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鸡鸭
小龙坎门口……
我趁着夏传渊去找停车位的档口，左思右想还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妈，我今晚不回家了，和夏传渊回他家这边办点毕业上还没弄清楚的事情。”
“那你毕业证和学位证不都已经拿回家了吗？还有什么事情要跑去他们那边办的？”
我心虚了起来，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只能拿立永忻做了挡箭牌。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立永忻？”
“你隔壁班的班长，人看起来白白净净的一个，怎么了？”
“他是夏传渊的发小，他毕业论文没有过，让我过来帮他处理论文上的事情。”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是买的明天的机票嘛，这能赶得及吗？”
“没事的，夏传渊每天一大早天不亮就给我送去机场，他家离机场很近的。”
“那就好，只要别耽误了飞机，要不要妈明早打电话给你叫你起床？行李箱你拿了吧”
“不用了妈，我自己调好闹钟，我回家了一趟，夏传渊把我行李箱放他车后备箱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好，那你出门在外小心安全，没钱了给家里打电话，妈挂了。”
嘟……
撒了一个接一个谎，心砰砰砰地跳着，很气馁自己的无能，没能在毕业前就找到造谣的人，也气自己没有勇气给爸妈坦白。
“怎么样，这鸭肠熟了没？”
夏传渊坐在我旁边，用手肘拐了拐我，边说边笑着问我，一改路上的冷漠，突然开始演起戏来。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在立永忻和这位小美面前如何作态，只好耐着性子也开始了表演。
“要不我尝尝吧，熟了你再吃。”
夏传渊似乎很满意我的举动，高高兴兴地把筷子放下，挪动了两下屁股，准备打开话匣子。
“怎么样，永忻，你的单子打得怎样？”
“害，快别说了，中路爆炸了，我给老板退了10块钱。”
立永忻还是和以前一样，戴着金丝眼镜，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说话总是怯生生的，为了和人打交道，老是戴着社交高手的面具示人，但是总也接不上别人聊到高兴处的话茬，到最后只能用行动来弥补遗憾，在女生身上都没少花钱，我看他说的接单子，八成是给人做陪玩代练呢，情况也不尽如人意。
夏传渊听见这10块钱，暗自笑了笑，压抑不住的一股猖狂劲儿想得到发泄，喝了一口啤酒后，搓了搓手，开始和小美对话。
这小美果然不愧是理发店老板，二十四五，个子虽然不高，身材倒也匀称，在饭桌上的举手投足都十足的老练，妆容稍显哥特，配一个唇钉，不过这一头头发可能是因为漂染过度了，干枯且毫无光泽，不知道是想模仿的哪个动漫人物。
“小美，最近生意怎么样？”
“忙得要死，国庆出来剪头发的男人挺多，做活动嘛，一套下来打9折，你和永忻看样子都把我忘记了，你还好，是有女朋友的人，能理解。”
她边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鸡爪，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抛给了我。
“倒也没有，我两个异地恋，也比不得你们朋友能经常见面，那样才最好，联系紧密嘛，关系也好。”
她微笑着的脸突然间有了变化，停下筷子，在锅边敲了一下，敲掉上面的油脂，一把把筷子戳进她面前的碟子上，手空闲着搭在桌边。
立永忻见装，立马放下拿在手里和夏传渊碰杯的啤酒。
“嗯？你怎么不吃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虎皮鸡爪嘛，我还给你拿了两盘呢。”
“这鸡爪怎么感觉不新鲜，发出一股子怪味。”
见她这么说，我见状立马夹起一个送进嘴里。
“嗯！太好吃了，很新鲜啊，就和夏传渊让我尝的鸭肠一样新鲜，一个鸡一个鸭，搭配在一起很好吃，你和夏传渊都快尝尝。”
她突然就不接话了，拿起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我晚上要去醉过，不去绿宝石了，我存的酒下次再来开，这里有些人我看样子还没喝酒就说胡话呢。”
夏传渊一听不去绿宝石了，他的场子就要泡汤，今晚的提成没了。
“哎呀，咋了呀，今晚绿宝石有表演的，你肯定喜欢的那种，你上次都答应好我要开新酒的呀。”
“吃完饭我就去醉过，咱们也不顺道，别送我了。”
玩这招是吧。
我打开手机，现场搜索了有关于狗的视频，下载后给夏传渊发了过去。
“我给你分享了一个视频，快看看，可好笑了。”
他一边在意着今晚要失去小美，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解锁给了我。
我点开视频，放大音量，边看边笑：“哟，怎么有狗叫啊？这狗叫啥呢叫？小美，别不开心了，来看看这个视频。”
我把手机开机键按了下去，关闭手机，递给小美，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下意识的想要解锁，点了一下发现不对，又按下了删除键。
怎么回事，被气糊涂了吗？马上就要解锁手机了吗？都到了交换手机密码的地步了吗？
她斜眼瞟了一下立永忻，这位呆子似乎还沉浸在帮她啃不要的虎皮鸡脚里，如痴如醉。
“我不知道密码啊，怎么看。”
她甩了甩齐刘海，重新振作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坐在她对角的夏传渊。
“手机送你了，我不要了。”
这又是演的哪门子戏法？我一边搅着调料，一边看她拿着夏传渊的手机在火锅上方熏着油烟。
他又摆出那副爱咋咋地吧的那副模样，不过这次他没有把双臂环抱在胸前，反而是点了一根烟，把头扭边一边，自顾自的抽着，对于这饭桌上的三个人不闻不问，有一股子想死犟到底的味道。
“你在闹哪样，我说了今晚不去绿宝石，你把手机给我也没用，我不要你这个一万块钱的手机，快拿走。”
“那我要你说你以后都去绿宝石，我就拿走。”
立永忻和我隔着这场景对视着，他似乎是准备要做孙子做到底，对于这种打情骂俏的行为压根不敢吭一声。
“小美是大老板啊，一年消费几万？”
我知道夏传渊的工作收入组成都是啥，除了在台上表演，有时候他会被卡座的客人喊过去陪上几杯聊聊天，如果在这当中产生了酒水消费，那就要算他到的头上。我今天是和小美第一次见面，对于她给了夏传渊多少甜头来说，我还真的不知道。
“多少钱那都不是事儿，关键我们是朋友啊。我不要了，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探起半个身子，为了避免碰到碗筷，他佝偻着背，把手机往小美的方向一推。
哪知小美没拿稳手机，噗通一声掉进了充满红油的火锅里，瞬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