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杨过出场
古田当即皱眉，循声望去。
“北姑”是港地一些人对内地姑娘的蔑称，这让前世出自内地的他很不舒服。
只见扮演何沅君的张妍满面歉意，正在对一个工作人员说些什么，那人拿着一张掉落的车帘子，冲张妍大声嚷嚷：“该死的北姑！你故意给我找事是吧？！”
原来张妍刚刚下戏，从道具马车上下来，碰掉了车上的帘子，引发了道具组人员的不满，后者嘴巴像连珠炮一般，不时迸出来一些很难听的词汇。
古田见到张妍眼泪都出来了，满是委屈的模样，对方却不依不饶，心下不禁不忿，起身来到那位道具组人员面前，道：“老兄，有事就说事，搞人身攻击就没意思了，北姑怎么了？杀你家老豆（爸爸）了？！”
“我特么……”那人闻听大怒，扭身一看，见是古田，知道对方是李天盛力挺的男主角，当即挫下气焰，满面涨红，说不出话了。
古田转头对张妍说：“以后小心点，赶紧走吧。”
张妍瞪大了眼睛，因为对方说的是国语，且字正腔圆。
……
……
一场小风波过去后，古田回到原座位，李若瞳啧啧称奇，拉长声音道：“英雄救美哦～”
古田没好气道：“什么英雄救美，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只是看不过这样欺负人！”
李若瞳点点头：“确实是很欺负人！”
古田忽然问：“你对内地演员怎么看？”
李若瞳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道：“就是居住地不同的一家人嘛！怎么了？”
古田愣了一下，露出笑容，道：“没什么。”又道：“你说得很对！”
……
……
一场小风波过去后不久，轮到了古田的开场戏份。
此时他的人物设定是个小乞丐，戴破帽，穿破衣，脸上还要涂上黑灰色颜料，整个人显得十分邋遢。
随着“艾克神”声音响起，古田扮演的杨过正式出境。
“月光光照地上，年三十……”
杨过哼着小调，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抓大公鸡，走进破窑之中。
“卡！”
李天盛叫停，大声道：“古仔，你走得太正了！重来！”
“艾克神！”
“月光光……”
“卡！”
“你他么怎么回事？你是小混混啊！以为走红毯么！吊儿郎当不会吗！？再不行给我滚！”
李天盛持着剧本卷成的纸卷，指着古田鼻尖，破口大骂。
古田满脸涨红，低头听训。李天盛骂了一会儿，沉着脸走回摄像机后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道：“再来！”
古田深呼吸两口，压下烦躁的心绪，想像“吊儿郎当”应该是怎样的。然后他就想起原身在街上混时，那种微仰着头，七曲八弯，六亲不认的步伐。
“对了，杨过这时候就是街面上的小混混嘛，偷鸡摸狗的，姿态肯定很猥琐……”古田暗自想道。
再次开机后，古田哼着小调，抖着身子，迈着忽左忽右的轻浮步伐，进入破窑之中。
这一次没有响起“卡”声，戏份得以继续。
此时的剧情是陆无双、程英和武家兄弟一起，在杨过所住的破窑避难，躲避李莫愁的追杀。而杨过于此时回家，两边正好撞上。
杨过见到陆无双等人，大吃一惊，嘴边的狗尾巴草掉落，手上的公鸡也脱手，但他顾不上这些，身体向后一窜，来到破窑入口处，满目惊疑，带着点萎缩的样子，大声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中做什么！？”
……
……
摄像机后面，执行导演微一皱眉，半举起手，就想叫停，却被旁边的李天盛拉住。
执行导演一愣，见到李天盛摇头，只好耐下性子继续。
按照原剧本，杨过在公鸡落地后，应该立即弯腰去抓，现在却被古田私自改了。
只见古田扮演的杨过眼神惊慌，游移不定，身体紧绷之下，不断向后挪步，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势。
这些动态在近景和中景镜头下，表现得十分生动。
随着剧情继续发展，武敦儒站了出来，道：“这位小兄弟，我们被仇家追杀，迫不得已在此借宿一宿，你别见怪啊。”
杨过闻言一愣，仔细观察其余三人神色，见到他们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中有了数，当即放松下来，然后弯腰一阵追，把四处乱跑的大公鸡重新抓在手上。
他再度直起身时，神情变得十分骄横，喝道：“借宿？！谁允许你们借宿了？你们四个明明是擅闯我家！”
此时程英站了出来，轻声细语道：“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擅闯贵府，确是大大不该。可是仇人追得正紧，还请恩公收留我们一时，大恩大德，日后容报。”
杨过眼睛放光，凑到程英近前，看了半晌，露出笑容，道：“好说好说，这位小美人说话就好听多了。收留你们？当然没问题！可是……”
程英问道：“可是什么？”
杨过嘿嘿一笑，手指来回挫动，道：“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们要在我家里住，总要付钱吧！”
程英闻言垂首，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轻声道：“可是……我们没钱……”
“啊！？”
杨过眼睛瞪大，瞥过在场四人，这几人碰到他的视线纷纷避开。
杨过愣了片刻，又露出笑容，道：“没钱也没关系，我看这位姑娘……”指了指程英。
“还有这位姑娘……”又指向陆无双。
“两位姑娘看起来很健康，长得也不错，就留在这里当我的婢女吧，也算是偿还我收留你们的恩情！”
“什么？”在场四人又惊又怒，武修文当即跳出，捋起袖子，喝道：“岂有此理！你这趁人之危的无赖，我今天不教训你，我就不叫武修文！”
身形刚欲动时，就听远处一声爆喝：“住手！”
“卡！”
一段戏结束了。
……
……
李天盛招手，让古田来到自己身边。
古田望着李天盛阴沉的面色，有些发憷，他明白自己被叫来的原因——改戏。
李天盛盯了古田半晌，才说：“就这一次！”
古田赶忙点头。
李天盛又道：“下次要改台词，要提前征得我同意！”
古田又点头，见到李天盛没话说了，便欲离去。
就在他转身之际，李天盛的话声再度响起：“表现得不错！”
古田讶然望向李天盛，后者正跟执行导演商量着什么，没有搭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