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入厨房
“那是，要是不比厨艺还是能有胜算的。”赵子鑫笑盈盈的看着谢思瑶，眼中竟有些促狭之意。
谢思瑶被这目光吓得一个机灵，突然意识到赵子鑫似乎‘不怀好意’，于是立刻板下脸来。
“哼！不跟你贫嘴了。”谢思瑶显然不愿意同赵子鑫多说什么，她很想知道等到哪天用实力打败赵子鑫后，他会是什么表情。于是话锋一转：“你还没说你怎么才来这个酒楼就成了什么首席厨师了？”
赵子鑫似乎是知晓了谢思瑶要问这个问题，于是夸张的抖了抖袖子，一脸凝重的转身看向窗外，故作一副深不可测的姿态。
“也不看本公子是什么人！”赵子鑫突然笑着说道：“不怕告诉你，本公子可是太子身前的红人，当今首席御厨的高徒！八岁习厨，十余年来天下菜系无所不会、无所不精。若非是奉了师命，怎么会到这小小的锦绣楼来；即便这些都不作数的话，那本公子的一表人才……”
谢思瑶也一脸不信任的看着赵子鑫，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挖苦之意：“我说赵厨司，就算你不愿意说实话，可以找个靠谱的理由么？没必要说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吧。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吓住，然后乖乖的跟在你后头了？我谢思瑶可没那么容易被骗。”
“哦。”赵子鑫收起了笑容，回归了雷打不动的淡然，然后像是若无其事的挑眉说道：“天香楼的老板，嗯，是我干爹。”
“……”
“……”谢思瑶和小九面面相觑，开始胡乱猜测赵子鑫是不是走了后门托了关系才进的天香楼，想到这里，谢思瑶心里隐隐的有些释怀：她暗自觉得自己败给赵子鑫并不是厨艺的问题。三人还要贫嘴，方才在一直一边忙碌的小厮突然问道：“赵厨司，这鸭脯肉已经腌制了半个时辰了，赵厨司是否可以做菜了？”
赵子鑫上前查看了一一番，然后利落的说道：“好！那就让本厨司给小跟班露一手。”
说完也不理会谢思瑶的反应，直接去案台上操作起来；虽然赵子鑫的嘴上有时不太靠谱，但是真动起手来却毫不含糊。手气刀落间毫不滞涩，连贯的提起落下间，不出片刻红椒青蒜就被赵子鑫均匀的切成斜片。然后只见他迅速在小灶上的锅里，放入了半勺香油，微热时鸭脯肉入锅轻炒。也不知他是什么手法，只见锅里的肉不时旋转上下纷飞，令人目不暇接。然后也不知道他何时右手拿起菜盘，左手将锅怎么轻轻一抖，鸭脯肉已经尽数飞落于菜盘之上。更令人惊奇的是，油却还在锅中，菜盘里油不见多。然后只见他放下菜盘，红椒片、青椒片、蚝油、花生油、盐、酱油、料酒、已经准备好的清汤、细面粉被他迅速放入锅中。就那么混乱一气的乱炒，谢思瑶还没看明白，就发觉他已经将勾芡好的油料淋在鸭脯肉上，然后从旁边的麻油瓶中倒入稍许麻油，干脆利落的轻吐一声：“菜成了！”
说完，赵子鑫便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布巾，擦起手和头上的汗丝来。谢思瑶这才注意到，赵子鑫用的并不是一般的棉布而是丝绸一般的绢帕，而且更令人惊奇的是丝绸擦完后虽然略显潮湿，但却没有丝毫油腻的感觉。看到这里，谢思瑶忍不住问道：“你刚做完菜的手上为什么一点油都不沾？”
赵子鑫还来不及回答，小九又一脸沉迷的在一旁无比崇拜的问道：“赵哥，您刚才是怎么把那鸭脯肉抖到盘子里的？”谢思瑶忍不住瞥了小九一眼，心里纳罕道：敢情这小九是被赵的技艺所震撼到了，似乎忘了之前对赵子鑫的不满，全然忘记了之前怎么喊他‘小白脸’的，这下连“哥”都叫上了。可是毕竟谢思瑶的师傅那也是一代高手了，然而小九在谢思瑶师傅的手中也的确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段。
“哎。”赵子鑫一声轻叹，放下手中的丝巾，头微微仰起，故作落寞的说道：“难道我作为一个武术高手，打遍京城无敌手，人送外号赵无敌的秘密就这样不经意间暴露了么？”
谢思瑶本来指望赵子鑫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呢，还想着讨点经验来学学，没想到赵子鑫居然说的是这个，她一时间竟被噎的说不出来话。倒是小九依旧一脸崇拜的看着赵子鑫：“赵哥，你看我能跟您学点啥么？”
“……”赵子鑫似是沉思的看了看小九，突然转面向旁边的小厮：“卢生，把这盘菜送上去吧，要是客人问起，就说这盘菜是赵厨司精心烹饪近一个时辰的大作，里面用到了师传秘技：‘震元手’、‘汇粹御’等手法。初食可使人有心潮澎湃，有豪情壮志之感；而后更觉胸怀壮烈，振奋人心；最后浑身舒畅，有如胜利后的喜悦之感——”
谢思瑶还没等赵子鑫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的话，有点质疑的问：“这滑熘鸭脯用了你说的那两种秘技后，还能有这种效果？你莫不是又在吹嘘吧？”
“哦。这样”赵子鑫一脸无辜，然后慢慢解释道：“其实这菜里面有不少辣椒、大蒜，无非就是吃了感觉很燥热，然后尽管习惯了辣但还是感觉到十分辣，最后辣味压过去了，就会感觉舒服点……”
谢思瑶听完，眼睛睁得老大，简直被赵子鑫善于忽悠的本事震撼到了，于是她接着问道：“说实话，听你这语气，我想你说的那两个秘技也不会是假的吧……”
“这个倒不是假的。”赵子鑫一脸正色的回道：“只是一般人管他们叫翻菜和淋汁罢了。”
“这也叫秘技？”谢思瑶无语的看着赵子鑫，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第一天看到你，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冒昧，但总归还算是个正常的。可是如今看来，你那天表现已经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你怎么就伪装的那么好呢？”
赵子鑫听完有些神秘一笑，然后缓缓说道：“伪装的再好也还是被你发现了。毕竟当时人多，总归要表现最好的自己。不然估计我还没问着某人芳名就要被骂个半死当作流氓论处了。不过现在人后嘛，就不必太拘束了。”
“……”谢思瑶听完几乎要仰天长叹呜呼哀哉起来。
“赵大哥赵大哥。”小九刚才一直在琢磨赵子鑫说的‘震元手’，这会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赵子鑫喊道：“你们聊完了厨艺，能不能跟我说下，武功到底是怎么练到你这样高强的。”
赵子鑫低头考虑了下，然后喃喃的说道，“问题来了，习武哪家强呢？”说完竟不理会小九的追问，径自往门外走去。
“你这会做什么去？”谢思瑶不解的问道。
“哦，”赵子鑫回头对谢思瑶笑着说：“这是个秘密。”
谢思瑶立马憋红了一张脸，歪过头再不看他了，赵子鑫不露声色的一笑，然后快速离去了。
“思瑶姐，你说赵公子真的打遍京城无敌手么？”小九还是沉浸在对赵子鑫的好奇和崇拜中。
谢思瑶无语的看着小九，心里一万个无奈加莫名，也不知道小九是怎么了，对习武这种事情突然极为上心；但是谢思瑶转念一想，自己对美食的追求不也跟小九这样的情况相似么。小九对厨艺的天赋一直不高，似乎兴趣也不在此，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谢思瑶也还是挺为小九高兴的。但是她还是正色道：“不可能，京城高手如云，他一个做菜的厨子的怎么可能打遍京城无敌手，你也不看他多大，不过二十岁上下，单是练习厨艺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光阴了，哪还有那闲时间跑去习武，就算他真的学过什么，也无非是三脚猫的功夫，在我们面前炫耀炫耀，就是再厉害他能厉害到哪里去呢。”
“哦。”小九听完便默然了。
看到他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谢思瑶也有点不忍：“不过看上去他确实是会武功的，因为看他刚才那一手我就做不到。这不是厨艺的能力，而是对力量控制的能力。哎，今天一看只怕当天比赛的时候他还有留手，至少他没表现的跟任何其他厨师不同。我还以为他不过是有点歪才，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可是如今这样看来，天下之大，我辅一出门就遇到这样的高手，年纪也不过只比我大了三五岁；这又让我想起以前，那时未免有点小看天下众人了。”
“思瑶姐不要这么说，在小九眼中思瑶姐也是很顶厉害的。”小九看着谢思瑶认真的说道：“思瑶姐，我看能不能向赵公子学习武艺。将来要是修习有成来保护思瑶姐。”
谢思瑶宽慰了小九几句，便等着赵子鑫回来。
哪想到赵子鑫一去不回，人间蒸发，眼看着都快午饭的时间了，也不见人影。谢思瑶也不知道该不该等，倒是送菜回来的卢生按耐不住了，跑过来说：“谢跟班，刘厨卫，眼看着午饭时间快到了。我也不善烹饪，不知道二人可否做份午饭，我们三人也好过带着空肚子挨饿。”
谢思瑶没反映过来其他的，唯独听到了‘跟班’两字。突然小火上来了，眼中略带‘杀气’的问道：“你叫谁跟班呢？”
“啊，姑娘勿恼。只是这厨房外面的竹牌上是这样写的，我便这样叫了。”卢生吓了一跳，连忙扎耳挠腮的解释。
“什么竹牌？”谢思瑶追问道。
“每个厨司的厨房之外都会挂上竹牌，表明厨司及其下属共有多少人。就在门外靠左边的墙上。”
听完谢思瑶腾的起身，立马走出厨房。才知道上午来的时候没注意，直接跟着王执事进的门，也没看门外有什么东西；后来一直呆在藏珍阁里也没有出门。直到现在被提醒，出门一看，果然看到门的左边挂了几个红漆牌子，左起第二个牌子上用毛笔俊俏的写着三个字：谢跟班；旁边竟画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乌龟。看到这里，谢思瑶红着脸的把牌子取下来，捏在手心里，然后有些气恼的暗暗道：“赵子鑫，我要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