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本末二
田思思嘟着嘴：“大头鬼！你是在责怪我吗？”
杨凡道：“我本来为了对抗七海，在暗处指挥得好好的，你的出现却让事情一下复杂化。”
田思思眼波流动，道：“没那些事的发生，你会娶得到我这么好的老婆？”
杨凡瞪着眼珠子，像是在揣摩田思思的皮到底有多厚，过了半晌才叹口气，道：“正因为你溜出山庄去外面野，柳风吾才暗地里联系他兄弟，然后柳风骨一下就盯上了你，当然他并不知道他弟弟的真实目的。”
“可那时候你已经知道了杨品他们的计划？”田思思问。
杨凡摇了摇他的大头：“不知道，杨品一开始完全没想把我拉扯进来，但那时却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杨凡道：“你爹真的很厉害，为了田家的安危，他早就在东厂那样的组织里安插了多名眼线，最重要的一个你一定想不到是谁。”
田思思瞅着杨凡片刻，道：“该不会是你刚才说过的那个向崇勋吧？”
杨凡忽然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田思思的脑袋，道：“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和我在一起后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田思思狠狠拧了一下杨凡的大腿，道：“应该是脸皮越来越厚才对！”
杨凡疼得皱了皱眉，道：“脸皮厚有什么不好？皮厚才能挡风寒。”
田思思道：“所以我刚刚说对了，我爹的内线确实就是向崇勋？”
“没错”杨凡道，“那个人很不简单，甚至已获得了田尔耕的信任，虽然后者没让他参与夺取震山陨的计划，但罗敬被抓捕最后惨死在牢里的事他是知道的，也自然传到了田二爷耳中。”
田思思道：“所以我爹很早就知道来的罗敬是假的。”
杨凡道：“不过你爹老谋深算一直不动声色，他想看看冒充罗敬的这个人想干什么，震山陨虽是珍贵的天降之石，可绝无神力，因此田二爷最初并未把它和来人联系起来，他以为对方是来谋取钱财的，锦绣山庄那么大，自然有存放金银的秘库。”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接着道：“可惜向崇勋虽然认识柳风吾，但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来锦绣山庄，何况柳风吾戴着人皮面具，所以你爹也始终不知道假扮罗敬的居然会是东厂的掌刑千户！”
田思思神色也黯淡了些，问道：“你刚刚说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
杨凡道：“你不辞而别溜出山庄后，你爹都快急疯了，他找到我爹还有我，想通过两家的江湖关系一起找你，后来的事你基本都已知道，除了一点。”
“哪一点？”
杨凡道：“那时邵冲还不是我们的人，但俞恩却是我一早就安插进七海里去的，时间甚至早过柳风骨来找我。”
田思思点点头：“我懂了，他告诉了你柳风吾和柳风骨串谋的事。”
杨凡却摇了摇头：“这次你没说对，柳风骨绝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俞恩没有得到柳氏兄弟间联络的信息，可他却探出了一个消息，正是这个消息，让我也卷进了整件事中。”
“什么消息？”
杨凡道：“他秘密传信给我，说七海正与东厂合作，或更精确讲，已成为东厂在江湖上的爪牙，反过来东厂也是其靠山。”
田思思道：“这对你压力很大？”
杨凡道：“是，我们不怕东厂，其实早已在暗地里破坏他们的恶行，只不过山流原本和七海势均力敌，东厂一加进来，平衡就被打破了。”
“所以你就必须把自己当诱饵，故意被柳风骨以‘假杨凡’的身份找到？”
杨凡笑了笑：“你果然不笨了。”
他肩上立刻就挨了一拳，只好变成苦笑，道：“也正因为这样，我才被迫去找那个从来就不喜欢的堂哥。”
“只因他也在东厂做事？”
“这些年东厂的名声越来越坏，人们对东厂的人都避而远之，尽管并不是所有东厂属众都是恶人。”
田思思叹了口气：“都说爱屋及乌，其实反过来也一样，很多事情都是恨屋及乌。”
杨凡道：“杨品是我大伯的儿子，自小就很刚毅，早在我去和尚庙前数年，他就已经离家去道观学艺修行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从小就和他对着干，因为他每次见面总喜欢乱摸我的头，还叫我大头娃娃！”
田思思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我若是他说不定也会那样做的，你这大头太好玩了！”
杨凡板起了脸，道：“所以他去道观，我就去佛庙，他做朝廷锦衣卫，我就立身江湖！”
田思思收住笑容，道：“你去找他后，才知道了田大学士的计划？”
杨凡道：“我们虽然知道彼此的联络方式，但我能不去找他就不去，可就在我那时被逼无奈准备去接触他时，这家伙却先找到了我，说需要帮忙，而我也干脆直接向他坦露了自己山流首领的身份，于是我们达成了互助的协议。”
田思思道：“随后秦歌也加入进来了是不是？”
杨凡点头，道：“更关键的是，你爹也终于牵连进了这个计划，因为他那个习惯。”
田思思道：“你是说他每逢满月之夜消失的习惯吧？之前我一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杨凡道：“田二爷去的的确是放那块震山陨的地方，却不是去听天机，而是冥思。”
“冥思？”
“有德行的人，通常都会定期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僻静之处自我检视反省，这本身并不奇怪。震山陨从天而降，你爹或许认为它从上天处来，对着它冥思可以和上苍相通。”
田思思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杨凡道：“可他的这个习惯，却成了田温计划里一个危险的漏洞！”
“漏洞？”
杨凡道：“因为田尔耕不知道震山陨没有神力，所以绝对不能让潜伏在田二爷身边的东厂人物获悉这一点，田温罗桐死后挑起大梁的杨品意识到是时候让你爹知晓一些情况了，于是把这件事交给了我。”
说到这里杨凡又苦笑了一下，看着田思思道：“可是说实话，我那时有点怕你爹，怕他提条件强迫我娶你...”
“娶我有什么不好！”田思思没等杨凡讲完就又捶了他一拳，“多少人想娶我都娶不到呢！”
杨凡揉了揉自己的肩头，咧着嘴道：“这就是为什么...”
田思思瞪大了眼，但马上又“噗嗤”笑开了花，道：“还是说正经的吧，你那时怎么对我爹讲的？”
杨凡道：“没有讲，我只是派了个山流里的重要人物秘密潜入山庄来代我做这件事。”
“谁？”
杨凡道：“无名大师，因为我需要用到他的少林绝技‘雷音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