪。”
张头儿恭敬地朝一道鹰服抱拳。
眼前这位鹰使，是清水县绣衣卫统领，统率着所有绣衣使，对抗鬼怪。
齐连山听着张头儿汇报，难得不语深思。
伏魔拳大成？自己苦修多年才达到这个境界，天赋一般，但在悟性和武学方面极强。
这让他想起一些不着边际的传言。
翻看叶玄卷宗，平平无奇，却一朝展露头角。
初境修为，能斩杀一群气海境鬼怪？
“只要是杀鬼怪，古怪又如何？只要他能杀，别管他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张头儿猛地抬头。
“那些僵尸也算他头上，资源倾斜下去，这个你也给他。”
齐连山笃定心中某种猜测，从腰间储物袋取出一双深色带刺手套，氤氲着浓郁的天地气息。
“遵命。”
张头儿虽然不解，但顶头上司的命令，容不得他质疑。
况且叶玄是他一手提拔，如今也只是斩杀鬼怪，无论是对他还是清水县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偏房。
叶玄静静坐着。
他之所以跳出来展露实力，鲁莽行事。
一是因为他的两门武学已经卡死，《象鸣炼脏铁布衫》和《伏魔拳》都不得圆满。
现在身上那寥寥两年鬼怪寿元，压根不够用。
二是，面板说是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了。
可根据几次使用鬼怪寿元来看，他估计只有四个月。
人之将死，哪里还有时间扭扭捏捏，长远布局。
他相信，上面的人，只要有一个有心杀鬼的，就不会拿他怎样。
“叶玄，你进来一下。”
张头儿将叶玄喊进小屋，关上门窗。
没了外人，他指着桌面上的托盘。
“……齐统领很看好你，别让我们失望。”
一炷香后。
叶玄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走出屋子。
回到雀甲舍新家。
将东西倒在床上，他开始清点身上所有收获。
“聚气丹十瓶，僵尸寿丹二十五颗，鹿妖寿丹一颗，夜犬寿丹一颗，铁青伥鬼寿丹一颗，中品伏魔拳套一副，下品储物袋一只，下品灵石十块，《玄龟伏魔功》武学一本，黄金十两，白银二百两，九雀衣一套。”
看着一床物品。
对了，还有一颗老参。
老参能做独参汤，关键时候能强行吊命，尤其是自己手里这根，看其周身纹路结根，起码有百年年份。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突然起心放过白面伥鬼。
叶玄思索良久，吐出一口浊气。
这次算是赌对了。
用体内的天地气息炼化好储物袋，把玩了一阵白银黄金，将聚气丹、老参、灵石一起丢了进去。
《玄龟伏魔功》是气海境功法，他现在还修炼不了。
叶玄看向那些红色深浅不一的寿丹，想起鬼怪武学。
试一试，不行就全转化为鬼怪寿元，再磕聚气丹修炼。
先从数量最多的僵尸寿丹开始，失败了也好，不心疼。
【气海境黑僵寿丹，炼化可得鬼怪武学或鬼怪寿元。】
“炼化。”叶玄心道。
炼化开始，红色业火倒映在叶玄刀眉下的星眼，赤焰舞动间似能焚烧掉一切邪恶。
【获得鬼怪寿元两年，鬼怪武学《铁尸功》。】
翻开《铁尸功》，叶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尸体修炼的功法，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修炼？难不成抹脖子自杀去学？
吼！
叶玄想到一个可能，这冥冥之中，是否有一只大手操纵着他的命运。
毕竟他真的快死了，只有四个月活头，配上这鬼怪武学，不就是要他命的意思？
咬着牙，叶玄将剩下的僵尸寿丹全部丢了进去。
无名业火燃烧了约莫一炷香。
【获得鬼怪寿元四十八年，鬼怪武学《铁尸功》（精）】
看到那个“精”字，叶玄再次打开。
“蒤！”
【铁尸功（精）：能将尸体修炼成十炼精铁程度，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炼尸功法。】
好在一共多了五十年鬼怪寿元，也算收获颇丰。
将剩下的寿丹一一炼化，叶玄脸上少了许多期待之色。
先是鹿妖寿丹。
【获得鬼怪寿元一年，鬼怪武学《鹿角》。】
铁青伥鬼寿丹。
【获得鬼怪寿元四年，鬼怪武学《伥鬼》。】
夜犬寿丹。
【获得鬼怪寿元六年，鬼怪武学《夜之狗叫》。】
身上一共六十三年鬼怪寿元，却依旧压不住叶玄看向《夜之狗叫》那不寒而栗的眼神。
浑身忍不住小幅度颤抖起来。
叶玄点开这几本鬼怪武学。
【《鹿角》：生出一对鹿角。】
【《伥鬼》：可收服一只伥鬼。】
【《夜之狗叫》：发出夜犬吠声，可震慑人鬼精神力。】
“……”
《铁尸功》（精）不用想，修炼不了；《伥鬼》不行，他目前身边没有鬼；《鹿角》……他如果头生鹿角，一定会被绣衣使当场击杀。
《夜之狗叫》……
叶玄看向这本鬼怪武学，宛如深井的眼里荡漾着无尽的沉默，任他奋力荡起双桨也无法产生撼动的涟漪。
算了。
先提升境界。
叶玄取出聚气丹，一瓶里有二十颗，每颗都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裹着淡青色糖衣。
一颗聚气丹能维持五天功效，随着聚气丹在口中融化，四肢百骸的毛孔随之舒展。
【第一年：你苦修《伏魔拳》，已经大成的你闭着眼也能修炼这门武学，于是你蒙上眼睛，于黑暗中施展拳法，一只只鬼怪在你的想象中出现，被你一一击杀，可惜没有寿丹落下，你难免有些失落。】
感受到身上两次排出黑泥的恶臭，叶玄赶忙去浴室清洗掉。
初境，洗礼九次。
除掉一身疲惫和污垢，继续修炼。
【第二年：你仍旧心无旁骛地苦修《伏魔拳》，多年修炼后的今天，你忽然愣在原地，发现自己遗忘了拳法本身。
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动作，于是你随意出拳，空中居然噼啪作响，你身上的衣服崩裂成碎片。
双臂上的伏魔纹由青变红，肩胛骨上的虎形伏魔纹多了两个红眼，原来你已圆满。】
《伏魔拳》圆满。
叶玄长舒一口气，开始缓解起修炼拳法产生的孤独和枯燥。
半个时辰后，小憩了一会儿的他开始继续修炼。
【第三年：你修炼起《象鸣炼脏铁布衫》，无果】
叶玄有些恼火，凭什么？
天色已黑，屋外星空闪烁，一片寂静，叶玄忽然感觉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得休息一夜，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翌日正午。
晨练后回来，虽然桩功修炼他已经烂熟于心，但吸吸人气，叶玄感觉能舒服些。
毕竟几年几年的孤独感，如果不排解掉，真会成精神病一样。
吃饭，睡觉，修炼。
待心灵恢复古井无波。
三天后。
看着剩余的六十年鬼怪寿元，叶玄深吸一口气，随着缓缓吐出，意识已经来到另一处空间。
【三年：
山间清爽的风拂过你的脸庞，古城温暖的光照在你的身上，从清晨到傍晚，由山野到书房，等待，不怕路途遥远，不怕岁月蹉跎。
只要最后圆满就好。
你抱着这个想法，继续修炼《象鸣炼脏铁布衫》，无果。】
叶玄俊脸下拉，三年？无果？
一股庞大的怨念冲进脑海，痛的他龇牙咧嘴。
不行，只剩五十七年了，虽然横练肉身不惧一切确实很强，但自己寿命不多了，必须先寻求境界突破了。
欲速则不达。
强行压下让自己头皮发麻的死亡恐惧，还有那颗焦灼不安的心。
叶玄睡了两天，和赵恒在清水城吃吃喝喝，听了些小曲。
“对嘛，这才是生活。”赵恒老怀开慰，“你天赋又高，修炼刻苦，这是好事，可闭门造车，独来独往，其实反到不利于修行。”
“嗯。”
叶玄轻轻点头，他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看着台上白花花的大腿，他忽然觉得心里的苦闷消失了很多。
想起储物袋的黄金白银。
又想想不过百来天的寿命。
叶玄慢悠悠站起，朝台上一块块一两的银锭丢去。
修炼了这么多年，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从赵恒手里抢过一根快放到嘴边的新烟卷，吞云吐雾中，他一把捋满额前黑发抓向脑后，癫狂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