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口成伤
夜里的风很清凉,加上皓月当空,即使走在小花园里的小路上,也是非常的明亮,曹长青心情大好,他感觉今晚自修的成果还是不错的,数学、物理、化学都预习了一部分,感觉还可以,不过这只是开始,后面肯定会越来越难的,千万不能轻敌,他告诫着自己。
回宿舍的路上会经过女生宿舍,赵明宇跟曹长青并排走着,突然他看着四楼的灯光,拍了曹长青一下。“你说咱们班的女生会住在哪间宿舍呢?”曹长青被他问懵了,“我怎么会知道?快回去吧!”
到了宿舍,吴少聪、钱正罡都光着膀子,毛巾搭在上面,手里拿着面盆,里面放着牙膏和牙杯,显然他们要去公共卫生间洗漱去。李名扬已经躺在床上了,鞋子都没脱,任豪帅正举着胳膊脱衣服。赵明宇就问吴少聪,“你们怎么这么快?”钱正罡得意地笑着说,“你也不看看我们坐在哪?”吴少聪补充着,“我们可是守门员,要是哪天地震了,我们俩的生存几率肯定是最高的!”说完鼻子一挺。赵明宇刚才注意力完全在跟曹长青换座位上,根本没有看到他俩坐在哪里,听他们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两位仁兄坐在了后门边上,确实更方便出门。
“豪帅,你走不走?”吴少聪问刚刚脱完上衣的任豪帅,“走啊!”说着任豪帅也端着面盆出去了。“李名扬,你是洗漱好了吗?”“嗯?”李名扬在床上哼哼了一声,他睡着了。曹长青指了指他的脚,赵明宇也就不问了,“咱俩也赶紧吧,不然水房该没位置了”,说完就开始脱衣服。
曹长青看着他们毫不在意地光着上半身,心里有些抵触,他还没有在公共场合脱过衣服呢,其实上午上厕所的时候,他就好奇厕所外边的一间房,三面都是水龙头和水槽,他本以为是刷牙、洗脸和洗衣服的,现在看着大家都光着膀子过去了,估计洗澡也在那里了。校园里有个澡堂的,就在食堂的侧边,不过天气炎热,很多学生都不进澡堂,直接在水房冲凉,即使傍晚洗了澡,到晚自修结束,也一身汗,冲一下确实舒服很多。就在曹长青纠结要不要光膀子的时候,赵明宇已经只剩一条内裤了,他的全身都是黑的,曹长青有些诧异。“我先过去了啊!”
曹长青鼓起勇气脱了外面的衬衫,里面还有个老头背心,他准备就这样去水房,裤子脱不脱呢?他还在做心理斗争,却被李名扬的鼾声打断了,他只好安静地拿起洗漱用品去了水房。还没到水房,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大闹,曹长青眉头一皱,想等会再去,迎面看见了返回的吴少聪,“曹长青,赶紧过去,位子很紧张的,你不抓紧时间,很快要熄灯了!”曹长青加快了脚步,一进水房,水花四溅,一群人都只穿着短裤,用面盆接了凉水从头往下浇,赵明宇正在操作,只见水淋到身体的时候他大叫了一声“哦……”接着直呼“爽!”
曹长青看角落里空出了一个水龙头赶紧跑过去,没想到短短几步路,身上已经溅到了很多水,裤子早已湿了一半,难怪大家都只穿短裤啊。曹长青快速地洗漱完,抱着面盆,冲回了宿舍,立马脱下裤子晾起来,其他人都已躺在床上了,连李名扬的鞋子都早已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了。曹长青刚上床,高飞就推门进来了,“大家动作很麻利嘛,很好,早点睡!”转身出门的时候顺手把灯给关了。宿舍里瞬间就黑了下来,只有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泻在地上,慢慢地将房间照亮,所有人躺在床上似乎都没有睡着,好像大家都在等待一个什么信号,因而有着一段诡异的寂静。终于空气里传来了就寝的广播声,整栋楼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没个床铺上都发出了一阵翻身或是挪动的声响,直到李名扬第一个打破了沉默,“任豪帅,你睡了吗?”
“没呢”,任豪帅翻了个身,面朝着李名扬那边,懒洋洋地说,“没想到那四个美女竟然跟咱一个班!”“谁说不是呢?本来我还遗憾没有要到她们的QQ号呢,这下省事了!”李名扬的兴奋已经溢于言表了。“兄弟们,我有言在先啊,我就稀罕孔依依,你们别跟我抢啊!”吴少聪突然说,他的声音有点大,整个宿舍都在回荡。“你小点声,高飞就住我们斜对面!”钱正罡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孙可可是我的!”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这是干吗?分果果吗?”李名扬有些气恼,“怎么我看上的,你们都要预定呢?”“楚楚是我的啦”,任豪帅说完嘿嘿地笑了两声,“金敏敏归你吧,怎么样?”他给李名扬建议。
“你们这就开始了?”赵明宇惊叹道,说着用力地翻着身子,床晃动得很厉害,曹长青本来也没睡着,这下彻底清醒了。“曹长青,你睡着了吗?”赵明宇从上铺伸出了脑袋,“没……”曹长青小声地说。“我晚上跟你换座位,你咋不愿意呢?”赵明宇突然想起晚自修的事,开始质问曹长青。“你没看见老师坐在讲台边吗?”曹长青反驳道。赵明宇的脑袋还停留在床边,“你不会是喜欢郝晓玲吧?”这句话让曹长青直接翻了个白眼,可惜赵明宇看不见,“你在想什么啊?我只是想等下课再跟你说换座位的事而已!”“哦,那就好,不过王伟这哥们够义气,直接就跟我换了”,赵明宇放心地把脑袋缩回去了,平躺在床上。这帮人怎么进校第一天就开始想着追女孩子?曹长青心里纳闷,重点中学的学生不是很爱学习的吗?
“你别说,咱们班就这十几个女生,论长相也就四五个说得过去”,任豪帅开始了点评,“咱们来个一班美女排行榜怎么样?大家投票决定!”他显得很兴奋,“我先投楚楚一票!”“孙可可比楚楚漂亮多了!”钱正罡语气强硬。“跟孔依依比,另外三个都一般般啦!”吴少聪得意起来。“金敏敏也不差啊!”李名扬说,他已经默认自己要追求金敏敏了。“你们说的四个人,我咋一个都不认识,都是第一天报到,你们速度也太快了吧?”赵明宇有点蒙,他觉得自己确定目标已经算快的了,没想到这几个更快。“哈哈,让你跟我们出去吃饭,你不去,错过了吧?”李名扬酸溜溜地说,“不过幸好没去,不然狼多肉少不够分!”“确实!”吴少聪附和道,“谁知道我们中午一进麦当劳就看见这四个妞坐在那,直晃眼啊!”“真的,那么多女生,就这四个最吸引人,好多人都在往她们那桌子瞅,好在我们有豪帅,不然根本搭不上话”,钱正罡感叹着,夸起任豪帅来了。“呵呵,这不是我吹,本帅出马,一个顶俩!”任豪帅得意地说,“其实要感谢曹长青这位靓仔啦!”
“跟我有什么关系?”一直在听八卦的曹长青发现竟然涉及到自己,而且是无厘头的那种,不解地问。“要不是你带我去缴费,我就不可能那么快搞定,当然就没时间去看社团招新了,自然也就不会认识楚楚了,不认识楚楚,我们怎么能跟人家搭讪呢?”任豪帅嘿嘿地笑着,“不应该感谢你吗?”
任豪帅的话让曹长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叹了口气,“哦,原来是这样!”“老曹,我也要感谢你!”赵明宇的脑袋又出现在曹长青的视野里,只是这次称谓改了。“要不是跟你去食堂吃饭,我也不会遇见郝晓玲,你跟她要不是老乡,我也不可能跟她认识,哎呀,你真是咱们宿舍的月老啊!”“曹月老,受小弟一拜!”任豪帅突然在床上坐起来要行跪拜之礼,弄的床板嘎吱作响。“我可受不起!”曹长青很无语地低声说了句,就把脸转向墙面了,他不想再跟这几个少爷们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他准备让自己强行睡去。但是这几个哥们一会嘿嘿地笑,一会高谈阔论谁的身材比例好,一会聊到谁的长相清秀,一会又聊到谁的长发飘飘有女人味……直到高飞推开门,所有的声音才戛然而止,曹长青终于能安心地睡去。
与男生宿舍的高谈阔论不同,女生宿舍的夜聊更多是小组讨论,因为班主任是男老师,只会住在男生宿舍,女寝这边只有宿管阿姨来吆喝一声,所以畅聊的空气是非常自由的,主要是当事人聊得心安。
“楚楚,那个任豪帅,是挺帅的哦,你觉得怎么样?”孙可可询问楚楚,“我看他绝对是对你有意思!”“他有意思,我可没意思!”楚楚冷冷地回答着。“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孙可可有点诧异。“比你们早几个小时认识他而已”,楚楚依旧冷冷的。“早几个小时?什么情况,说说呗,让我们知道知道你们是如何邂逅的?”孔依依加了一把火。“没什么,就是我替合唱团招新,他来填了个表,仅此而已,而且这人油腔滑调,一看就不老实!”楚楚很轻蔑地说着,“倒是跟他一起来的男生,看着像个正常人,不过有点呆气……”“谁啊?”孙可可问。“不认识啊,哦,就坐在柳如梅后座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穿着条纹衬衫的”,楚楚说着回忆起来了这个人的服饰。
“如梅,你后座是谁啊?”孙可可直接问起了柳如梅。柳如梅本来不想参与这些,既然被问到了就答了一句,“曹长青。”“嗐,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孙可可有些失望。“你认识?”这次轮到楚楚好奇了。孙可可淡淡地说,“今天我跟如梅一起招新,他报了广播站”。“你们不觉得他身上有种书生气质吗?”郝晓玲突然说了一句。“你没睡着啊?”柳如梅问。“你们聊得这么欢,我怎么睡得着呢?”郝晓玲很无奈。
“那叫书呆子!”孙可可说,“不过,谁让人家是第一名呢,天生就是读书的,根本不像钱正罡他们”。孙可可的脑海中开始出现钱正罡的画面了,这个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坏坏的帅帅的形象,和韩国偶像剧里的欧巴有点神似,属于痞帅那种。“原来你喜欢痞帅风啊?”金敏敏调侃着孙可可,“那这个归你了!”“谁要啊!”孙可可否认着,同时沉默了下去。“你们觉得吴少聪帅吗?”孔依依问道。“一般吧,你是没见过帅哥吗?”楚楚问。“谁让咱们理科试验班没有帅哥呢?”金敏敏失望地说,“你们知道二中吗?那里可是帅哥如云,尤其是他们那个校草赵志伟,简直就是中国的Rain欧巴!”她突然语气兴奋起来,显然现实中的韩国男星更令她着迷。
“晓玲,你睡了吗?”柳如梅看郝晓玲没什么动静就问了句,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也睡不着。“没呢。”“晚自修那个赵明宇老是踢你凳子,咋回事啊?”“别跟我提他,烦人!谁知道他跟我后面那个男生换座位了,明天咱俩换个位置,行吗?”郝晓玲跟柳如梅商量道。“行啊,我是无所谓的”,柳如梅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想坐在你老乡前面?”说完她竟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不想坐赵明宇前面了!”郝晓玲有些懊恼,“你要不愿意换就算了!”“我可没说不愿意,你别生气啦!明天一早咱俩就换过来,怎么样?”柳如梅说着还仔细听着郝晓玲的动静。“谢谢你,如梅!快睡吧,我担心明天起不来!”“好,睡吧!”这边两人对话告一段落,那一边四个人还在挑剔吴少聪四人的衣着、品貌,似乎还在争论着什么。
虽然已经是公历的九月,可是天气还是炎热,在没有空调的宿舍想快速入睡是有困难的,不过随着夜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渐渐地这个校园都在如水的月色和蛙鸣中睡去了。这是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夜,每个人似乎都带着自己的心事入梦了,谁也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有什么新鲜事在等着自己。
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大家都很期待未曾谋面的老师们会给自己高中生涯带来什么不一样的体验,尤其是郝晓玲,她从柳如梅口中所了解到的语文老师苏兰若似乎已经具备了仕女图般模糊的影像,只差语言来完善了,在她心目中,苏老师应该是一位博学多识,美丽而优雅的文学青年,气若幽兰,芬芳馥郁,所以第一节课的郝晓玲是特别兴奋的。苏老师果然没让大家失望,当铃声响起,一位妙龄女子飘然而至,所有人都呆了,尤其是坐在后排的男生都伸长了脖子,只为一睹芳容。只见她身着碎花长裙,飘逸的披肩长发柔顺而灵动,一双柳叶眉卧于双眸之上,闪亮的双瞳顾盼有神,挺拔的鼻梁搭配着红润的嘴唇,真是气质非凡。李名扬甚至大声地发出“哇偶”的惊呼,跟着就有其他男生“哇偶”地附和。
曹长青也被惊艳到了,这不就是翩若惊鸿吗?他突然想到了《洛神赋》里的洛神了。他感觉眼前的苏老师仿佛是从吴道子的人物画里走出来的,不敢想象这样的人说起话来是什么样子。果然,一张口,教室里又是“哇偶”一片,苏老师的声线非常的清脆,仿佛潺潺的溪水静静地从长满青苔的鹅卵石上流过。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语文老师苏兰若!”说着,苏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了娟秀的小楷,“从今天开始,我将和同学们一起去探寻文学的美好与神秘,大家愿意吗?”“我愿意!”任豪帅大喊了一声,很多男生都爆发出洪亮的笑声,大多数人虽然没有笑得很大声,但是眼神中写满了“愿意”这两个字。“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第一课,毛泽东同志的词作《沁园春·长沙》,这首词是他年轻时写下的,非常适合同学们,下面我想请一位同学来朗读一下,哪位同学愿意呢?”说完苏兰若莞尔一笑,目光扫视着教室,温柔而充满期待。很多同学原本是抬着头欣赏苏老师的美貌的,等到要找人朗读时,大家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了,连柳如梅也没有很主动地举手,当安静的氛围持续了一秒以后,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我想试试!”声音是从教室后面传来的,大家都转过头去,原来是钱正罡,没想到他这么勇敢,曹长青心里很诧异,赵明宇也张大嘴巴不敢相信。
“好,这位男同学很勇敢,你先跟大家自我介绍下吧!”苏兰若看到了希望,于是鼓励他自我介绍,以便让更多的同学积极参与进来。钱正罡也不含糊,“大家好,我叫钱正罡,谢谢!”他的介绍过于简短,以至于让赵明宇笑出声来,“完了?”“下面请钱正罡同学朗读吧,掌声鼓励一下!”苏兰若说完带头鼓掌了,教室里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钱正罡就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了自己的朗读,他先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了。“沁-园-春-雪……”这一下给所有人整懵了,“雪?”曹长青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紧接着教室里爆发出的笑声就证实了他的听力没有问题,赵明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雪!你听到了吗?”曹长青担心他声音太大被钱正罡听见,看了一眼,钱正罡的脸已经红了。
苏兰若害怕同学们的笑声会打击钱正罡的信心,赶紧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起哄,笑声渐渐消失了,只听见钱正罡的声音“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逐渐回荡在教室。你别说,钱正罡的声音还行,就是读错了几个字,所以整个朗读过程都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笑声。苏兰若自己也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但出于职业她很快抿住了嘴,以微笑鼓励钱正罡继续读下去,至于效果她也不抱期望了,现在她还需要一位同学来救场,于是等钱正罡坐下,苏兰若就说,“男生已经有同学主动站出来了,女同学这边有人吗?”说着眼神就扫到柳如梅身上,柳如梅察觉到了,乖巧地站了起来。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曹长青听得入神了,没想到柳如梅看着柔弱,读书的声音却铿锵有力,很有表现力,这就是播音员的腔调啊,不过人家本来就是广播站负责招新的,肯定是有实力的。曹长青的神游很快就被同学们的掌声打断了,他也反应过来跟着鼓起掌来,他往讲台上看,看到了苏兰若满意的神情。柳如梅就在大家的掌声中安然落座,郝晓玲对他伸出了大拇指,笑着赞美,“太棒了,如梅!”
下课了,男生女生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吴少聪坐在自己桌子上,调侃钱正罡,“罡哥,你也太搞笑了,怎么整出个雪来?”说罢哈哈大笑,笑声惹得教室前面的同学纷纷往后看,钱正罡一把将吴少聪从桌子上拽下来。“有完没完啊?”语气有点生气了。“聪哥,别过分啊,咱罡哥今天可是露脸了,总比你这缩头乌龟强啊!”李名扬开始拱火,“是吧,罡哥?”“就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怂包一个!”钱正罡反唇相讥,大有报仇雪恨的痛快,手从额头将头发捋到后面,显得意气风发。“是是是,我可没有你胆子大,都敢约女生……”吴少聪的嘴被钱正罡给捂住了,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呜呜”声。李名扬还想听点啥,把头凑过来,任豪帅也凑了过来,“说啥呢?让兄弟们听听!”说罢也过来拉开钱正罡的手,一时间乱作一团,桌椅被踢倒了,发出砰砰巨响。
“你们干什么呢?!”声音从教室前面传来,大家一看是高飞,所有人都各回各位,安静如鸡,钱正罡也主动把手拿下来,吴少聪也回到位置上,低下头,闭住口。李名扬吐了下舌头,刚才拉扯的过程中他的手被吴少聪撞到了桌子上,现在还有一根手指是紫红色的,疼得直咧嘴。任豪帅早就乖乖坐好了,并不失时机地扮着鬼脸嘲笑着他们三个。“课间休息胡闹什么呢?”高飞本想发作,但是上课铃声打断了他的发言,只好等铃声停止,“现在我们上课,今天是第一节数学课,我们要学习的是集合的有关知识”,高飞说着开始板书,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衫,依然是黑色西装裤,非常的知识分子穿搭。可能是班主任的身份让所有人有了忌惮,也可能是因为数学是理科,高飞说的一板一眼,同学们也是老老实实地听课记笔记,当然更没有钱正罡那样的小插曲发生,很快一节课就结束了。
“如梅,怎么办啊?我没听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是郝晓玲,她在向柳如梅寻求帮助,柳如梅很诧异,这才第一节课,而且高飞授课的内容只是基础的概念和几种集合的类型,可能是因为自己有预习的缘故,她便安慰郝晓玲,“晓玲,没事的,你把不明白的地方告诉我,我给你讲讲。”“我也没怎么明白,我也听听,可以吧?”赵明宇把头凑了过去,露出一张黑脸,吓了柳如梅一跳。“听就听,别吓人!”郝晓玲有点怒了,柳如梅倒是没生气,只是偏过头继续给郝晓玲讲解,但是声音很低,赵明宇听不清。“算了,存心不让我听,老曹,你给我讲讲!”赵明宇转而向曹长青求助。曹长青知道他是故意的,上课的时候赵明宇做的几道练习题都是正确的,所以没有搭理他,只是笑着摇摇头。赵明宇还想再问什么,但很快就闭口了,柳如梅和郝晓玲站了起来,快速地朝教室外面跑去。“跑啥啊?火急火燎的?”赵明宇不理解,向曹长青抱怨。“人有三急”,曹长青淡淡地说。“哦,怪不得!哎,你咋知道的?”赵明宇一脸坏笑地看着曹长青。“无聊!”曹长青低下头去预习接下来的物理课了,“你要不想听不懂,赶紧看看书”。“有道理,跟着学霸学,肯定不吃亏!”赵明宇开始摸索物理课本。
“哎,你说钱正罡这个傻帽,本来想露个脸,结果摔跤了”,孔依依笑着和金敏敏聊天,“他们四个真是搞笑,中二气十足!”楚楚轻蔑地说道,手里正转着水笔,昂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你们快看,那个任豪帅,正在犯花痴呢?”说话的是孙可可,大家顺着她的手指往教室后面看,任豪帅正一脸傻笑地看着楚楚的方向,一脸的陶醉。“哈哈,真是哎!”孔依依有点兴奋地开始八卦,“你们说这家伙什么时候会追求咱们楚楚?”“有点好玩了哦,你们看他那个眼神,简直是花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呵呵——”金敏敏咯咯地笑着。“你们真是无聊!”楚楚甩出一句话就站起来,走了。“不是吧?开个玩笑嘛”,金敏敏解释道。“WC!”楚楚撂下一句话走了,“等等我”,孔依依反应过来,光顾着聊天了,女卫生间的紧张程度简直了,所以大家都跑了出去。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钱正罡就成了大家谈论的焦点,脱离了课堂的环境,早就淡忘了,面对大家的调侃,很宽容。任豪帅看他不在意,就说的更大声了,“你说,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为啥故意呢?”李名扬不解。“你傻啊?当然是想吸引某人注意啦!”吴少聪得意地说着,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孙可可正在吃饭,同桌的还有楚楚、孔依依、金敏敏、郝晓玲和柳如梅。“怪不得,罡哥脸都红了呢,大家都在笑,我看到孙可可还特意超这边瞄了一眼……”李名扬此时开始添油加醋,正当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到时候,赵明宇因为笑得太嗨,呛着了,曹长青赶紧拍他的后背,好不容易缓过来,大家才继续吃饭。“你咋回事?”曹长青问,“还不是李名扬说的,让我笑了,差点背过气去”,赵明宇用手从上到下地捋着自己胸口,好让气儿更顺。“跟我有啥关系,只能怪你笑点太低,罡哥读错了,你看看你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了!”李名扬这么一说,倒是让钱正罡回想起来课堂上确实是赵明宇笑得声音最大。于是略带埋怨地说,“赵明宇,你怎么回事,至于笑成那样吗?有这么好笑吗?”
赵明宇缓过来了,紧接着就遭到了责难,他喝了口汤,慢慢悠悠地说,“罡哥,你别生气了,我是一时没忍住……”“他也是故意的,只不过不是嘲笑你”,任豪帅很自信自己的判断,说话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倒是说啊,别慢吞吞的,吊人胃口!”钱正罡追问。“你们看那边!”任豪帅又示意大家往楚楚那桌看,“怎么了?跟谁有关系?”李名扬没有明白。“你们看他坐谁后边?”任豪帅点到为止,笑而不语了。“哦——”大家一起惊呼起来,曹长青也跟着“哦”了一句,只是声音小一点,昨晚赵明宇对郝晓玲的赞美,给了他答案。赵明宇眼看大家识破了,也就直接摊牌了,“你们想的对,我就是故意的,我要开始进攻了!”说着得意地端起翻盘去水池边洗餐具了。
曹长青早就吃好了,也起身走了,只剩下四个继续胡侃,阵阵哄笑回荡在食堂里,楚楚她们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就端着饭盘走掉了。“几个傻子,不知道笑个啥!”楚楚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以后就不说话了,金敏敏倒是接上了,“肯定在议论那个钱正罡的沁园春雪”,说着她自己就笑了。“幼稚!”孔依依一脸的不屑,拉着孙可可的手,快步地走了。金敏敏自言自语着说,“是挺傻的,不能搭理他们,疯疯癫癫,赶紧回宿舍睡个美容觉!”
柳如梅和郝晓玲反倒慢悠悠地去水池边清洗餐具去了,“如梅,你今天读得真好,你是广播站的播音员吗?”郝晓玲问。“苏老师希望我参加”,柳如梅一边洗着筷子,一边说,“其实,我无所谓,参不参加都行,只要不耽误学习的时间”。“你看我行吗?”郝晓玲洗好了餐具,突然问了一句。“可以啊,你想参加直接报名好了,我那里还有报名表,等下回去就填!”柳如梅说着就拉起郝晓玲走了。走在路上,郝晓玲还有些不放心,“如梅,这个面试要考什么啊?难不难?”“我也没参加过,不过我估计应该不难,可能就是要读写稿件之类的,看看吐字发音是不是清楚,只要不读错应该没问题,别跟那个沁园春雪似的就行了”,说到这柳如梅忍不住笑了。“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郝晓玲问,“那你得问他自己!”“算了算了,我可不敢招惹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