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了她们婆媳关系不协调,柳鸣是两头受气,伤透了脑筋,吃了几口饭,接着就走了。
柳春林无可奈何,暗暗叹气。过了一会,对夏桂芝说:“孩子们的事,你也不问个清楚,就指责她,我看叶青刚回酒店,就来接柳云,眼泪直流,肯定心里有事。”
“她就是事多了,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活该!”
“你怎么就这么容不得她,没有一句好话,她和我见面就问你好不好,做人要将心比心啦!”
夏桂芝不吭气,走到一边去了。
林巧玉和柳响回了趟自己老家,一路上,谈情说爱,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回到家里。柳响的魁梧形象,本科学历,处事得体的风格让准岳父母做梦都在笑,女儿这么几年没谈朋友,肯定是眼光高,一谈就带回来一个如此称心如意的女婿,巴不得他们早日成亲就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林巧玉得到父母的赞许,全身心投入了爱河。在家里住了些日子,俩人到苏州上海一游,只嫌时间过得太快,潇洒浪漫还没玩尽兴,到了该上班的日子。
林巧玉第一天上班,和柳鸣见面时,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明显和以前不一样,柳鸣说了声“你回来了”就过去了,她心中似乎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听说叶青住在酒店,晚上带着一套从上海买的化妆品登门拜访:“青姐,听说你亲自为我代班,实在是不好意思,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何况你是弟媳妇,我们将成为妯娌,我高兴着呢。”
“这件事也要感谢你,是你为我们提供了机会。”
“是你们的缘分,”叶青从深圳回来,基本上解除了对柳鸣的怀疑,“我们只是起了点助推的作用。这次回去,家里都好吧,柳响的才貌、人品丈母娘满意吧!”
林巧玉听到这么轻松的谈话,“我们”其中必有他柳鸣,进来多少有的一点紧张没有了:“青姐,家里都好,柳响在我爸妈心中的地位比我还高呢!”
“你在我们柳家的地位也不低呀!至少比我高吧。”叶青从林巧玉第一次进柳家门,夏桂芝在幺儿媳妇面前那毫无保留的热情劲牢牢地扎进了心里,比起自己这么多年在婆婆眼里的不屑一顾简直有天壤之别,只是从不提起,今天无形中吐露了一点心声。
“青姐,我从上海给你买了一套化妆品,希望你喜欢。”
“我很少用化妆品,”叶青看了一眼林巧玉,比以前更漂亮了,难怪他弟兄俩都看上了,自己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女人哪不想更美一点,更逗男人喜欢一点,心有所动,“是你脸上用的那种吗?”
“正是,效果还行吧?”
“难怪你越发漂亮了,不过,我哪能和你比,人老珠黄了哦!”
谈起了女人的话题,就没什么界限了。
“青姐,你才三十,不化妆都这么好看,轻妆淡抹一下,就锦上添花了!”
“真的呀,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我俩姐妹都在美容院干过,给别人美容,自己不美一点哪行?”
“有道理,”叶青心想哪个男人不爱美,柳鸣难道能够例外吗,“我们做服务工作的,是得讲点形象,不过,我不喜欢那种过于花枝招展的浓墨重彩,你说得对,轻妆淡抹总相宜。”
两个内心都有防线的女人,说了很多话,就是不涉及柳鸣。但工作也好,家事也好,怎么能离开这个人物呢!说来说去,还是绕不过去。
林巧玉小心地问:“青姐,我回来了,你不需要代班了,”既是关心,也是有心探测,“你就没必要住店里了,还是搬回去吧。”
“住惯了,无所谓。”
“那他呢?”林巧玉脱口而出。
“你是说柳鸣,他好像也习惯了吧,”叶青敏感的神经被触动了一下,但不可细谈,马上转弯,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和柳响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啦,应该快了吧?”
林巧玉不好再深入问个究竟,只能顺着意思来:“我爸妈希望我们早点结婚,柳响事业心强,好像不急。”
“那你呢?”
“我还在考虑。”
“我看你们都已超龄,算是晚婚,还考虑什么!要不,我再给柳响加点助推力。”
林巧玉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对家里近来的一些变化,柳春林已有觉察,心想叶青要么是两口子吵架了,要么是和婆婆斗气,吃饭的时候,当着夏桂芝的面问儿子:“柳鸣,你和叶青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不回家?”
柳鸣听爸问两次了,只好照直说:“是吵架了,闹得很厉害。”
夏桂芝问:“为什么,谁得罪她了?”
柳鸣说:“不为什么,工作上的事。”
夏桂芝没好气地说:“工作上的事与家里有什么关系,家里人好欺负是吧!”
柳春林见夏桂芝这么不讲道理,不耐烦了:“你让柳鸣说清楚了再说行吗?”
“我知道,你们都向着她,”夏桂芝火气上升,“柳鸣,我早说过,你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相信了吧!”
“妈,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她对您很尊重,您总是不理解她,我怎么办啦!”
“是我不尊重媳妇是吧,”夏桂芝总认为叶青不尊重自己是儿子无能,“既然你这么为她说话,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再不插言,行了吧!我接柳云去了。”说完,气冲冲地走了。柳云这几天在幼儿园排‘六一’儿童节的节目,没回来吃晚饭,夏桂芝借故离开。
柳春林父子这才平心静气地交谈。
柳鸣说:“爸,我妈这脾气让我十分为难,有时很清楚的事情到她那里就是说不通,有的话,我两边都不好说。这么多年了,再大的成见也应该解开了呀!”
“是呀,你妈的思想陈旧,认为女人就是要尊老爱幼,相夫教子,料理家务,这也没什么不对。她对叶青看法不好你也知道,从你们谈爱开始就有,久而久之,不见好转,加上她个性固执,总觉得叶青不如她的意,不够尊重她,其实,我看叶青很不错,能做到公事家事兼顾很不容易。”
“爸,叶青是很有自尊的人,也有宽容之心,我是深有体会。我妈好像容不下她似的,对她没一个好脸色,我确实不好怎么办。”
“我也有感觉,婆媳关系和妯娌关系都是不大好处理的,当年你奶奶和你妈的关系也不好,你妈和你婶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我倒是从叶青的某些作法中得到一些体会,那就是大家多做点双方的沟通工作,不要急躁,慢慢来,总归是一家人,做工作的机会多,就像那年叶青做你叔婶的工作一样。现在,首要的是你和叶青要把关系搞好。你两口子关系不好,哪谈得上婆媳关系,你说是不是?”
“爸,您说到点子上了,我正想说这件事的时候,妈这么一吵,我不好开口了。我想您发个话,说柳响两口子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一下,叶青最听您的,她回来就好说了。您跟妈商量一下,把大家招拢来,或许婆媳关系,妯娌关系都可得到缓解。”
“这个好办,你听我电话通知。”
父子同心,分头行动。
柳春林做了两次工作,夏桂芝不干,说柳响回来自然会有他吃的,何必大张旗鼓,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柳鸣两口子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柳春林不好强求。
柳鸣回到自己家,感到压力增大,要是接到爸的通知,叶青不回去怎么办!想了一个主意,叶青不是免谈吗,我就不谈,写封信,凭我一点你熟悉的文采,勾起我们共同的记忆,我相信你会看的。柳鸣写了几句:叶青,曾记否,清清云湖水,筑起了我们的梦。小小云湖船,记载着我们同行的约定,请你相信,我没有忘记。我心中的郁闷,只有你才能解除,我只请求一个翻开新的一页的机会,可以的话,今晚八点,我在游轮码头等你。柳鸣。
叶青自和林巧玉一次交谈后,心中的阴影又减少了一些,加上不代林巧玉的班,工作的负担轻多了,每天做点轻描淡写的化妆,自我感觉脸上光润多了,好像焕发了青春,提起了精神,有时还哼起了小调。柳鸣几次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晃悠,不免勾起情思,引起一阵心酸,想和他搭腔,却有口难开。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回忆往事,想起以前,开心的日子多,烦恼的时候也不少,开心时的快乐有人共享,烦恼时的郁闷有人分担。眼下,我的小调哼给谁听,我的心酸有谁知道!除了他,还有谁呢!他已经表现了诚意,我也了解到了想要的情况,采取了防范的措施,目前的发展趋势令人乐观呀!我的青春几短,他的晃悠几长!她慢慢睡去,又忽然醒来,总被他的身影纠缠。
第二天上班,看到柳鸣的信,清晰明了,叶青无需再加思考,无需回复,他在等我!
叶青准时到到达游轮码头,柳鸣已坐在小木船上,不用言语,叶青上了船。
月亮缓缓升空,湖面波光粼粼。水面上,白天游艇穿梭般的浪花已经消停,唯有这条现在很少出现的小木船慢慢向湖中心划去。
叶青奇怪:“你怎么不租艘游艇?”
俩人开始了久违的对话。
柳鸣有了信心,不放过机会:“我到你家,才找到这条小木船,不更好吗!”
“你是有意寻找失去的东西。”
船已到了老地方,停在湖面。
“你不想吗!”
“你何必如此用心良苦!找回失去的比创造新的更难吧!”
“所以,我选择了更‘难’!”
“我也难,难在我至今都没看透你,你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叶青,你说对了,今天约你来到我们第一约会的地方,就是想找回失去的,说出更难开口的,让你看透我的,我心里想说的话。我最近想了很多,坦诚相告,我想的,我是个男人,想要自主。当初,我想搬新房,度蜜月,你没给,就有了和林小玉第一次出现时我的动摇,但我很快就认识了自己的不对。第二次,你让我去深圳,她的热情,让我不好推辞,吃饭、散步中,我承认有感情的波动,但我有自己的底线。她调来云湖酒店后,我对她的好感只停留在工作层面,至于她是怎么想的,我说不清楚。现在,她和柳响己经相好了,你还有疑虑,那就是你的事了。这些,都是我的内心话。我想这就是你对我没看透的地方,也是我们出现分歧的根源。你是领导,你给了我面子,但对我层层设防,你考虑过我的自尊吗?所以,我有些抵触情绪。在处理妈和婶的关系问题上,我开始认为你偏向叔婶,但很快就与你并肩作战了。在你和妈关系不和谐的问题上,我很为难,态度有些暧昧。叶青,我说漏了没有,你看透了没有,我也想听你的想法。”
叶青被说得笑了起来:“你说得很全面,说明你是做了功课的,有深入思考的,仅这一点,我感谢你的诚意。你最后说的你妈和你婶的妯娌关系,你妈和我的婆媳关系,我感到对于我俩来说都不是重点。我最看重的是我们的夫妻关系,你知道吗,”提到“夫妻”二字,叶青的笑容变成了伤感,停了一会才忍住了眼泪,“这一个多月,我是怎么熬的,我拼命地工作,我强迫自己不想,可是我没有睡过一晚上的安稳觉,不想做不到啊!想什么呢,想我俩在两校文艺晚会上第一次的眼神交流,云湖上的约定,南去火车上的定情,深圳的杂物间,我们的新婚,我们的儿子,我们的……”
柳鸣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也在想啊,想你一次次的笑容,一次次的鼓励,一次次在我怀里的温柔,一次次感情的奔放,我们的……”
俩人的情感很快又一次交合,叶青的心又一次被融化:“柳鸣,我们的所有都离不开一个‘情’字,这个字我看得千斤重,我时刻珍惜,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坏。所以,我们之间的一切,我对林巧玉的出现,对你的怀疑,我所采取防范措施,都是出于‘情’的驱动,你能理解吗?”
柳鸣闻着她的发香,脸贴在她的脸上:“老婆,从我们分居的那天开始,我就在想,我们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开始几天,我认为是你不相信我,不理解我,不尊重我,没把我当回事。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没有我的第一次动摇,以后的什么事可能都没有。既然有了后来的事,别说你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就是一般夫妻,不可能不引起警觉。而我呢,只想自主自由,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由于我们在这件事上没有以心换心,交流出现了鸿沟,所以,不但没达到融洽,还出现了分裂。我想明白之后,想跟你解释,被你拒之门外,我无可奈何。看到你一天天消瘦,我的心似刀绞,这两天,发现你化了妆,我想应该是机会来了,便给你发出了邀请,我相信,你一定会来,这就是‘情’的力量吧。你说我理解了没有。”
叶青听到如此坦诚的表白,心想他理解了我的意思,我也更明白了他内心深处的想法,这是真实的以心换心呀:“老公,谢谢你的真诚,更感谢你的细致,我淡淡的化妆,是我找回了自信的表现,我化妆给谁看呢,我相信自己的的男人一定会回来!果然,你一看我化了淡妆,就明白了,我也不假思索地来到了这条小船,老公,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啊!”
满月已升到了高空,又圆又亮,温柔的月光洒在平静的云湖水面上,不声不响,融为了一体。忙了一天的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小船上,分开了一个多月的夫妻回到了当年,恢复了激情,燃起了新的希望。
柳鸣将叶青接回家,新婚般地过了两个晚上。第三天,‘六一’儿童节,两口子早早来到小朋友的演出现场,来看演出的家长很多,他俩总算在前排找到了座位,等待儿子的出场。柳春林老两口不声不响,坐在后排,看完孙子的表演后,准备接孙儿回家,走近前台时才发现前面的儿媳在亲切交谈,柳春林惊喜地指给夏桂芝看:“桂芝,他们已经和好了,你看。”“我不是说了吗,儿子不是她的对手,他两口子不和,你为他干着急有用吗!还让我准备一桌饭呢,空费心思了吧。别理她,我们接柳云走。”
叶青和柳鸣听老师说儿子被他爷爷奶奶接走了,也就安心地回了自己家。叶青埋怨:“你怎么这么不用心,你知道我有多想他,心想接儿子回来住一晚,这下泡汤了吧。”
“不泡汤,爸说柳响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一次,这不更好吗!”
叶青正想给柳响和林巧玉助把力,这是多好的机会,笑着说:“老公,你跟林巧玉说一声,让他告诉柳响,我们一起回去,帮他们策划一下他们结婚的事。”
“你故伎重演,我不再上你的当,你自己跟她说吧。”
“老公,有进步,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你何必多心呢!我说就我说。”
叶青找林巧玉谈工作,话没说完,手机响,是张总:“董事长,你好,有什么指示!”叶青和张超通话多了,讲话很随便,张超说:“指示没有,好事两件,第一,注册总公司的事,工商局已批复。高兴吧!”“才不到两个月,这么快,当然高兴啦!”“深圳速度嘛,形势大好,我们发展的春天来了,加油吧!”“放心吧,跟着董事长加油!第二件呢?”“第二件,根据柳鸣这些年的表现,特别是在云湖开发区的贡献,我跟人事部商量了,提他担任云湖酒店的副经理,你意下如何?”叶青心里高兴,这样对他是一个鼓励,也提高了他的自尊,但工作中的不便自己是有体会的,她对林巧玉看了一眼,见她好像在认真的听,移开两步:“董事长,感谢您的好意,我觉得不妥,这不成了夫妻店了吗!”“你们现在合作得不错嘛,再来个深度合作不更好吗!”“好吧,先试试看。”柳鸣在林巧玉心中仍有一席之地,模糊听到与他有关的一点信息,关心地问:“青姐,什么好事?好像与柳鸣有关是吧!”叶青讲完第一件事,带点神密的味道:“第二件事,与你我有直接关系,柳鸣提任副经理了,高兴吧?”林巧玉果然高兴:“那你俩都是我的领导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叶青看她那高兴的样子,反不舒服了,把话题一转;“巧玉,柳响快回来了吧,爸说你们从你老家回来后还没见过面,等他回来后,我们回家一起聚一聚吧。”林巧玉心中有了嘀咕,不大耐烦地说:“他把工作看得太重,回来第二天就出差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柳响回来了,柳春林把儿媳都叫回来,叶青首先报告了总公司在深圳注册获批和柳鸣提职的喜讯,大家十分高兴,夏桂芝兴奋地说:“鸣儿早就该当领导了,今天得好好庆祝一下。”
大家高高兴兴地会餐,向柳鸣表示祝贺。夏桂芝以为柳鸣和叶青闹矛盾是工作上的事,便说:“你们两口子都是领导了,今后要齐心协力,工作上的事好商量嘛。”
叶青说:“妈,我们不是小孩了,您放心吧,工作上,我们都很努力,配合也很好。”
柳春林也以为他们两口子吵架是工作上有矛盾,既然柳鸣提拔了,叶青又这么讲,说明不是工作上的事,便说:“家里的事也要好好商量,搞得一个脸朝东,一个脸朝西,那么长时间不回家,我和你妈都蒙在鼓里,柳云也不痛快,你们是做父母的人了,以后可不能这样!”柳春林不放过对儿媳的一次教育机会。
叶青心里有数,不好做声。柳鸣心中有愧,忙作解释:“爸,妈,没什么,我俩好着呢,今后一定注意。儿子,我和你妈‘六一’那天看了你的表演呢,怕影响你的发挥,没告诉你。”接着,话题一转,高兴地说:“叶青,巧玉,柳响,我们一起敬爸妈一杯。”
柳响不知哥嫂闹矛盾的事,他不问也不想。林巧玉知道叶青一个多月没回自己家,看出了一点眉目,只是猜想,也不便问。
柳鸣和叶青一个多月的纠纷就这样在家人的不知不觉中抹平了。
夏桂芝看到幺儿两口子一直没发话,关心地问:“巧玉,你们这次回去,家里都好吗?”
林巧玉笑着说:“都好,他们问您二老好呢!”
“你们的婚事,他们满意吧?”
林巧玉对柳响看,柳响在想他出差的事,思想不集中,摸一下脑袋:“还行吧。”
叶青笑着说:“还行是什么意思,你丈母娘希望你们早点结婚,你们倒不急是吧!”
夏桂芝跟着就来了:“我和你爸也是这个意思,你哥比你结婚早几年呢,你们都不小了,有什么顾虑的!”
柳响说:“我们什么都没准备,也没什么积蓄,急有什么用!”
柳鸣说:“只要你们商量好了,其他的事,有我们呢!”
叶青太满意了,柳鸣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补充说:“你哥说得对,我看,最主要的就是结婚的房子,买套房子,包装修,三、四个月够了,‘十一’时间有点紧,‘元旦’结婚一点问题都没有。”
夏桂芝太欣赏叶青了,说得既具体又合自己的心意:“你青姐说得好,‘元旦’是个好日子,我看行,现在就开始准备。”
柳春林也是这么想的:“我看没什么问题,大家分头准备,你们自己作决定吧。”
柳响心想既然大家都支持,何乐而不为呢:“巧玉,就这么定吧。”
林巧玉笑着说:“感谢爸妈、哥嫂的关心,我们尽快去找房。”
柳鸣说:“小高层我们小区有,要高点还是低点的?”
叶青说:“现在都喜欢电梯房,只是多几个钱,高层多好,我都想换套电梯房呢!”
夏桂芝马上表态:“多不了几个钱,我和你爸年纪大了,省得爬楼,电梯房好。”
云湖开发不但拉动了旅游,还带动了房地产,云湖外围几个小区都是高层楼,还有别墅小高楼的规划,整个开发区是一片兴旺。叶青说:“我佩服我们张总,他有远见,早就预见云湖开发区会有一个房地产开发的高潮,现在,不少人在这里购房,今后这里还会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巧玉,你们要抓紧哟!”
柳响和林巧玉很快找到了云光小区一栋二十四层高楼的十九层三室两厅住房,南北通透。望北看,云湖水光山色,开阔无余,尽收眼底。朝南看,鼎陵市县两城,高楼林立,码路上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一派城市的繁忙景象。一饱眼福之后,俩人紧紧拥抱,想到这里将是自己幸福的港湾,林巧玉激情如潮,狂吻他,柳响应接不暇。她喘口气:“柳响,这里太美了,满意吧?”“你满意我就满意。”“那我们就定下来,抓紧装修,档次还得高点,你妈都表态了,多用几个钱无所谓,这就去和装修公司联系吧。”
几天之内,交款办手续,和装修公司签合同,柳响和林巧玉忙得上气不接下气,没等装修队伍进场,柳响急得没奈何:“巧玉,你不知道,我们厂和你们酒店不一样,你们没什么赊账生意,资金流动快,只要生意好,不存在没钱用。我们厂生意也好,就是货款回不来,我们差人家的,原材料难进,人家差我们的更多,现在,月月工资都发不出来,我明天必须出门了,厂里等着钱发工资呢!装修这摊子事你就多费点心了。”
林巧玉有点不耐烦:“我知道,你事业心强,整天想着厂里的事,有时连我都不在乎,我不怪你,可这装修的事,很多都是男人才好办的,我一个人怎么办?耽误了工期怎么办?”
柳响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摸一下脑袋:“这样吧,让我哥来帮帮忙,可以吧?”
林巧玉当然愿意,嘴里却说:“怎么好开口,你去跟他说吧。”
柳响请柳鸣帮忙,说的时候,叶青也在场,柳鸣不好推辞,叶青不好反对,达成了一致。柳鸣和林巧玉工作上来往多一般都是公事公办,协助办装修的事难免涉及私生活的话题,加上林巧玉带点旧情,眉来眼去的交流在所难免。柳鸣内心经过几次的洗礼,现在她马上要和弟弟结婚了,哪敢有一丝的邪念,只能是处处小心,一本正经念下去。
叶青尽管对柳鸣的信任度大有提高,对这种两个人的私下活动不可能没有一点玄念,但这件事是自己极力助推的,又到了柳响他两口子圆满的程度,再多心似乎没有必要了,也就表现出做嫂嫂的大度,甚至不去想它。
柳响本是对工作极端负责的人,没有了后顾之忧,加上厂里的确困难,自己的一摊事压力大,几个月来不出差的时间不多,有时回家看到装修进度很快,质量也很满意,对林巧玉大加赞赏:“老婆,辛苦你了,我就知道你能干,比我强多了,我要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体贴人,奉承人了,还有你哥的一份功劳呢,可别忘了啊!”林巧玉对柳响的感情不丰富和柳鸣的不记旧情都有不满,“你们男人,就知道在外面潇洒,家里有福不会享!”
柳响走过去,抱着她:“谁说不会享,我不是来了吗!”
林巧玉笑得开心:“你就是不理解女人的心,不会逗女人喜欢!”
柳响的新房布置完后,柳春林老两口,柳鸣两口子相约来参观新房,夏桂芝赞叹不已:“这地方好,房子好,装修得更好,我看了才知道,是好上加好啊!巧玉,你真能干,柳响算是享你的福了。”叶青听得有点不舒服,这不是影射柳鸣没享老婆的福吗,回了一句:“妈,这是享改革开放的福!我们做儿媳的享父母的福!”柳春林说:“父母出点钱,出力的是你们。”柳响特意对哥嫂的帮助表示感谢:“哥,青姐,我经常出差,巧玉一再说不是你们的帮助,这房子装修不会这么顺利,这么快,谢谢你们。”柳鸣说:“不用谢,应该的。只几天时间了,还有哪些事,需要我们办的,尽管说。”林巧玉说:“青姐,酒店那边婚庆仪式、酒宴就拜托你了,我爸妈来了住酒店,酒店就算我的家,我从酒店嫁出去,来到这新房,就进了柳家。”夏桂芝笑个不停:“巧玉想得真周到。”
林巧玉也是张超夫妇培养出来的出色人才,又是叶青的弟媳妇,听到林巧玉结婚的消息,正好有些事要和叶青商量,张超两口子不请自来。
婚礼在云湖酒店举行,酒店内的仪式等事由叶青一手安排。酒店外乐队、车队等事由柳鸣一手操办。喜事办得热闹,两家老人没操什么心,都十分满意。叶青心里高兴,对柳鸣说:“老公,你我完成了一件大事,大家都很高兴,算你的头功,今晚闹新房没你我的事了,我们回去闹我们的吧。”
第二天,叶青两口子陪张超两口子游云湖,坐着快艇沿湖边绕了一圈,进入通往市内的小河观摩市容,游览市内公园,然后回到开发区内,在游乐场、沙滩公园玩了些小项目,还有几个景点没去,张超说:“真有意思,比我们上次来,又是耳目一新啦!好景太多,先去填杜子吧。”
湖心岛,小张小文已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三家老朋友再次岛上相会,万丽娜感慨:“时间过得真快,我们上次到这里,好像就在昨天。柳鸣带的水果糕点,摆在铺在草地的塑料布上,大家席地而坐,小文说‘围围坐,吃果果’。今天,典雅的餐厅,满桌的佳肴,小文,你说,怎么吃,怎么坐?”小文说:“张老板,托您的福,云湖游客多,这小店生意不错,大家随便坐,不吃果果吃火锅。”
叶青端起酒杯:“张总,万姨,感谢你们百忙中来参加我弟弟的婚礼,小张小文这几天也忙上忙下,我们敬你们一杯。”
张超说:“你和柳鸣结婚我们来了,你弟弟结婚我当然得来,何况林巧玉是我们得力的骨干,我能不来吗!你万姨说你们两妯娌都是能干人,柳鸣,你两兄弟好福气,这一对美女都进了你柳家,你可不能欺负她们啦!”
“张总,您说笑了,”柳鸣指着叶青,“这位是好欺负的吗,她总是欺负我呢!”
“她也是一手遮天,”小张指着小文,“我天天围着她转。”
万丽娜好笑:“好嘛,不围着老婆转,难道围着小秘转!你们年轻人,是得有个能干的媳妇儿管着。”
说说笑笑喝了几杯酒,张超说:“我这次来,第一印象是你们两弟兄婚礼的变化,叶青是小船送亲,新房是路边小屋;林巧玉小车队送亲,新房是高楼,这说明时代进步了。今天从湖里转到了市里,看到的也是变化,我们坐在这里由‘吃果果’到‘吃火锅’体会到的还是变化。深圳的变化就更大了,个体经济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大放异彩。我就想,党的政策这么好,我们的思想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思路要放宽点,不能只局限在服务行业,要向其他领域发展;不能只局限于国内,要向国外发展,你们说对不对?”
小文跟得快:“和上次在这里说的一样,我们跟着老板喝汤!”
叶青说:“张总站得高,看得远,现在,改革的步子迈得快,我们要跟上这个大好形势,整装再出发!”
柳鸣说:“这是我们又一次新的约定,举杯!”
柳响度完蜜月,又进入了紧张的工作,企业情况没有好转,困难加重,他忙得很少回家。林巧玉上班后,因为生意好,事情多,也是应接不暇。结婚几个月了,俩人没有回去看望过两老一次。夏桂芝心想,盼望儿子结婚,媳妇进门了,儿子不见了,对着柳春林发牢骚:“我们出钱,他们住高楼,日子好过,家也不回了,”一股怨气发在林巧玉身上,“柳响是经常出差,她有那么忙吗,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我对她够好的了,你说她还有点良心没有!”柳春林只好劝导:“她可能事多,柳响不在家,一个人不方便,就把回家的事搁下了,又没什么事,何必非要她回来不可呢!”夏桂芝不服气:“有什么不方便的,她心里只有自己,没有这个家!”
林巧玉工作是忙,主要是心里不舒服,结婚几个月,两口子分多聚少,柳响人在外,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有时回来一两天,也听不到他几句亲热的话,喊走就走了,哪有多少新婚的甜蜜,哪有回去看公婆的心思!
叶青对林巧玉历来是关注的,加上工作和家庭的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俩人平时交往多,叶青觉得她办事能干,有热情,也有办法,言语不多,但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得很好,对她是信任的。私事方面,过去的一些看法和顾虑在她婚前就消除了,现在正式成了妯娌,人们都说妯娌关系不好处理,叶青心想反正没在一口锅里吃饭,没有什么家长里短的事纠缠,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那天,叶青和柳鸣回去一看公婆,二看儿子。儿子己上小学二年级,放学后在自己房里做作业,叶青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进厨房帮婆婆做饭。
“妈,我来帮您。”叶青边进厨房门边说。
其实,叶青这么多年来对婆婆是尊敬的,哪怕是婆婆对林巧玉那么夸赞,那么热情,她也无所谓,该怎么作,还是怎么作,不卑不亢。但婆媳的关系始终都不冷不热。在夏桂芝心里,你叶青再有能耐,也不能在家里耍威风,得听我的,从林巧玉进柳家门后,更不在乎这个历来就不上心的大媳妇了。但是,林巧玉这么长时间连家都不回,两个媳妇无形之中形成了对比,夏桂芝心中产生了反差。听到叶青一声叫,虽然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好像有一种新的感觉,只在心里。嘴里说:“你也累了一天,休息会儿吧。”
叶青很少听到婆婆如此体贴的话,心中感到一种满足:“妈,我不累,今天看了一天资料,正好活动一下。”
夏桂芝说:“巧玉是不是也忙得很,她们结婚后,还没回来过,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她忙是忙,可能是在等柳响吧。”
“她怕是忘了这个家,一个人也可以回来嘛!”
“那我明天跟她说,叫她回来一趟。”
“不用说,反正也没什么事,随她的便。”
说还是不说,叶青为难了:“要不,我邀她一起来。”
“别管她!”夏桂芝好像来火了。叶青不好再说,心想做媳妇的确实难。
柳响回来了,事情办得不顺,心里不舒服,林巧玉朝他发火:“你回家就一个不高兴的样子,好像谁欠你的钱似的!!”
“你说对了,就是别人欠了我的钱,跑了这么多日子,别说买原材料,发工资都不够,你说烦不烦!”
“那你就别回来呀,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空房,你说烦不烦!”
毕竟还是新夫妻,很快就烦到了一起。
烦归烦,厂里的事还得办,柳响在家住了两晚又出门了。走之前,交待林巧玉回趟家,林巧玉这么长时间没回去,觉得不好意思,邀叶青:“青姐,这个礼拜天,我想回趟家,我们一起去好吧。”
夏桂芝见巧玉和叶青两口子一同回来,以为是叶青动员她来的,心里仍然不高兴,不问巧玉也不问叶青,问柳鸣:“你弟怎么没来?”柳鸣对巧玉看一下,见巧玉不做声,只好说:“他出差了。”婆媳三人再没言语,心里那一道坎,又加高了一层。
柳春林看在眼里,不好向着哪一方,只好不做声,想了一下,是不是柳响两口子也吵架了,还是要问个清楚:“巧玉,柳响怎么老出差,没见他回来过一次?”
林巧玉本是善于观言察色的人,进门的这几句对话,她心里已经感觉到了婆婆态度的明显变化,心中的不快只有对公公说:“爸,柳响他厂里资金紧张,发不出工资,他到处跑,催收货款,我都难得见到他的人,他哪有时间顾家呀!”
柳春林点点头:“这个情况我知道一点,好多企业都有这个问题,现在紧缩银根,贷款困难,企业互相拖欠,有些产销对路的企业就是资金流不动,柳响的建筑机械厂可能就是这种情况,其实,只要解决资金注入问题,企业就活了。柳响他事业心强,把精力都用在这上面,难怪他呀!”
听到柳春林的分析,夏桂芝心里的气消了些。林巧玉心里的不快并没减轻:“这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吗,他就是死心眼!”
一家人吃饭都没有味口,各有想法,又说不出口,特别是婆媳之间。柳鸣一直没做声,觉得柳响也难,公事、私事都没办好,和自己一样,夹在婆媳之间,左右为难。夹在妯娌之间,柳鸣比柳响还多一难,当着叶青的面,对林巧玉不好说什么,知道妈心疼幺儿,只好劝她:“妈,柳响是管的外面那摊子事,他责任心强,您放心,他一有空,就会回来的。”
回到自己家,叶青颇有感想,对柳鸣说:“老公,你发现没有,妈对林巧玉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是怎么回事?”
“我有感觉,可能是柳响没回来,婆媳俩都不高兴的缘故。可见,夹在婆媳之间的那个人多么重要。”
“你是抬高自己吧,可你在我和你妈之间起过重要作用吗!连两边讨好都不会,形同虚设!不过,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也不会两边讨好,所以,我不怪你。”
“你的狡猾就在这里,打一下,又摸一下,”柳鸣感到老婆既厉害又可爱,将她抱在怀,“我也不怪你,你是我的上级老婆,我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一阵浪漫,一阵笑声……“老公,我还有一个重要体会,你猜猜是什么?”
此情此景,柳鸣总往男女方面想:“我们该上床了,对不对?”
“你就知道上床,上床,家常便饭,还用猜吗,给你提示一下,与老爸的讲话有关。”
柳鸣想了一下:“老爸讲的资金问题,我也有体会,一定是这件事。”
“老公,你真聪明,说对了。你想,柳响他们厂给注入点资金不就活了吗,活了不就有利可图了吗!资金我们有啊,张总不是说我们思路要放宽点吗,资金是不分行业的,那里都可投,我看,是赚钱的机会来了啊!”
“老婆,高明啊,等柳响回来,和他讨论一下,听听他的想法。”
“老公,此事重大,他们是国有企业,要摸着石头过河,柳鸣不在决策层,只能通过他了解情况,看看风向再做决择。”
家事、公事都谈得愉快,叶青兴奋极了:“老公,来,抱我—上床!”
其实,当时的建筑机械厂,虽然进行了一些改革,除了资金问题,国有企业的体制、机制、企业办社会等问题都存在缺陷,有待进一步完善。厂领导在为这些问题想办法,首先自然是解决资金问题。
作为厂里主要中层骨干的柳响,是梅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厂里的大致情况他当然知道。柳响回家后,叶青两口子找他谈起机械厂的事,他透露了厂领导想引资合作办厂的意向。叶青如获至宝,当天就打电话给张总作了详细汇报,张超听到叶青说此事是机械厂重要骨干透露的,消息绝对可靠,第二天就赶来鼎陵市,由柳响牵线和机械厂梅厂长秘密接触,俩人谈了三次,关键的是引资数额和领导权问题没能达成一致。
张超离开时把和梅厂长谈的情况告诉了叶青,交待叶青时刻关注机械厂的动向,想办法进一步和他们接触,努力争取有所突破,只是要严格保密。
柳响为厂里的事在外奔走,不顺利的时候多,厂里总算勉强能维持生产,有时也因原材料等问题开工不足,职工情绪不高,柳响压力很大。林巧玉经常一人在家,独守空房,心情不好,想起叶青最近总问柳响回来没有,心里就烦,好像她比我还关心柳响似的,联系到上次一同回家,婆婆对自己态度明显的变化,是不是与她有关,不得其解。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明天再邀她一次,看看是什么情况。
叶青想儿子,每周必须回去一次,因为儿子礼拜天不上学,只想早点过去多一点时间陪儿子,还可以帮婆婆做点事。林巧玉邀她回婆婆家吃晚饭,叶青说我明天上午就回去了,你不必那么急,下午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这本是极为正常的事,可林巧玉认为是叶青不愿意和自己同行,下午赌气没回去。
第二天上班后叶青问:“巧玉,昨天你怎么没回去,我们等了好大一会才吃晚饭呢!”
“昨天突然有点事,就没回去了。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叶青吃了一闷棍,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有情绪,不好再问,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就过去了。
柳鸣和叶青闹矛盾后,吸取了教训,和林巧玉的关系变得特别谨慎,除了工作上有事和林巧玉有简单交流外,林巧玉找不到对柳鸣可以投入点情感的缝隙,心里不是滋味,要不是工作的热情还在,真不知日子如何打发。回到家里,孤独一人,连个发脾气的对象都没有,心里难受,长夜难熬。
过了几天,叶青问:“巧玉,柳响回来了吗?”
“你去问他吧,我不知道!”
叶青又挨了一闷棍,没想到她变得这么不通情理,想回‘敬’她几句,心想她一人在家,心里不痛快,自己当日一个人住酒店,不是也不痛快吗,女人都一样,耐不住寂寞,将心比心,她肯定是对老公有怨气,还是忍住了,很温和地说:“巧玉,柳响和你一样,责任心强,为厂的事忙是好事,等柳响回来,你和他好好谈谈,男人的心,一般都不细,互相适应就习惯了。”
林巧玉原来想的是老公年轻有为,公婆那么喜欢,哥嫂那么助力,嫁进柳家无疑是满满的幸福,可进柳家大半年,别说幸福,好像没有一件如意事,没有一个称心人,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后悔。叶青的话,根本听不进去,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家门。
柳响回来了,林巧玉有了出气筒:“柳响,你在外面潇洒快活,我在家里独守空房不说,几头的气受不完,这日子怎么过呀!”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什么事,好好说,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我们结婚前,你妈满脸的笑容,现在一幅苦瓜脸;你哥嫂的满腔热情不见了,现在是要理不睬,脸难看,门难进,约好一同回趟家,他们先走了,我去不是,不去也不是,我算什么,不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人吗!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她们说你什么了吗?”
“还用说吗?比说还难受!”
“没说什么,就是你自己的想当然,捕风捉影,”柳响在外面办事不顺利,回来挨她一顿莫名其妙的吵闹,也来火了,“你是好日子不会过,没事自找烦恼,自讨苦吃!我回来都得不到安静!”
“那你不回来呀!”
柳响不作声。林巧玉更来劲:“你反正没把这里当作家……”
经过一夜的磨合,林巧玉两口子总算恢复了夫妻情感。
第二天柳响带两个客户朋友入住云湖酒店,林巧玉热情接待。叶青到各处巡视,无意中发现柳响进了酒店,心想正要找他,他不请自来,走过去:“柳响,等下到我办公室坐会儿,我有事找你。”
柳响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叶青把门关上,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前天还问过巧玉,她说不知道,好像有点情绪。”
“是啊,我昨天刚进屋她就找我吵架,又没有个正经事!”
“你经常不落屋,她有点寂寞,想你呗,发点牢骚,不奇怪,两口子不留隔夜事,你不要挂在心上。我想问一下你厂里的情况。我们老板走的时候说了他和你们梅厂长交谈的情况,我觉得双方都有合作的诚意,就是领导权的问题,我看还是可以继续谈的。你是梅厂长信得过的人,我和你可作为双方领导的联络员为尽可能促成此事发挥点作用,你看如何?”“我就是急的资金问题,当然愿意两家谈成功啦!”“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影响深远,除了他们两位领导,就是你我知道,没成功之前,自然得严守机密,以免造成副面的不良影响。我俩叔嫂作为联络员,就不必局促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青姐,我历来很崇拜你,你在单位和家里都有至关重要的地位,我在你面前是不讲假话的。这件事,我认为你说可以继续谈的看法很好。我觉得只要能把企业办好,谁当懂事长都可以。不过,你们是私有,我们是国有,这个可能是最大的障碍。所以,我看,我们向你们融点资没什么问题,入股分红,借资付息都可以讨论。”
“柳响,你很有头脑,我和你的观点一样,核心的问题是把企业办好。现在,经济体制改革已到了企业改制这一步,企业体制、机制都在改革的范围,多种经济成分并存,国有、私有、混合有国家都是鼓励的,所以,你说的障碍应该可以跨越的。”
“我同意你的观点,这个跨越需要勇气,特别是企业领导们,而且,还需要主管部门的批准,谈何容易。”
“我们可不可以作点工作,向这方面努力呢?”
柳响习惯性的摸一下脑袋:“可以试试!”
林巧玉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转了几次,想侧耳细听,觉得不雅观,想推门进去,觉得不礼貌,揣着一颗不安的心走来走去。
柳响和叶青近两个小时的闭门会谈后,林巧玉两口子的情感又出现了裂纹。
林巧玉心想,难怪叶青总问柳响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干什么,告刁状!谈心!幽会……
下班后,柳响邀林巧玉:“巧玉,听说你很久没回家了,我们回家看看,也不知爸妈身体可好。”
“有人给你通风报信吧,我是很长时间没回去了,你不在家,我一个人怎么回去?”
“你回去与我在不在家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怕我受人欺负?”
“谁欺负你了?”
“我孤身一人,谁都可以欺负,包括你!”
柳响只好一笑:“走吧,我看谁敢欺负我媳妇儿!”
林巧玉随行,走进爸妈家门,夏桂芝见幺儿回来了,高兴得对儿子看了又看,笑着说:“响儿,你怎么老不回家,娶了媳妇就忘了妈是吧!”
柳响见到爸妈也高兴:“妈,您和爸都好吧,我厂里很多事,经常要出差,昨天才回来。我哪能忘了老妈呢!”
林巧玉借机发挥:“他呀,连家都忘了,媳妇儿算老几!”算是出了一口气。
柳春林见林巧玉脸色不好看,不像是开玩笑,马上解围:“柳响,我知道你忙,资金问题缓解了吗?”柳春林很关心这件事。
“没有,又快到发工资的时候了,厂长正发愁呢。”
父子俩谈资金,谈改革形势,夏桂芝时不时插话。林巧玉不声不响。
夏桂芝看出林巧玉不高兴的样子,觉得太冷淡她了,有意和她搭腔:“巧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林巧玉毫无表情地回答。
“你哥嫂每周都回来,柳响不在家,你怎么不回来呢!”
“他们是他们,我没事,不想动。”
婆媳俩很长时没交流了,心中有似隔了一堵墙,总算对了话,可不对胃口,夏桂芝本一份好心,换来冰冷的回答,气不知从哪里出。
林巧玉本来就不想来,无事可做,无话可说,一肚子的气才出一口,憋在心里寻找发泄点。
柳响听到她们婆媳不和谐的对话,心里有点急,想调剂一下气氛:“巧玉,我出差在外,你一个人在家没个伴,就和哥嫂他们一起回来,陪爸妈说说话多好。”
“我不会说话,他们有他们的事,那个空房还得有人守吧!”林巧玉这一箭三雕算是出气了,射得最痛的是夏桂芝。
“巧玉,你什么意思,家里人哪个得罪你了,你们结婚,我和你爸,你哥你嫂出钱出力,你们住上高楼,倒成空房了!”夏桂芝还不解气,“难怪你不回来,回来也没个好脸色,做给谁看啦!”
“我看到一张好脸色了吗?”
“你是自讨的!”
“那我不讨了,行了吧!”
“不稀罕!”
两婆媳干上了,柳响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阵势,摸了两下脑袋:“都是我的不是,都怪我,行了吧!”
柳春林看不下去,很少发火的也忍不住了:“都别说了,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你们要吵都给我出去!”说着就进了里屋卧室。
柳响扶着夏桂芝坐下:“妈,您消消气,休息一下,我们先回去。”
柳响回过头,林巧玉已经出门走了一段路。
柳响追上去,林巧玉不理不睬,回到自己家,林巧玉倒在床上大哭,柳响连摸几下脑袋,束手无策,倒在沙发上流泪。
林巧玉哭声停了,柳响跟她谈心:“巧玉,妈没说错,家里人都对你好,我也对你好,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我们结婚后,我看不到你妈的笑脸,我邀你哥嫂一同回去,她们自己先走了,这是对我好吗!你和叶青关着门谈那么长时间,和我就几句话了事,我看不出来吗,这就是对我好吗?”
“我说你呀你,全凭个人的狭隘思维想事,难怪妈说你是自讨的呢!”
“你们是一家人,你当然为他们讲话,你们全一个鼻孔出气!我狭隘,我自讨苦吃,你们把我当外人,谁为我着想,这种日子怎么过!”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谁把你当外人了,你自己把自己当外人,好日子不会过,怨谁呀!”
“怨你,你把我当自家人了吗!出去就不回来,回来就往别人门里钻!”
柳响越听越明白,她不但对爸妈哥嫂有意见,还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想跟她将和叶青谈话的内容说个明白,但她现在这种情绪,闹出去对企业产生的后果不堪设想,只好冷静下来:“巧玉,你想多了,有些事,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林巧玉的气算都出来了,听到柳响的态度有所缓和,家里的事,自己意想的多,确实也说不清楚,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总算两口子又过了一招,但情感却再一次受到损伤,修补起来并不容易。
叶青礼拜天照例回家和儿子共度一天,柳春林将林巧玉和柳响回家吵了一架的情况照实说了,夏桂芝的火气还未消:“这个林巧玉,结婚前好好的,现在都成仇人了,见了哪个都不顺眼,快一年了,没回来几次,进屋没得个笑相,出门怒气冲冲,这响儿的日子也不知是怎么过的,谁受得了!”
柳鸣感到奇怪:“上班都好好的,工作很不错嘛,怎么回来就吵起来了呢!”
叶青虽然觉得不正常,但她站在女人的角度,林巧玉处境的角度,想了一下说:“她们结婚后,柳响很少落屋,她一个外乡人,身边没有一亲人,难免会产生寂寞,甚至孤独,或许我们给她的家庭温暖少了一点,加上她比较内向的性格,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我看,她的事业心强,家庭的责任心少了一点,有了孩子,就会好起来的。”
夏桂芝不这么看:“柳响要干事业,她要支持才对。她嫁进了柳家,柳家就是她的家,柳家人就是她亲人,我们对她够好的了,她对亲人是什么态度,你们是看到了的,没家教!”
柳春林比较客观:“你们说得都在理,但都不全面,巧玉心里还有怨言,虽然吵了,闹了,真心思想还没讲出来。”
叶青自然也有公公这个观点:“爸说得对,相互交流少了,心里话没全说出来,他们夫妻的事我们不好讲,让他们自己解决,妯娌之间,可能她对我有看法,我找机会跟她交换一下意见,只要以心换心,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
夏桂芝对叶青看,心想,你的话只没说婆媳关系了,这不是在提示我吗,难道要我主动找媳妇交换意见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响和林巧玉进入了‘冷战’阶段,俩人本来在家共度的时间不多,却没有充分利用好。柳响心想等厂里的事办好了,家里的事跟巧玉就好说了。柳响主动找梅厂长谈,把叶青的观点结合自己看法跟梅厂长先后谈了两次,梅厂长国有、私有的顾虑还是不能解除,更不想向上级主管部门汇报,这件事没有进展,所以,柳响每次回到家里,不能彻底摊开事情真相,林巧玉对他不冷不热,他也热不起来。
这期间,叶青专程去了一趟深圳,和张超讨论买建筑机械厂的事,叶青希望张超能做点让步,按入股分红的方案,事情可成。张超好像看准了形势,他认为,东方不亮西方亮,坚持就是胜利。所以,这件事,柳响和叶青按照各自领导的意见,拉锯式的几次谈判,不可避免的有私下接触,此事,林巧玉看在眼里,心想你这么不顾体面,我也就无所顾及了,采取以牙还牙的办法,几次主动找柳鸣搭腔,可柳鸣已有防备,巧玉没有得到积极响应,心中的火气更加上升。
叶青利用工作之便,和林巧玉交换意见:“巧玉,你工作热情高,能力强,家里的一些事闹得不愉快,没影响你的工作,我是很佩服的。不过,看得出来,你思想不痛快,我们两妯娌现在是一家人,又在一起工作,有什么不高兴的,能不能说说,我们一起解决,轻装上阵不更好吗?”
林巧玉不做声,心想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明知故问吗,闹成这样,家里人我都得罪完了,你做什么好人,要解决,得从你自己开始啊!但没有任何根据的事不好开口,她是领导,又是嫂子,放下架子主动找我谈,回避不了,想了一会,只好说:“青姐,我心里是不痛快,结婚前,婆婆那热情和婚后那冷淡让我不能适应,她见了我不高兴,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我回去有什么意思,几句话不对就吵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这一点上,叶青在婆婆面前经历得多,体会更深,但不能说,只能劝慰:“巧玉,我们都是做媳妇的,大概婆媳关系都有这样一个过程,没有交心之前,无形中好像有一种隔阂,只要互相尊重,以心换心,这种隔阂是可以消除的,当然,作为晚辈,做媳妇的要主动一点就好了。这方面,我也做得不好,但我从不对着干,对着干,往往两败俱伤,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意思呢,你说对不对?”
见叶青说话没有指责的意思,说得有些道理,林巧玉说:“我也感到没什么意思,可心里的不痛快不但得不到理解,还要看他的冷脸,我受不了。你我都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自己男人的喜爱和体贴,可是,柳响他心里有我吗!”
“他心里没你能和你结婚吗,你俩都是事业心强的人,他厂里形势不好,他是做供销工作的,资金问题与他有直接关系,经常出差不可避免,你要理解他的难处呀!”
林巧玉内心的不满是从柳响开始,到婆婆再到叶青,一步一步越积越深,想的也越来越多:“结婚本来就有点急于求成,这一年多,他回来过几次!她理解我吗!”
叶青心想这可能是问题的关键,但她两口子之间的事一个外人怎么好问呢!特别是她和柳鸣有一段旧情,柳鸣好像是解脱了,她是什么想法,不得而知。“急于求成”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和柳响感情不好吗!是急于求成的结果吗!涉及到男女感情的事太复杂了,叶青拿不准,只好说:“夫妻之间还不好交流吗,一交流就互相理解了。”
“他哪有心和我交流,也不知道他整天忙些什么,好像做地下工作似的。”
叶青这才听出一点味道来,本想作点解释,但两个单位合作的事,还无定论,一是说不清楚,二是涉及敏感的商业机密,估计柳响没对她说,自己就更不能说了。既然话已说到这里,回避不了,只好继续劝说:“巧玉,我的体会,夫妻间要建立起相互信任,有时还得有包容之心,这样,交流就有了基础。不信,你试试!”
林巧玉听明白了,心想,你的体会就是我和柳鸣的那点事吧,柳鸣都告诉了你,你对他建起了信任,有了包容,所以,平安无事!照此道理,柳响也应该把什么都告诉我呀,可他什么都没说,我怎么信任他呢!林巧玉虽然听明白了,可想不明白。问:“青姐,你是说我和柳响之间缺少信任或者是没有包容之心是吧,我认为你说到点子上了,我对他是缺乏信任,他的内心话很少跟我讲,说明他不相信我,我怎么信任他呢!我认为我对他够包容的了,从不干涉他的行动就是证明。”
两妯娌的交流如此深入这是第一次,林巧玉感到有个说说心里话的人很难得,尽管很多话没说透,比长期闷在心里强,而且叶青的话有些道理,看不出恶意,所以产生了一些好感。叶青觉得林巧玉能说出一些真心话,是对自己的信任,她的想法基本摸清了,两口子的事是问题的核心,自己好像已牵涉进去了,无法再深入,有点作难。那就先从她俩婆媳的关系入手吧。
叶青说:“巧玉,我的体会,你也不能完全牵就他,该坚持的要坚持,该让步的也要让步,当然,你两口子的事,我说不清楚,柳响不是感情细腻的人,你多点耐心,慢慢来。我看,柳响很有孝心,你先把家里和婆婆的关系缓和一下,对他也是一个促进。你觉得怎样?”
林巧玉觉得叶青太了解柳响了,心里不是滋味,但当前也只能这样,勉强点了一下头。
柳春林已办退休手续,在家里无所事事。自从家里吵了一架后,心情不好,和夏桂芝有时谈起这件事就头疼:“桂芝,大媳妇进门,你很不满意,你们的关系至今不大和谐,但这么多年平平过,没什么大的矛盾。这小媳妇进门,你很满意,但只年多时间,现在都不进家门,也不知她和柳响是什么情况,真让人心烦。”
“大的不好管,小的管不了,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我也烦。叶青不是说找她谈谈的,我就不信她两妯娌谈得拢来,这么久了,也没得一个音信。”
“你知道烦就好!烦有用吗?”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去请她,她要不回来,我看你的面子往哪里搁!”
“多说无益,”这样的话题俩人已说过几次,没什么进展,“你们婆媳不和,儿子为难,我跟着受气,真拿你们没办法!”柳春林进里屋睡觉去了。
叶青和林巧玉谈过之后,感觉总算有些效果,心想让林巧玉回家和婆婆交流的事只能给公公讲,让他给婆婆先做点工作,双方都拿出一点姿态,营造一个好的气氛,才有利于‘和平解决’。她的想法得到了柳鸣的支持。而且,柳鸣主动提出自己也跟妈谈谈。
叶青两口子回去后,叶青找公公谈:“爸,林巧玉那里,我跟她谈了,她对家里没什么意见,主要是柳响经常不在家,她有点孤单,心里不痛快,所以,很少回来,现在,思想已转了些弯,答应回家了。”
柳春林高兴地说:“那就好,我本想等柳响回来后,召开一个家庭会,大家一起交换一下意见,既然她思想有了转变,就让她先回来吧。叶青,爸知道,你有办法,关键时候,你能以大局为重,每次都解决问题。”
“爸,您开家庭会的想法好,会前先个别沟通一下也有必要,我想,您最好先跟妈谈一下,让她有个思想准备,开会的时候,大家都有个好心情,可能效果会更好。”
“你妈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柳春林和夏桂芝几十年的夫妻,心想她的工作太难作了,要她在儿媳妇面前低架子,那几乎办不到,但大媳妇一片苦心,她和婆婆的关系至今也就一般,把这个工作推给她去做,太没道理,弄不好,搞出新的问题,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叶青,你妈一辈子就是脾气不好,她也是做媳妇过来的,要别人尊敬她,却不懂得尊重别人,是要先跟她说说这个互相尊重,以心换心的道理。不过,难啊!”
“爸,您放心,妈是懂道理的人,我这个做媳妇的不便说,她得听您的不是!柳鸣也会跟她做工作的,儿子的话,她听得进去的。”
柳鸣父子分别找夏桂芝谈后,父子俩又一起找她谈,有些效果。
其实,家里的事,没有更多的道理可讲,有的道理也讲不通,心里都清楚,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口气消下来,就什么事都好说了。夏桂芝的气被柳鸣父子轻言细语劝导几次消去了大部,心里舒服了一些;林巧玉的气在叶青面前出了,答应了她的邀请,一起回家。夏桂芝和林巧玉的思想都有了些好转,有了这个基础,事情就好办多了。叶青两口子和林巧玉说笑着走进婆婆家,林巧玉进门一声“妈”,夏桂芝一声“你回来了”,同时一笑,几天几夜都说不清的事就过去了。一餐饭吃得大家乐呵呵,恢复了亲情的气氛,家庭会也不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