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羞辱
“救命！搜魔人杀人了！”费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向附近的市民求救，声音大而响亮。
本身两人带来的巨大异响就吸引不少人注意，他这一嗓子，便引多间病房里的人探出头来。
可斐尔纽斯满不在乎，带着玩味的笑，不再给他机会，加大力度缩紧了手，而费恩引起的关注似乎不在他的担忧中。
果然，探出头来的人眼里或是恨愤，或是可怜，就是无一人上前的，连一个敢开口的都没有，原因无他，只是费恩的话中带着‘搜魔人’三个字。
“费恩先生！”才从楼下上来的米娅看见这一幕，惊呼着跑来，还未几步，便被这层楼的值班护士中的护士长，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拉住了胳膊，附在耳边低语几句，米娅便不敢在上前半步了，只是在远处和大多数人一样，带着担忧的神色看着。
这意料之外的一幕才让费恩想起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的失误，他低估了搜魔人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在德鲁联合王国这坐占据半个中央大陆的庞然大物里，秩序的维护不仅仅靠首相治理下的军队和政府体制里的警署，搜魔局或许在这个表面和平的年代里才真正代表着治理社会的最高权利。
早在第一次中央大陆混战后，德鲁联合王国成立时，搜魔局就已经在这个国家生根，以此处理这个国家内部的所有超凡事件。
即使近年来围绕着电和蒸汽的科学大力发展，电和气从也军事转为民用科技近入各家各户，科技的力量逐渐显露头角。
可多年来惨痛的实践经验告诉这个年轻的国家，依靠超凡手段对抗超凡事件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因此，搜魔局的管辖范围和权利并没有因为科技发展而被取代。
一个正式搜魔人，搜魔小队中的超凡能力量者，数量稀少，成为方式保密，有着超凡能力的同时也自然也着远超警卫的权利，这种权利更是随着近年超凡事件增多而膨胀到一个惊人的程度。
就像现在，这个捏着自己脖子的搜魔人，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断自己的脖子，就算是后面发现是误杀，最严重的结果也不过是写份检讨上交上级而已。
完蛋，费恩心想，只有求饶了吗？
自己又该说什么话对方才能相信自己，他连自己觉醒者这张金水牌都不相信，还有什么信息能让他停手？
突然，一根燃了半截的香烟，带着火星和烟从一旁走廊的窗外弹射进来。
香烟在斐尔纽斯旁爆开火光，火焰凭空而起，热浪散开，可这烧得空气扭曲的热浪就在费恩面前可又没烧伤他分毫。
在费恩惊异眼中，火焰中显现出一个人影，李，这位搜魔人队长，就这样从火光中走了出来。
李戴着棕色手套的手拍了拍斐尔纽斯：“嘿，兄弟，松手。”
语气轻松，好像在劝慰丢玩具而闹脾气的小孩。
斐尔纽斯转头恨恨看着李：“怎么？还是不愿意相信他是食尸鬼吗？你真觉得他是觉醒者？他只是一只特殊的食尸鬼罢了！”
李脸上少了几分笑意：“我说，松开。”
斐尔纽斯松开手，脸上难看极了：“我看到了，他饿得咬被子的样子，就是食尸鬼一样！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只看到我咬被子的样子？没有看到自己吃不下饭？费恩有些庆幸。
“你昏了头吧斐尔纽斯，看到？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李的声音里带着笑。
斐尔纽斯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声音低哑：“好，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他喝了人血后展现出食尸鬼真面目的样子！”
说着，抬起被划伤的那只手，举到费恩头上用力捏紧，大股的鲜血从他手上流下，滴在费恩的脸上。
“来吧，露出你的尖牙和利爪，露出你野兽的面目，怪物！”
啪嗒——
费恩感受着第一滴血滴在他的唇边，他确感受到属于人的美味香气，但是并不至于勾得他发生如斐尔纽斯话中那样的变化。
他只是有食尸鬼一样的味觉，并不是食尸鬼，本质还是人类。
这具身体，他不怕查。
只是，趴坐在地上喘气的费恩感受着脸上不断增加的血腥，油腻糊人感官，化作一股浓浓的辱感，让他回忆起以前的，在他小一点读书时期的事情。
那是在圣罗兰初级学院上学时，因为早年丧母，而在这群世家子弟中备受嘲笑。
他知道丧母并不是他们欺负自己的理由，他们只是想找一个没有家族靠山的沙包。
可沙包即使知道自己的生产过程也改变不了自己沙包的命运，每天的屈辱和殴打不会因为自己屈服而减少。
直到这一天，欧罗迪，哈尔德市叶莉家族中的嫡系子弟，把自己堵在厕所，突发奇想地拉开裤链想要将尿液淋在自己头上。
个位数年龄的费恩终于爆发，反击，用自己最坚硬的骨头毁去了欧罗迪男人的尊严。或许，那个时候就埋下了自己吃人的命运……
那是父亲第一次透露从搜魔局科研部辞职的身份，叶莉家族不敢有一点刁难，自己修养一段时间便又回去上学。
而欧罗迪却四处寻求超凡力量治疗，后来治疗成功与否也无从得知，只是他后来改名‘欧罗莉’颇令人寻味。
可是现在，
父亲被自己害得成了染指上古遗物的疯子，再没有人能保护自己了……
费恩此时饶是心底再屈辱，也没有反抗，任凭血液盖满他的整张脸。
他什么外貌也没改变——
斐尔纽斯眼睛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费恩，又抬头看了眼一脸意料之中的李，
不可能！斐尔纽斯内心不相信眼前的结果，
把受伤的手按向费恩的嘴，嘶声竭底：
“吃啊，食尸鬼进食都会显出原型的！快吃！
吃啊！你他妈的，吃！”
那疯狂样子，似乎要把整只手臂捅进费恩的嘴里。
“够了！斐尔纽斯！”李看见举动疯狂的斐尔纽斯开口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