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养成系？
一直聊到晚上的八点左右，就传来敲门声。
继而，门被打开，瑾恭敬地站在门外，柔声道：“祖母，到时间了。”
到什么时间了？
神川灿一愣，而门外的瑾看到神川灿也是愣住。
“兄长？”
她眨了眨眼：“您不是去休息吗？”
祖母代答道：“是我拉着灿，让他陪我聊会天，这一聊，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说罢，她慢悠悠地起身，神川灿连忙搀扶。
瑾恍然点头。
“到时间了吗？”祖母问道。
“嗯，都来得差不多了，就等您呢。”瑾柔声道。
“好。”祖母转头看向神川灿：“让你听我这个老婆子唠叨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神川灿摇头道：“没有的事。”
祖母笑了笑：“那你也去收拾收拾，准备吃饭吧。”
吃饭？
神川灿顿时反应过来，吃席是吧？
按照中式的习俗，逝者下葬之后还要聚在一起吃个饭，这样才算体面结束。
日式的习俗估计也是大差不差。
不过自己还需要收拾什么？
神川灿有些茫然地看着祖母离开，然后用眼神求助瑾。
瑾捂嘴笑道：“兄长您这身衣服是需要换一换呢，不然的话，可能会引起一些误解。”
神川灿恍然。
脱了丧服之后，外套也没拉起来，显得他里面这件红色短袖太刺眼了。
怪不得瞧见佣人的时候，佣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奇怪。
被瑾这么一说，他也不禁感慨祖母的脾气真是好。
哪有父亲死了，儿子还穿着这么喜庆颜色的衣服。
神川灿轻咳一声：“有换的衣服吗？要不还是披回那件丧服吧。”
他都八年没回过家，家里应该没有他的衣服才对。
“不用呢，衣服都在你的房间，你选一件颜色淡的就好了。”
瑾带着神川灿离开祖母的房间，前往他自己的房间。
途中，瑾也交待了很多事。
自他跟随母亲离开，父亲却仍旧当做他还在，如同属于母亲的那些房间与物件从未被搬动一样。
他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会准备着，想着他某一天可能就会突然回来。
从十二岁到二十岁，整整八年，没有一年是疏忽的。
只是今年，是最后一年了。
瑾说道这里，语气突然低落起来。
神川灿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这样的情况他只在新闻里听说过，没想到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么说来，“父亲”也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吧？能为自己的孩子默默地准备这些。
同时他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年龄。
二十岁。
瑾是十八岁，自己比她大两岁。
绕了又绕，到另一层楼去，神川灿才见到自己的房间。
合着他刚刚转半天都在瞎转。
“我在这里等您呢，兄长。”瑾到门口外便停住脚步：“您要快一些喔。”
“好。”
神川灿连忙推门走入房间。
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四处摆放着的“小孩”玩具。
他环绕一圈，这整个房间并不小，还挺宽敞的，就是整体布局与摆设都呈现一个低龄化，而且违和。
对小孩子来说，这样的房间大概就是天堂。
但对已经长大的青年来说，这样的房间就未免有点不太适合。
就好像瑾所说，父亲会小心翼翼地保留着母亲的物件一样，他也竭力地保留着神川灿原先房间的样貌。
神川灿只是匆匆地看了几眼，也没工夫仔细端详，赶紧走向衣柜。
一打开，衣柜里确实放着很多新的衣物，都是按照大致尺码准备的。
款式虽然不多，但还挺新潮的。
这大概是瑾挑选的吧？
神川灿心中猜测，也不耽误时间，连忙换了一套新的衣服，是比较符合正式场合的正装。
走出门外，他还在打着领结：“待会我需要做什么吗？”
瑾目光流连在他的脸上，微笑道：“不用呢，您只需要安静地坐着，然后吃饭就好了。”
“真的？”
神川灿有些不信：“再怎么说我也是作为儿子...”
瑾往前一步，帮他系好领带：“真的，该办的事都办好了，父亲也好，祖母也好，都不喜欢太繁琐的东西。”
“待会来的也都是跟家里或者是跟父亲关系很好的长辈，您就当是一场普通的宴席就好。
“普通的宴席？”神川灿沉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瑾摇着头：“父亲也是这样希望的，他甚至还想过不办葬礼，只是祖母他们不同意。”
“但我知道父亲的想法，他总说等他去世的那天，希望大家能在他的葬礼上笑出声来，这样他才会走得安稳。”
豁，这么说来他还是一个“新式乐观派”啊。
不拘泥于形式礼节，更不要什么伤春悲秋。
“哦对了~”
瑾语气有些俏皮道：“兄长您小的时候那些好朋友也会来呢。”
神川灿摸了摸下巴：“像明菜这样的？”
“应该吧。”瑾撇了撇嘴：“不是兄长您的好友吗？您比我清楚才对。”
“都过去这么久没联系，也许见面坐在一起都不认识谁是谁了吧。”神川灿笑道。
“那我可以提前给您一些情报。”
瑾轻笑道：“免得您到时候认不出人来会尴尬。”
“说说看。”神川灿也来了兴趣。
他现在不怕遇到所谓的亲戚长辈，毕竟已经离开了八年，连祖母对“自己”都不太熟悉。
就怕遇到那些跟原先神川灿关系特别好并且一直都有联系的朋友。
这也符合现在绝大多数年轻人的社交现状。
跟家里人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跟朋友能无所不谈，也能分享心事与秘密。
虽然手机通讯录里的联系人连十个都没有，但神川灿也得提起心眼，以防不测。
“年纪跟兄长您差不多，然后长得特别漂亮的。”
瑾几乎是不需要思考，便给出了“情报”。
神川灿嘴角微抽：“这就是情报了吗？”
“对啊。”
瑾点头道。
“听上去好像都是女孩子？”神川灿旁敲侧击。
“其实我也一直好奇呢。”瑾眨了眨眼：“兄长您好像不太喜欢跟男孩子交朋友，至少在小的时候是这样。”
“来家里的都是一些女孩子，而且她们小的时候就长得很漂亮了，现在更是好看。”
“就好像明菜桑这样。”
按颜值来评价的话，上衫明菜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当然瑾也是。
但神川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圈竟然全是这样的“大美女”。
好家伙，从小就有培养意识，玩养成系是吧？不是大美女不交。
正当神川灿心里嘀咕之际，瑾往前一步，目光带着好奇：“所以，是为什么呢？”
啊？
神川灿回过神来，他想了想，义正言辞道：“我不是只喜欢跟女孩子玩，我是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玩。”
瑾哑然失笑：“兄长您还真是“外貌党”呢。”
“其实是小的时候能玩到一起的男生很少。”神川灿话锋一转：“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能合拍地凑在一起玩才最重要。”
瑾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兄长您这么说好像也是呢，同年龄的男孩子没几个。”
“那兄长您待会要跟明雪桑打招呼吗？”瑾又问道。
明雪又是谁？
神川灿再次咒骂那个家伙为什么死之前不留一个日记本。
但听着这名字好像跟明菜有点相似。
该不会是姐妹吧？
“明菜不是说有事要忙吗？”神川灿装着糊涂，故意道。
“是明雪！明菜桑的妹妹。”瑾娇嗔道。
果然。
“噢，明雪啊，抱歉抱歉，听错了。”
“兄长您怎么会听错呢，读音完全不一样好吧。”瑾捂嘴笑道。
“上了年纪就这样。”
神川灿不多解释，连忙往前：“走吧走吧，别迟到了。”
瑾看着神川灿急促的脚步，不禁歪头。
上了年纪？
兄长不是只比我大两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