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狂言
“威尔森爵士，”杰洛深呼吸了一口，快步跟上了老骑士，“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可能拿回高隐城领地的实际控制权了，是吗？”
“嗯？”威尔森爵士脚下一顿，有些诧异地回头，“相比之下，我更在意的是，你为什么会想要拿回那里的控制权...难不成你还想回去治理那里？对于一个想要成为拂晓神剑的骑士而言，那可是在浪费时间。”
来了！果然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杰洛心中一禀。
自从那天赫顿管家向自己提出这个问题后，杰洛就一直在苦思这个答案，甚至为面对不同的人想出了不同的版本，现在果然有了用武之地。
“亚瑟爵士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骑士，我一直将他视作我的榜样...我一直想要成为他。”杰洛酝酿了一番情绪之后，开口说道。
“每一个维斯特洛的男孩都想成为他。”威尔森爵士点了点头，认为杰洛会这么想是理所当然的。
“他向伊利斯国王宣誓效忠，向雷加王太子宣誓效忠，”可杰洛接下来的话就完全超出威尔森的意料了，“但国王被谋杀在了铁王座上，王子被锤杀在了三叉戟河里，亚瑟爵士什么都没能改变，什么都没能守护。”
夏书知道这两件事发生时亚瑟·戴恩都不在场，他是得到了命令在极乐塔守护王太子的情人，但是没关系，‘杰洛’不知道。
“我的父亲和兄长都是优秀的骑士，勇敢、忠诚、强壮、坚韧，但他们也只能同雷加王太子以及勒文亲王一起战死。”杰洛继续说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威尔森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但如果！”杰洛伸出一根手指，“如果他们有的不止是一把剑，而是有一支军队呢？如果在关键时刻，亚瑟爵士或是我的父亲能带着3000精骑杀入战场，直切叛军的侧翼，斩断宝冠雄鹿的叛旗，结局是不是就可能发生改变？
那样的话，是不是雷加王子和勒文亲王就可能不会战死？伊莉亚公主和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就不会被谋杀？我的父亲和大哥...是不是也还能活着？”
或许是被杰洛刚刚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震慑到了，威尔森爵士只是愣愣地看着杰洛，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戴恩家族以勇武、荣誉和忠诚闻名，每个时代都会产生强大的戴恩骑士前往阳戟城或君临效力，每一位拂晓神剑，更是所属时代的最强者。”杰洛见状，立刻继续说道，“但我们的军事实力寥寥，
伊伦伍德城的伊伦伍德家族，神恩城的艾利昂家族，狱门堡的乌勒家族，天及城的佛勒家族，盐海岸的戈根勒斯家族...多恩的主要贵族哪一个不比我们的军事力量强大？”
“我们的领地以山地居多，领地上的山民多数处于自治状态，这让星坠城无法维持千人规模以上的军队...”威尔森爵士试图解释这一情况。
“这就是我想要改变的东西。”杰洛一脸诚挚的说道，“我不希望将来某一天，当我如愿拿起了‘黎明’，成为了新的拂晓神剑之后，却无法保护我的封君。当莱曼伯爵或道朗亲王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只能力战而死，却无法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死亡无法挽救荣誉！保护不了誓约的对象，就是耻辱！这样的结局，我无法接受！”
“啪啪啪。”突然，杰洛听见自己的身后响起了掌声，整个人咻然一惊。
他猛地回头，才看到星坠城的领主莱曼·戴恩伯爵居然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而他的身边正跟着包括那位阳戟城使者在内的好几位骑士。
卧槽？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有会需要你保护的一天，也不认可你刚才那翻言辞中对于亚瑟爵士的否定，但我必须承认，以前我对你有成见是我看走了眼，”莱曼伯爵停下了鼓掌的动作，“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侍从。霍普森管家会在晚宴后向你提供你的装备和马匹...两天后你跟我一起出发去天及城，只要你立下战功，我会亲手册封你。”
说完这番话后，莱曼伯爵又向威尔森爵士点了点头，随后没有作更多的停留，径直略过站在宴会大厅门外的杰洛和其他骑士，走了进去。
紧接着，曼佛里爵士快步来到了杰洛的身边，主动自我介绍道：“曼佛里·马泰尔，阳戟城的骑士。”
“杰洛·戴恩...”杰洛顿了一下，使用了自己刚刚得到的头衔，“莱曼伯爵的侍从。”
“很高兴认识你，杰洛，”曼佛里爵士热情地拍了拍杰洛的肩膀，就仿佛先前他和莱曼伯爵那一段‘他砍下你的脑袋轻而易举’的对话不曾发生过一样，“有机会我会将你引荐给奥柏伦亲王，他一定会喜欢你的，不，我是说，我们主战派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说完，曼佛里爵士匆匆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莱曼伯爵。
而后，星坠城的一众年轻骑士和侍从们才纷纷上前恭喜杰洛得到了莱曼伯爵的赏识，但杰洛能看出，其中一半人的眼睛里带着嫉妒，而另一半则带着谄媚。
杰洛认真地回应了每一个人的问候，然后才从人群中挤出，重新回到了还在原地等待的威尔森爵士身边。
“恭喜了。”威尔森爵士笑道。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莱曼伯爵是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您为什么没有提醒我？”杰洛从原主的记忆中深知莱曼伯爵那极端傲慢的性格，他给伯爵准备的原本是另一套没有这样‘狂妄’的说辞。
虽然自己刚才的话好像歪打正着对了伯爵的胃口，但他还是有些后怕...
“大概是从3000骑兵那里吧。”威尔森想了想说道。
额...合着您刚刚发愣不是被我的王霸之气所折服，而是看到伯爵他们来了啊...
“至于为什么没有阻止你...大概是因为我也想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吧，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才是第一次有机会听到这样的狂言。”
狂言...杰洛讪笑了一声。
“你猜猜莱曼伯爵为什么突然赏识了你？”威尔森爵士话锋一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