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是儿臣杀的
朱棣看着一脸自信的张昺，冷哼一声道：“本王和本王的世子都在这，布政史尽可以试试，不过本王也得提醒你一句，你只有一次机会，陛下被齐泰、黄子澄等人迷惑，本王今夜已然决定按祖训启动靖难之战，你若现在跟本王一道，今夜之事，本王还可当你不知者无罪。”
朱棣说到这，死死的盯住了张昺。
这三人之中，只有张昺这一个文官，主意也都是他出的。
他要是没抗住降了朱棣了，那事情也就更为容易了。
“呸！好一个按祖训靖难，若是太祖皇帝还在，定会亲自处置了你这不屑子孙！”
朱棣也没想到，张昺竟然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朱棣的脚边，指着朱棣的鼻子就大骂了起来。
“啪！”
张昺话刚说完，朱棣都还没反应过来呢，直接一声脆响。
朱棣再一看，张昺已然双手捂着自己的一边脸颊，对着身边的朱高炽怒目而视了。
而朱高炽则是站在他身边，用力甩着自己的右手，显然是刚才抡圆了抽了张昺一个大嘴巴子，手也打的生疼。
“去你娘的，你再如此跟父王说话试试，我先把你生儿育女的家伙给薅下来再说！”
张昺本想继续唾骂，但被朱高炽这么一吓唬，顿时就是两腿之间一紧，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这股劲头过了，张昺才反应过来，回头冲着张信吼叫道：“燕王父子反了！你还不快下令？”
谢贵此时也是满头大汗，急切的看向张信。
张信却脸色如常，一伸手，轻声说了一句：“动手！”
他身后的亲信直接上前，就把两人给控制了起来。
只不过跟张昺和谢贵想的有点不一样的是，被控制起来的并非是朱棣和朱高炽，而是他们二人。
“张信，你……”
“你他娘的！刚挨了一嘴巴这么快就忘了？张将军本就是北平府的部将，你算是哪根葱？”
说话间，朱高炽又是重重一脚踹在了张昺的屁股上。
张昺一个趔趄，要不是先被张信的亲信控制住了，早就栽倒在地了。
“燕王殿下无过，陛下却让我等设局捉拿，显是受了齐泰黄子澄之流的蒙蔽，我愿与燕王殿下一道，到南京城靖难！”
张信面不改色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朱高炽偷眼看向朱棣，见他刚毅的神情上，露出了一丝轻松。
此时的这一出，朱高炽更加断定了，也算是朱棣对张信的一次测试。
他虽说一定留了后手，但他们父子俩也的确是被放置在了险境之中。
如此之后，张信绝对是朱棣可以尽信之人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朱棣的这一次冒险，成了。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陛下待我等如何？他朱棣又是许了你什么好处？”
张昺显然也不是个墙头草直接又指着张信叫骂了起来。
但他刚骂完了一句，没等张信说话呢，朱高炽又是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
张昺堂堂北平布政史，何时受过如此窝囊气？
但朱高炽这一巴掌加上两脚，的确是让他老实了不少。
“父王刚才问尔等的事，尔等到底想好了没，是跟父王一起靖难，还是继续当齐泰和黄子澄的走狗？”
朱高炽明白，有些难听的话，办起来不好看的事。
自己要是不说，就得朱棣说。
此时他千方百计的想要留在朱棣身边，说到底就是为了给朱棣干脏活累活的。
“陛下信任我等，这才让我等到北平任职，如今既然你朱棣要反，就不要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你要做逆贼，我等断断不会同流合污！”
张昺说完了之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谢贵。
谢贵此时跟他一同被控制起来了，就已经证明他之前从未参与过张信和朱棣之事。
“成王败寇，多说无益。”
谢贵叹息一声，但短短的八个字，却也已经把他的态度完全表明了。
朱高炽看了看朱棣，朱棣也是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此番靖难，本王可还未立威啊，二位能做到二三品大员的位置上，何其不易？”
张昺说到朱棣反了，朱棣并未否认，而是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显然也是朱棣对他们最后的耐心了，如今虽说这些头头脑脑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但北平的九门城防还并未掌握在他的手里。
在这里，朱棣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哼，一臣不事二主，你想让我们二人日后跟你一般，在史书中让后世唾骂吗？”
“这么说，你是执迷不悟了？”
朱棣手中的长刀刀尖已然离开了地面，朱高炽死死的盯着他，见朱棣马上就要站起来了。
他当然知道朱棣站起来之后会干什么，这电光火石之间，朱高炽也做出了他的抉择。
同时做出抉择的，还有张昺。
“执迷不悟的，是你这个叛贼！”
张昺对朱允炆，还是十分忠诚的，不然他也不会被朱允炆放在北平布政使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他的话音刚落，朱棣边单手用力，想要把自己的长刀提起来。
但就在这个当口，距离张昺更近的朱高炽却是直接伸手抽出了身边一名侍卫的佩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奔着张昺的脖子就是一刀。
刹那之间，血溅五步。
张昺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性命会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不光是他，朱棣也没有想到，自己刚想杀了张昺立威，这一刀却让朱高炽给抢了先。
朱高炽看着地上抽搐的张昺，还有喷洒出的血迹。
他强忍着胸中翻涌而上的感觉，转头看向了一脸懵逼的谢贵。
“你，如何抉择？”
谢贵虽说是个武将，但跟张信并不一样，对于朱元璋亲自点选的朱允炆，他还是忠心的。
“张昺做了忠臣，我自然不能甘于他之后！”
谢贵叹息一声，眼神决绝。
朱高炽明白，开了这个头，自己就不能往回收了，于是他猛一咬牙，再次出手了一刀。
屋中一片寂静。
“父王，这二人，都是儿臣杀的，父王……治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