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混沌战帮的纪律性优势
莎曼塔撩起电缆的幕帘，维狄欧索迈着平稳地步伐穿过，走向远处的传送阵列。
他们都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响，一个沉重的脚步在他们方才离开的舰桥间回荡，伴随着压抑着愤怒的呼号。
“殿下！”那个声音吼道，在层层叠叠的钢铁墙壁间引发无数回响，“殿下！”
莎曼塔瞥了一眼自己的主君，尽管那张骷髅面庞上做不出什么表情，但她还是能看出来维狄欧索处于漠然的冷静之中，事实上，他看起来完全不在意玛尔哥的怒吼。
或许他排除了那个频率的声响。莎曼塔想，或许他根本没听见。莎曼塔一直知道阿斯塔特的莱曼之耳可以根据使用者的需求频闭不同频率的声音，但她并不确定，以维狄欧索现在的状态，他还有没有这个器官。戈兰达瑞斯之王的思绪似乎飘到了其他地方，他的紫色双眼翕动着，凝视着某些莎曼塔所未知的场景。
“维狄欧索！”玛尔哥的声音失去了礼貌。
“稍后你必须再看一遍各舰的实时战场情况更新。”维狄欧索用平和的语气开口说道。
“我以为海战差不多已经算是结束了。”莎曼塔答道，她一分钟前才更新过战场简报，主战场的舰队已经脱离接触，唯二处于战斗中的单位只剩下东方战场对燃烧绝望号的围攻，以及阿瑞俄在肃清号上的工作。而燃烧绝望号已经失去了动能，几乎引颈受戮。
“几乎是。”维狄欧索简单说，“如果每个人都按照安排行事的话。”
莎曼塔深吸一口气，尽管她不存在这样的器官：“好吧，我会去再看一眼，尤其是注意某些刺头——如果真的有人自行其是，你的命令是？”
“那得取决于不受命令的是谁。”
“好吧。”莎曼塔歪了歪头，“比如说——巴琉士？”
“巴琉士——”维狄欧索低下头，沉思片刻，“——无论怎么说，他指挥的也只是一条驱逐舰而已。”
“很好。”
莎曼塔扭头离开，而维狄欧索站上传送台。空气开始在他四周解离，视线逐渐模糊，在他耳畔间，他听见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响，在另一条船的舰桥上，人们在黑暗中挣扎，搏斗，尖叫，流淌鲜血。
一个声音打断了耳畔的尖叫。
“维狄欧索！”玛尔哥咆哮道。
不再遥远，这一次，他卫队队长的呼号在他的脑颅内直接化作信息，这不仅是一次呼唤，这是一道通讯，意味着暴君终结者正在通过他的舰桥王座呼喊他。
他做了一些调整，让自己能直接看见监视舰桥的摄像头，暴君终结者高踞原本属于他的王座之上。玛尔哥没有带头盔，裸露的面庞上，每一条皱纹都因愤怒而皱缩。
“我在看着你，玛尔哥。”维狄欧索用冷漠的机械音说，“说出你的不满。”
“为什么我们正在收回战舰？”玛尔哥吼道，“我们失去了那么多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正在回撤。”维狄欧索说，“你已经说出了理由。”
“这还不够！”玛尔哥说，“我们失去了十二条战舰和十七万凡人奴隶，而你要求我们坐在这看着尸皇走狗撤退！”
“我们已经赢得了战争。”
“这还不够！！”玛尔哥大吼着重复道，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竭力控制语气，“听着，维狄——殿下，我们已经把尸皇的走狗打得七零八落，我们能毁掉他们，我们能更加伟大，我们能杀掉他们每一个人，用他们的遗骸满足我们父亲的愿景，我们只需要——”
“只需要再付出二十万奴隶的生命。”维狄欧索冷漠地打断了自己的部下，“我们的奴隶成千上万，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浪费。已经够了，玛尔哥，虚空战争结束了，我们赢了。”
玛尔哥愣了一下，勉强维持的自控再度破碎，他再次吼叫出声。
“我知道你还有后手！”玛尔哥尖叫道，“倒计时只数到一，我们都清楚，你，维狄欧索，你还有后手！你还有准备好的绝招！你可以摧毁他们，你能够摧毁他们！”
“那个数字并不用在这里。”维狄欧索答道，空气解离的电光包裹了他的周身，蓝白色的光芒将他死气沉沉的铁甲照亮。戈兰达瑞斯之王抬起头，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礼赞号上的黑暗，一尊与恶魔结合的半神行走于阴影之中。
希伯墨同，他想到，好久不见，希伯墨同。
同时，还有另一个影子正在阴影中逐渐升起，亚撒尔·塔尔，猩红使徒弯腰俯身，身形在恶魔苏醒的前奏中剧烈颤抖，背阔肌和外围的甲胄逐渐破裂，他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恶魔即将破体而出。
维狄欧索知道他必须赶过去，放任希伯墨同和恶魔化的受祝之子冲突是他所不能忍受的发展。
“那个数字——你在做什么？”玛尔哥尖叫，暴君终结者显然也看见了传送室正在发生的一切，“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儿？”
维狄欧索一眼不发，闪电逐渐将他包裹。
“别走，我们还没扯完！”玛尔哥喊道，他愣了一下，然后采取了行动，暴君终结者坐在王座上，手指指向一旁的沉思者屏幕，在那个屏幕上，高高悬挂着“一”这个数字。
“停止传送！维狄欧索！”玛尔哥喊道，“不然我就让这个数字归零！”
维狄欧索冷冷地瞥了他最后一眼，戈兰达瑞斯之王身后的电缆在电光中升起，仿佛即将进攻的眼镜蛇。
“我会这么干的！”玛尔哥威胁道，“我发誓，我会这么干的！以佩图拉博和他那该死铁环的裤裆发誓！”
维狄欧索移开目光，闪电最后一次爆发，戈兰达瑞斯之王在夺目的白芒之中烟消云散。玛尔哥愣怔的看着传送室监控中空荡荡的钢铁四壁，又扭头看了看沉思者屏幕上那个“一”。
“去他妈的。”他啐了一口，“你逼我的。”
他把数字拨到了“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