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禁书区
不久，一个恶声恶气的老头子，“噔噔噔”地迈着重重的脚步，呼哧呼哧地顺着阶梯爬了上来。
他提着一盏明亮的老式马灯。刚刚溜走的洛丽丝夫人，正在他脚边舒服地蹭着裤腿。
霍格沃茨城堡的看门人，哑炮费尔奇。
幻身咒遮掩下，李维默默地握紧了魔杖。
只要费尔奇意识到不对劲，他就会立刻弄晕费尔奇。
控制好力度，不对他造成实际伤害。
不过，那样的话，费尔奇醒来的时间也会更早，就必须加快行动了。
眼见费尔奇越来越近，忽然停顿了一下。
李维屏住呼吸，魔杖已经抬起，尖端开始闪烁着游离的电光。
四处张望，依旧没有发现有夜游的学生，费尔奇一边小声嘟哝着含糊的辱骂，一边继续往上走。
经过李维身边的时候，他听清了里面的一句话：
“……该死的小捣蛋鬼……跟我捉迷藏，别让我抓到你……”
洛丽丝夫人轻快地跟随费尔奇的脚步。路过李维的时候，还顺便蹭了蹭李维，似乎是在邀功。
直到费尔奇转过拐角，李维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放松地长长呼一口气。
他当然不怕这个哑炮老头子，但除非万不得已，李维不想对霍格沃茨的人动手。
等到费尔奇走过阶梯几分钟，确认他不会突然返回，破坏计划，李维再度往图书馆前进。
只是心里，不免对刚刚的事有些疑问。
和猫沟通，倒不是新鲜事。
霍格沃茨推荐入学携带的三种宠物之一，就是猫。
但为什么洛丽丝夫人，一只和他没有关系的猫咪，在它的主人面前，没有告发他？
总不能是它知道，李维一旦暴露，就会打昏费尔奇，所以故意当个演员，出工不出力吧。
李维被自己这个推测逗笑了，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图书馆的门。
反手无声掩上，确保看不出里面有人。
这里，就是霍格沃茨最大的书库。
图书馆只开放到晚上八点。现在，这里早已人去楼空，一片漆黑。
李维本想施个荧光咒，却忽然意识到一个他因为太熟悉，下意识忽略掉的事实。
在寝室里，没有灯光，他也能清晰视物。
现在，在图书馆里，没有灯光，不见星月。
然而李维依然能清楚地辨认出，一部部魔法书的厚厚书脊。
“夜视？”
默默自语，李维不再关注这个小惊喜，顺着书架往前走。
多半也是这具身体的附带效果。
前面就是禁书区，被一根绳子隔开。
白天，图书馆管理员平斯夫人守护着这里。
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无数个书架，安静地伫立于浓密的黑暗之中。
一部部诡异、邪恶、语不成句的魔法书，模糊不清，似乎在暗暗诱惑着每一个误入的闯入者。
李维目标明确，放轻脚步，在书架之间寻找。
他略过了那些看起来强大无比的魔法书，以及只看封面就知道极其深邃黑暗的黑魔法书，一心只找和魔法仪式有关的藏书。
《至毒魔法》，不是……
《强力药剂》，不沾边……
一本又一本，始终没有找到合用的书，李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也许，这次找不到，需要明天再来一次。
咦？
李维猛地一回头，目光停留在一本薄薄的不起眼小册子上，把它从书架上抽了出来。
它实在太薄了，如果不是李维眼尖，很容易把它忽略过去。
“《圣器与祭祀用品》。”
一个词一个词地默念出来，李维心脏咚咚直跳，轻轻翻开这本有年头的小册子。
他原本以为会有什么防护魔法，预备了一些应对手段，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小册子内容很短，只有几页纸。年代久远，羊皮纸都有些虫蛀的微小痕迹。
文字完全是手写的，像是某个人的私人笔记，没有署名，草草装订上了盘曲银绿花纹的烫金封皮。
“经过正确圣化的圣水，可以用来清洁场地。阿拉伯巫师喜欢用藏红花，而凯尔特的巫师，则更偏好点燃鼠尾草……”
第一句话，就让李维心头一振。
这就是他想要的！
古代魔法里，不同修行系统之间，祭祀仪式的互相呼应。
又翻了两页，李维完全确定了。
这就是他需要的那本书。
不知道是谁留下的这本小册子，看起来已经在霍格沃茨的禁书区里躺了许多年了，纸张都严重泛黄。如果不是魔法养护，早已脆弱不堪。
文辞也佶屈聱牙，看起来是古英语的文法。
如果不是草药课上，学到过相近的词语，李维甚至没法猜出某些词语的意思。
但已经足够李维使用了。
剩下需要做的，就是搞钱买材料，以及找到合适的祭祀位置了。
无论如何，最关键的东西，已经到手。
正要继续翻看，忽然响起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
像是有人在耳语。
这里还有别人？
心中一惊，李维侧耳倾听，手上自然而然地把小册子收进怀里。
“……我警告过你……”
隐隐约约地，李维听到了嘶嘶的声音，又像是老鼠在窸窸窣窣地爬行。
一瞬间，李维还以为是有人发现了自己。
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这是有人在对话。
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图书馆？
李维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
对话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拿到我想要的……那本书！”
一个声音，嘶哑而冷酷，一开口，好像许多个人在一同说话。
“主人，我不能……”另一个声音软弱而惊惶，“邓布利多拿走了它，一定是邓布利多！他清理过禁书区的书架，隐藏起了那些黑魔法……”
那个声音短促沉闷地哀叫了一声，像是被骟掉的公犬，悲声痛呼。
他低低地抽泣起来。
“不要耍花招，我亲爱的好仆人。”那个冷酷的声音悠悠地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地一直看着你。”
“我会慷慨地褒奖我认可的朋友，只要你替我找到那本书。”
“那本……我曾经拥有过的、该死的书。”
两个声音共同沉默了一会儿。
又是一阵嘶嘶的声音，窸窸窣窣的，逐渐靠近。
由远到近，一个个书架上传来书被拿起、翻开的动静。
他们似乎是在挨个翻找。
这样下去，马上就要翻到这里了。
李维默默抬起了魔杖，随时准备发射魔咒。
这两人究竟是谁？
他们绝非善类。
他们要找的，又究竟是怎么样的一本书？
蓦的，所有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再响起来的时候，那声音，就在几米之外！
一片透明虚无的地方，诡异地传出了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