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探
李维不动声色：“确实如此……那这个仪式是怎么做的呢？现在麻瓜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应该更没有效果了。”
“其实，主要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真正沟通到祈祷的对象。”
不知从哪里知道了这些知识，夏尔玛显然十分熟悉。
确实如此，李维在心里吐槽。
没打通对面的电话，就自顾自说一大通，那能有效才是真不合理。
“在一个洁净的场地，蜡烛需要提前清理过，嗯，就是让它在魔法的意义上干净。”似乎在挑选合适的措辞，夏尔玛一边想，一边说，“之后，通过念咒，让每根蜡烛点亮的时候，都起到打破此世和彼世壁垒的作用……”
李维微微点头，这个他熟。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
不同文明中，都认为烟气可以沟通幽世。
从商周以降，东方就有“燔柴”“烟祀”的传统。
年节之时，点燃篝火的仪式，大多也与之相关。
“之后，就是通过各种手段，确认阿尔忒弥斯已经降临。之后的许愿，才能被神明听见。”
“无论是大多数古希腊人的仪式，还是麻瓜的生日庆祝仪式，里面都缺少了一环，就是成功沟通阿尔忒弥斯……”
想了想，夏尔玛有些怀疑地补充了一句，“现在的麻瓜们，应该大多不信仰阿尔忒弥斯吧？那可能就需要成功沟通他们的信仰了。”
没有“存在”扶持，许愿当然就缺少了保证仪式成功的力量。
无论这个存在，是正神，是香火神灵，是妖邪下鬼，是有所“成就”的祖先，甚至是还活在尘世的修行人，都无所谓。
关键在于，能不能沟通到祂；以及沟通到以后，这个存在是否愿意扶持，而不是欺骗。
祭祀仪式的坑太多了。
从种种细节里，李维已经确认，这个笨手笨脚、毫无心机的学姐，一定也是……
接触过相关传承的人！
古代魔法，果然和古老的民族关系很大。
夏尔玛身后，大概率也有一条隐秘的传承。
只是不知道，她想要沟通的，是哪一位神明？
希望不是太极端的就好。
抛开尘世组织的那些破事不谈，仅仅谈论各个智者历史上，曾经沟通到的伟大存在。
虽然祂们不会干涉尘世，但也有少部分，本身个性就比较酷烈。
可能是不同创始人脾性不同，他们本心勾召的对应存在或概念，所传授的知识，也有不同的倾向。
哪怕是最包容的道门，也有一个“如何如何……可杀之”的流派。
更不要说，那些不太看重尘世道德的修行系统了。
不过，看夏尔玛这副迷糊样子，应该不至于是什么魔怔的修行系统。
所以李维决定，顺水推舟，打一个直球。
“学姐，那你当初看这本书，就是想看看麻瓜怎么沟通神明？”
“这倒不是……”犹豫了一下，夏尔玛咬了咬丰润的嘴唇，脸上有些黯淡，“是一些家里的事情。”
很有情商地不再多问，李维转移了话题。
他本来是想碰碰运气，看夏尔玛知不知道，祭祀仪式的合适替代品。
夏尔玛没有多说，李维就知道，从这个印度学姐嘴里暂时挖不出什么。
不过，反倒有个意外收获。
夏尔玛，很可能是自己的“同类”。
虽然她看起来，还远不如李维的程度。连感应神明这一步，明显都无法稳定做到。
这就让李维更加确定，这一世的身体，完美得不正常。
像是一团迷雾，不知什么时候，潜藏的危机就会爆发出来。
“不能拖了。”
李维暗自下定决心。
等晚上，就偷偷溜出来，到禁书区找一找，有没有记载仪式替代品的魔法书！
……
夜里，李维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漆黑一片。
还好，寝室只有自己住。
如果在正常的多人寝室，一旦被撞破，就要考虑大记忆消失术了。
现在，冒险开始。
李维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只露出眼睛。
照照镜子，微微一笑，用魔杖敲了敲头顶。
听到鸡蛋被磕破的咔嚓声，李维感到一大股冰冷的粘稠液体从头上快速流遍全身。
伸出手，他满意地看到，自己的手指和衣服一起，正快速地变得透明。
很快，就和寝室的墙壁融为一体，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这里有个人站着。
幻身咒。
类似变色龙的隐身咒语，如果没有太激烈的动作，就不会暴露身形。
在图书馆翻书的时候，李维顺便记下了一些实用的魔咒，幻身咒就在其中。
第一次使用，效果不错。
轻轻推开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门，门环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李维回头，在嘴上按了一根食指，示意噤声。
真配合。
向下望去，螺旋的长长阶梯空无一人，堂皇的礼堂里，落针可闻。
只有两边墙壁上，一排排黄铜烛台，托着蜡烛安静地燃烧。
深吸一口气，李维一步步走了下去。
图书馆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二层，距离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有不小的距离。
李维披着幻身咒，举着魔杖，顺着阶梯向下。
嗒、嗒、嗒……
也许是心理作用，李维总觉得四周回荡的脚步声比实际更大些。
即将走到二层时，李维忽然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猫叫。
“喵~”
一只骨瘦如柴的猫，不知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
它毛色暗灰，看起来有些年纪，在阶梯上爬上爬下，探头探脑地这边嗅嗅，那边嗅嗅，似乎有些疑惑。
李维一怔，随即认出了这只猫。
这是城堡看门人，哑炮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
猫能察觉到不对劲……
思绪急转，李维知道了原因。
幻身咒只是视觉上看不到。但猫，可以通过嗅觉认人。
李维只想着防人，却没留意到这只小小的猫。
——要暴露了？
洛丽丝夫人出现了，就代表它的主人，费尔奇也在附近巡查。
李维知道，小巫师夜游，违反了霍格沃茨的校规，会受到惩罚。
所以，不能被抓到把柄。
而李维也不希望伤害霍格沃茨。
最好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今晚来过。
毕竟，如果今天晚上没找到合适的魔法书，李维还需要来第二次、第三次，不好把动静闹大。
洛丽丝夫人舔舔爪子，好像已经发觉了不对劲，脑袋向李维的方向一抬，一路嗅着，颠颠地逐渐靠近。
先躲起来？
可螺旋的宽大阶梯上，一时间也没有其他躲藏的地方。
看到洛丽丝夫人疑惑地嗅着，越来越近，李维心头一横。
实在不行，只能不顾暴露，先弄晕费尔奇！
再想办法，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李维思索着，本能地弯下腰，摸了摸猫脑袋：
“别告诉费尔奇这里有人，有机会我给你买小鱼干！”
然后，不抱希望的李维，惊愕地发现……
洛丽丝夫人乖乖地点了点脑袋，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