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007 欧根欧根欧
数发炮弹落在了战舰前方大约五十多米外的位置，掀起一道道高耸的水柱。
这水柱的高度甚至已经超过了战舰桅杆的最高点。
水柱维持了须臾便顺着重力回归大海，但仍有些飘散的水雾随着风冲刷在战舰上。
舷窗上也蒙上了一层水渍，不过雨刮迅速将这些在舷窗上蜿蜒的水花划开。
“我们与塞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再这样下去……”
重巡洋舰的装甲指挥塔内，一位身着简单水手服的黑发少女透过狭小的舷窗看着战舰周围时不时腾起的水柱，那精致但略显得有些娇嫩的面容上，此时带着抹不去的忧虑。
在这时，战舰向一侧调整了方向，随后主炮再次齐射，八门203毫米舰炮产生的冲击波让舰桥的舷窗玻璃微微震动了一下，桌面上放着的一杯水也随着震动而产生不规则的涟漪。
战舰转向的惯性和炮击的震动让这少女将望着舷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
她的目光转向同样在指挥塔内的另一个存在。
这是一位比黑发少女看起来要“成熟”许多的、已经可以归类为御姐级别的女孩。
她有着一头让人惊异的银色长发，长发两侧扎着短马尾，刘海上更是有着一抹十分吸引人注意力的红色挑染，一身红、黑、灰三色调军装风格的衣裙包裹在她那超模级别的身躯上，和她那褐色的双眼一起，为她的姿色平添了一份不可明说的魅惑之意。
但此时的黑发少女却无暇欣赏这位那隐隐比她还要出色一些的容貌。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更重要的生死存亡上的事情。
“欧根，主力舰队……还有多远？”
少女开口询问着。
被称为欧根的银发女孩将手指点在自己的嘴唇上，微微思索了片刻后才回答道：“在被塞壬屏蔽通讯之前，主力舰队离我们还有两百海里。”
听到这句话后，少女的面色忧虑更加明显。
主力舰队还有两百海里，就算是她们全速航行过来，也需要六七个小时之后了。
而自己这支小舰队，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吗？
仿佛是看出了少女的焦急，银发女孩——或者说欧根，将目光隔着厚实的舱壁投向塞壬舰队的方向，露出些许带着愚弄性质的笑：“想要击沉我，这点程度还不够哦。”
听到了她这么说，黑发少女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再度来到舷窗前。
“其他战舰的情况呢？”
“海伦娜小姐只受了些轻伤，但她希望您知道，她没有什么大碍，不用为她过多担心，至于阳炎和雪风两位小朋友，她们也完好无损。”
欧根和黑发少女说话时的笑容似乎更加温和一点，她还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呵呵，或许是因为我们吸引了主要的塞壬火力呢。”
“海伦娜总是那样……”
黑发少女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
她不再多说什么。
自己这支舰队和塞壬舰队目前仅仅只剩下大约五海里左右的距离。
对于海战而言，这已经是很危险的程度。
纵使目前是一撤一追的模式让塞壬的接近率很低，但是，塞壬可以不改航线以最高航速朝着自己舰队所在的位置冲来，而自己这边却需要不断地变换航线和航速，来规避塞壬的炮火攻击顺便完成反击。
这样一来，两边的距离必然是会越来越近的。
从刚才到现在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塞壬就接近了不少。
虽然知道主力舰队应该还远，但黑发少女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来更快一点。
要不然，自己估计就得成为阵亡指挥官的一员了。
而在她心乱如麻的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欧根突然露出了一抹混杂这惊讶和愕然的表情。
同时原本坐在桌边缘的她快速站了起来。
这很明显的动作让黑发少女从思考中回过神，她看着欧根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欧根是个表情很少的姑娘，平时甚至连笑都不怎么笑，能看到她露出现在这幅表情，显然是让黑发少女大开眼界——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正处于被塞壬追击的紧张时刻，她都有点想拿起相机这一幕拍下来留作纪念了。
“怎么了？”
“有、有一艘战舰？！”
“什么战舰，我们舰队里的四艘战舰不都还在吗？”
“不是……指挥官，我是说在我们前进的方向上，有一艘战舰！”
欧根用手指着前方的海平面：“没错，确实是一艘战舰，刚刚出现在我的直接观察范围内，她在横船对准我们这边……”
黑发少女连忙走到舷窗前拿起望远镜，但她被欧根给拦住了：“这里看不到，指挥官。”
少女顿时了然，她在欧根的陪同下，离开装甲舰桥，快步沿着爬梯登上塔式桅杆的顶部瞭望处，利用望远镜观察着欧根所说的那个方向。
而这下，她也看到了欧根所说的内容。
一艘侧对这边的战舰，正在缓慢的航行。
虽然距离较远，但依旧就能看到那艘战舰上林立的炮管。
黑发少女有些震惊：“还真是艘战舰！”
“嗯哼，而且应该是一艘战列巡洋舰。”欧根做出判断：“我观察，那艘战舰的大小不俗，应该有接近三万吨的排水量，和我们主力舰队的榛名是一个量级的战舰了，而如果光看长度的话，那艘战舰已经直逼天城的长度，只是……”
黑发少女毕竟肉眼凡胎，靠着望远镜也看不出更多的所以然，所以既然欧根察觉到了更具体的信息，所以她便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的武备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那应该只是和我一样的203毫米舰炮。”
“先不管这艘战舰的性能如何……”
黑发少女打断了欧根的思索：“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欧根摇了摇头：“看不出来，没有任何旗帜，也没有任何标识——但是这艘战舰似乎没有处在她应该处于的状态。”
“这是指……？”
“这艘战舰表面有明显的损伤痕迹，看样子是经历过不少的战斗。”欧根摇了摇头：“没人给她进行维修吗？她的指挥官可真是不称职。”
黑发少女眨了眨眼，然后继续把眼睛凑到望远镜前看着：“那么，这艘战舰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呢，她显然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准备，但是……”
欧根话还没说完，黑发少女便透过望远镜，看到远方那艘侧对这边的战舰侧舷突然绽放开了一连串内红外黑的烟云。
“她开火了！”
少女惊呼道。
“那个角度，不是朝着我们发动的攻击……”
欧根皱了皱眉，她的目光转动，落在了后方依旧追击不舍的塞壬舰队身上：“更像是……”
“你是说她是在攻击正在追击我们的塞壬？！”
“目前来看，是的。”
欧根点了点头。
有些奇怪。
这里是一片毫无人烟的海域，最近的港区离这里也有上千海里之遥，现在却莫名出现了一艘遍体鳞伤，却依旧在主动攻击塞壬的战舰……
黑发少女根据这些要素，产生了些许想法。
她看向欧根，说道：“呐，欧根，你有没有听说过那个流传在指挥官中的，有关大洋深处幽灵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