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上人，再入梦
他目光环伺，数息后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看到穿着白色背心的帕克爷爷在看人下棋。
虚惊一场。
虽说他喝了夜猫药剂，现在有了两倍敏捷效果，身手远远超过普通人，并且达到初级义体人的水平，但就算是三倍敏捷也躲不过子弹啊，何况杀手是在暗处。
杀手动手的时候，难道会说：乔渊先生，我要开枪了哦。
乔渊噗嗤一声。
他站在巨大的秩序局巡逻机甲下面，抬起手，对巷子里的帕克爷爷喊了一句。
帕克爷爷回过头，冲他笑笑走向浮空摩托车。
好不容易觉醒了未来身，战备馆也搭上了，就差最后的斗兽场考核，一切都朝着光明而去。
他绝不可以提前挂掉！
只要是外出，都得谨慎再谨慎。
至于是谁想杀他，这不重要，但凡有任何机会，他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坐上帕克爷爷的浮空摩托车后，乔渊很快回到诊所，已经快中午12点了，诊所里来了大顾客。
乔渊朝帕克爷爷道谢后，给叔叔打下手。
大顾客是个光头男人，身上带有纹身，是附近鲨鱼帮的二当家哈里森，所以叔叔放心莉莉娅到处跑，因为周边的帮派成员都认识，多少能照顾上。
哈里森今天是来更换机械肺，大概是先前中了一枪，又是冒烟又是漏油的。
更换机械肺是一项大手术，因为会涉及到患者的呼吸，不过比起更换脑子，更换心脏还是差些。
乔渊干过几次，在不慌不忙的准备器材。
莉莉娅已经在楼上睡觉了。
止血钳，纱布，创伤修复剂，石墨烯电管，金刚螺丝，还有一块植入普罗米修斯T2仿生芯片的黄铜机械肺。
小小的仿生芯片就要三千块，还有很多其他芯片零件，一整个机械肺要五六万，加上植入费用一共八万多块，对叔叔来说，终于来了一单大买卖了。
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但乔渊知道，黄铜肺大部分零件都来自仿生天堂，作为下城区四大财阀巨企之一，压榨的很厉害。
五万多的机械肺只是中低档次，去掉进货价和抽成外，到叔叔钱包里最多五千块！
基本上手术方面只能赚个十分之一的钱。
但比起修复义体还是多了多。
其实也有一些无良的义体诊所，在修复费上价格高昂，明明只是坏了一根电线，就说整个芯片都要换了，分明只是接触不良，就说主板报销了。
昧着良心赚钱，要么自身有点势力，像有些诊所老板本身就是帮派成员。
否则的话，下场都会很惨。
经常能看到一些义体诊所被灭门的新闻。
乔渊给乔治叔叔打下手，一直忙活了一个小时，到了下午一点才结束手术。
他肚子饿的咕咕叫。
鲨鱼帮二当家哈里森也饿了，直接喊了一份外卖，拉着乔治叔叔和他一起吃。
“你这小子还挺细心的，怎么一直不植入义体？”哈里森笑眯眯的拍拍乔渊肩膀。
“倔驴脾气。”乔治叔叔撬开啤酒瓶摇头。
乔渊苦笑道：“身体虚，怕成为赛博疯子。”
“哪有那么夸张哈哈，实在不行你跟我，总不能一辈子当学徒吧。”
“哈里森！”乔治叔叔皱眉道。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嘛，总之有麻烦可以找我，我和你叔叔认识十几年了。”
乔渊点点头，其实有想提起关于被跟踪的事情，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如果他开口或者叔叔开口的话，哈里森或许真的会帮忙，当然不一定能成功。
但不管成不成功，别人帮了就有了人情。
和帮派成员还是不要太过掺和的好。
这是叔叔很多年前和他说的，他也一直这么认为，人情一旦多了就讲不清。
最简单的就是，万一哪天哈里森遇到了仇家，这些仇家可能会找到他们诊所的麻烦。
毕竟他们是“好朋友”。
但如果没有这么多人情的话，他们只是普通的顾客关系，只是认识，熟悉，平时偶尔吃个饭。
这样的话就不会带来麻烦。
为人处事的道理，乔渊还是学了很多的。
在哈里森走了之后，乔渊在椅子上午休了会儿，下午一般没什么客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莉莉娅揉着碧绿色的大眼睛迷迷糊糊的下楼，金黄色的双马尾落在肩膀上。
乔治叔叔点了外卖，黑椒牛排，白奶酪蔬菜沙拉，炸洋葱圈，香煎酱汁三文鱼，龙虾芝士披萨。
地下世界也有草原，江河，甚至是暗海，食物还有很多是人工合成的，也就到科技菜。
菜很丰盛，但只限于莉莉娅在家的时候，莉莉娅不在诊所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点一些快餐随便吃吃。
叔叔很爱莉莉娅，大概是婶婶去世的缘故。
乔渊吃了好几块披萨，里面的龙虾肉很好吃，芝士味非常浓郁，入口回味无穷。
其实相比较西餐，他更喜欢中餐。
小的时候父亲会给他煮西红柿鸡蛋面。
虽然父亲是西方人，总会和他说，是在他出生之前母亲教他的，父亲很爱母亲。
可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
这大概是他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永远无法弥补，不过他的阁楼上有一幅父亲画的“合家福”。
那幅画上是他最珍贵的画，上面有父亲记忆里的母亲，也是他最重要的物品。
他先前和巴斯夫人提起过的卖画，是一些并没有挂在墙上的画。
如今身上有个七千多块，卖个十副父亲曾经的旧作就够了。
钱从来不是什么问题。
最大的考验是斗兽场考核，会死人的。
但只要能度过，就会成为人上人！
升华者就是人上人！
考核还没有开始，他还有时间准备。
比如今晚未来时间线的梦。
晚上十点的时候，一个包裹由运输类机器狗送到诊所门口。
机器狗身上脏兮兮的，像从泥坑里淌过，后背两边架着黑色铁皮箱，铁皮箱的表面带有【仿生天堂】标志。
那是一个银色金属质感的机械女天使，背后展开着八翼大翅膀。
仿生天堂一直致力于取代真正的天堂，打造机械飞升的国度。
传闻仿生天堂这一代的首席执行官就是一个仿生人。
同时在机器狗的每个铁皮箱上还佩戴着一个全自动的智能手臂，用来给顾客拿取快递。
这是最常见的运输类机器人，型号为女娲T3，还有可以飞在天上的无人机。
署名需要乔渊接受。
刚准备睡觉的乔渊打起精神，在被运输类机器狗用眼睛扫描了身体后，接过包裹。
黑色的外包装袋子，没有任何出奇，乔渊借着洗澡的理由上楼，心跳加快的在阁楼里拆开。
层层包装里，是一张黄铜考核证明！
表面镌刻着云彩纹理，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色。
并烙印着一个个凸出的小字：
【尊敬的乔渊先生你好，关于巴斯夫人的推荐已经获得我们天堂战备馆的批准，你将有资格参与考核，请于11号之前参加，超过10号将视为弃权。】
【时间为每天晚上八点开始，地点在黑山羊河畔查理街1号，你将具备完全主动的选择权，在进入斗兽场之前的任何时间段，都可以随意放弃。】
【一旦走进斗兽场，你将面对最凶残的试炼，你将面对死亡的考验，若是失败，你的尸体会被当做垃圾处理，若是成功，你将拥有成为升华者的资格！】
乔渊仔仔细细的看着，心潮澎湃，与此同时，在他的DNA码资料里，也同步了考核信息。
这个时代人人都有独一无二的DNA码，比起过去的二维码更为全面，整合了支付，账户，身份证明等方方面面。
像刚刚运输机器狗扫描它，就是扫描他身体里的DNA码，确认是本人才把包裹给他。
乔渊开心的洗了个澡，吹完头，在床对面的墙上，看了一会儿父亲留下来的“全家福”。
相框是白色，画都是油画，母亲的样子仿佛天使，典型的东方美人，知性而优雅。
少顷，他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
黄铜走廊里，乔渊揉着脑袋，不停的打量着眼前大白鲨的手，越看越是奇怪。
“你小子看啥呢？”大白鲨有点懵。
“呃……”乔渊犹豫开口：“你的海葵发射器呢？”
“海葵发射器已经落伍了，”大白鲨手一挥，一把淡蓝色能量光刃凝聚出来，很酷。
“这可是巴斯家族最新研制的海葵式光刃，通过浓缩海葵细胞液作为能源，威力巨大。”
乔渊皱眉，海葵式子母能量弹没了，多了光刃，难道说，因为他给巴斯夫人雪中送炭后……
未来改变了？！
他心底震荡，逐渐发现未来身的奇异了。
他可以从未来时间线获得线索，并改变未来！
此刻，大白鲨拍拍乔渊的肩膀：“来吧伙计，听说未来人已经降临了，咱们打开最终之门，逃出不见天日的下城区。”
“呃，其他追随者呢？”
“他们都死了，你很幸运。”
乔渊虽在意料之中，可脖子后面还是冒寒气，遇到喜欢pua都大哥，也没辙。
“快来，成果咱两独享。”
好好好，这大饼我爱吃。
走廊尽头依旧是那扭曲爬行如蜥蜴般的骸骨巨人，密密麻麻的脑袋糅合在一起仿佛肉瘤，无数痛苦的面孔互相挤压叠加，或哭或笑。
乐园高塔上的守护者，该隐！
“杀了它，我的追随者，我将带你离开暗无天日的下城区。”大白鲨给乔渊指了指该隐。
“？”乔渊愣了一下。
他总算知道那些追随者怎么死的了。
果真当大哥的就不是一般人啊。
“我能拒绝么？”乔渊想哭。
大白鲨遗憾的摇摇头：“乔渊，这可是我们所有下民的梦啊，这将是改变历史的一刻，你如何能退缩？我们走到这里，是千千万下民鲜血的铺砌。”
“道理我都懂，但……”
“你现在退缩，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WTF！”乔渊懵逼了。
我没良，你有良？
你麻麻的！
能把让他送死说的如此可歌可泣，你他娘还真是一个人才，这是谁的部将？
这是pua大师啊！
乔渊四脚着地，扭着屁股，又哭又笑的往前爬，呜呜呜啊啊啊一路掠过该隐，毫发未损。
“？？？”这会轮到大白鲨发愣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乔渊点点头，又皱眉道：“大哥你行不行啊？”
不行这大哥我来当！
做了十几年的未来梦，他什么方式没试过，刚刚的滑稽行为，可以短暂的欺骗“该隐”。
当然只是欺骗。
大白鲨神色难堪，学着乔渊的哭哭笑笑的模样扭着屁股爬过来，期间还吓得尿了裤了。
“大哥你尿了，”乔渊发出“善意”的提醒。
“那是漏油。”
？好好好，漏油，我信你个鬼。
大哥就是大哥，尿裤子也脸不红心不跳。
他们很快再次来到黄铜拱门前，乔渊按部就班的用黑客技术入侵，完了弹出密码。
【请输入门主人乔渊的九位数密匙。】
他朝着上方作为数字生命的金发美妇询问道：“尊敬的夫人，你知道九位数密匙都有哪些么。”
“好有礼貌的小帅哥，九位数密匙嘛，出生日期加上出生点代号，或是座机号，纪念日的准确时间等等呐。”金发美妇冲乔渊舔了舔嘴。
“纪念日么……”乔渊皱眉中，尝试输入了父亲十年前失踪的准确时间：197121021！
21是他当天晚上九点，得知父亲失踪的时间，也就在那天晚上，他开始产生了未来的梦。
嘟嘟，错误X！
“怎么还是不对……”乔渊苦恼中感觉有必要回头问问叔叔。
虽然这是他的身份密匙。
可九位数太长了！
这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伙计，你在干什么？”大白鲨焦急起来。
“哥，问个问题，”乔渊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事情。
大白鲨烦躁道：“你说。”
“天堂战备馆的斗兽场怎么过？”
“啥？咱们连乐园都快登顶了，还过什么斗兽场？伙计你没事吧？”大白鲨同情的看着乔渊。
“mmp！”乔渊一愣，忽然有点尴尬。
“那换个问题，假如我被一个隐藏在暗中的杀手跟踪，时刻遭到生命危险，我该怎么办？”
“嗯…”大白鲨略有凝重的琢磨道：“你可以身上带枪，但敌人在暗中有先手权，还是不妥。”
“是啊，”乔渊深表赞同。
大白鲨回头看了看那该隐，笑道：“罢了，刚刚你也算帮了我的忙，我便还你一个。”
“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你知道的，我以前可是江湖人士，扶匡正义是我父亲教我的，所以我想打破下民的宿命。”
“在我祖上传承了一项古武，名叫假死术！”
大白鲨洋洋得意道：“这可是非常珍贵又神秘的技巧，没多少人知道，我教你好了。”
乔渊双眸骤然一亮，古武他是听说过的，那是极为强大的古老武道，大部分都已经失传，而且很多方面也比不上义体植入。
只有一小部分上乘古武还可以发光发亮，但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几乎都成为富人，贵族的防身术。
他此刻心潮澎湃，非常认真的听着大白鲨的教导，逐渐发现这是一门古武呼吸法。
“当你眼前看到漩涡时，就说明已经进入假死状态了，不过每次最多只能维持一分钟，再长的话，会影响你的神志，甚至醒不来。”
“这玩意的好处在于，在你假死的过程中，随时可以自行醒来，你的潜意识处于随时重启的状态。”
“掌握了假死术，在面对杀手危机的时候，你就可以选择先装死，然后再反击！”
按照大白鲨言传身教，乔渊非常激动，他憋气中默念着口诀，练习了一次又一次。
每次眼前还没出现漩涡状的画面时，就憋不住。
并不好学。
但凭借着想改变命运的执念，乔渊疯狂的重复，眼底逐渐布满血丝，通红一片。
在第29次后，他终于憋到了漩涡画面！
在那之后，他一头栽倒过去。
大白鲨相当欣慰的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全无的乔渊，赞不绝口道：“没想到你小子执念和老子一样大哈哈，很棒很棒，这下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