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方愿瓷按照纸上的地址走到破旧的小区前,她仔仔细细的比对着纸上的地址,梦净小区8栋25号,方愿瓷小心的将纸卷起来塞进口袋里,这一次希望能有所收获。
方愿瓷站在25号门前,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地面上都是掉落的墙皮,方愿瓷敲着锈迹斑斑的铁门,不一会儿铁门那头露出花白头发,妇人看了一眼方愿瓷确认后面没有人后才开口,“你找谁”?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请问这里是刘春凤家吗”?
妇人听见是找自己的,声音缓和了不少,“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方愿瓷扫了周围一转,“可以让我进去说吗”?
“进来吧”,妇人打开一条小逢,方愿瓷挤着小缝进了屋子,屋子里的墙皮早已掉干净了,露出最原本的模样,家里也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连沙发上都布满了补丁,妇人有些窘迫的看了一眼方愿瓷,她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给方愿瓷倒了一杯水。
方愿瓷道谢后接过水杯,“很冒昧这样突然来访”。
“只要不是来找我要钱的,谁来我都没有意见”,妇人眉眼间满是疲惫,她对方愿瓷到来并没有表现出排斥,“你既不是来要钱那你是来干嘛的”?
“听说你之前在周家工作过,我来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向您打听一下”。
周家,妇人正在擦桌子的手一顿没一会儿又继续恢复,“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记不清了”。
方愿瓷一眼看穿妇人拙劣的借口,她掏出一张卡拍在桌子上,“十万,只要你告诉我你知道所有事情,我给你十万”。
妇人看着桌子上的卡,十万不是小数目,十万可以解决她那混账儿子欠下的债,她用围裙擦了擦手拿起银行卡放进围裙的口袋里,“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周太太的一切”。
周太太?妇人脑海突然浮现一个女孩神情落寞的看着浩瀚的大海,眼里满是忧愁,嘴里总是絮叨着她要回家。
“哪里有什么周太太,有的不过是有家不能回的可怜人罢了”妇人擦着桌子的力不自觉的变大,半响她才丢开抹布提起烧好的热水续到方愿瓷的杯子里,“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妇人放下水壶顺势坐到方愿瓷身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向我问起她的人”说这话时妇人的眼里泛起泪花,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她几经张口话始终没有落下来。
方愿瓷坐在静静的等待妇人开口,她端起水杯吹着水面上的热气轻唑一口,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妇人擦着眼角的泪起身进了房间,方愿瓷放下水杯站起身,妇人转过身伸出手掌不让方愿瓷上前,“在这儿等我”,方愿瓷点点头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妇人拿着一沓信封和一个黑色的本子递给方愿瓷,“这是她的东西,你拿去”说着就将东西往方愿瓷怀里塞,方愿瓷还没有反应过来妇人就推着她往门外走,“以后别来了”,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方愿瓷回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抬脚离开,离开前方愿瓷将东西全部塞进了口袋里。
楼角的人看见方愿瓷下楼后拿出手机拍照,“周先生,方小姐下楼了”。
方愿瓷在路边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方愿瓷拿出黑色的本子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陈旧照片,上面的女孩穿着碎花裙一脸忧郁望着海面,女孩的长发随意搭在肩上身旁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帅气的脸庞笑得肆意,望向女孩时眼里是势在必得的得意。
方愿瓷将照片翻面,照片背面写着于19xx年5月4日摄,这个人就是周恨生的妈妈吗?她怎么会和爸爸牵上联系?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方愿瓷的脑子里蹦出来,带着问题的探究她打开了尘封多年的本子。
方愿瓷一下车就瘫软在地上,黎昕看到了赶忙将她扶起来,“怎么了,小瓷”?
方愿瓷猛地抓住黎昕的肩膀,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难受的将头埋进黎昕的臂弯里,呼吸急促的开口,“黎昕姐,让我缓缓”。
“好”黎昕的手掌一下一下的顺着方愿瓷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黎昕姐,我想去墓园”。
“好,我开车送你去”说着便要去开车,方愿瓷拉着她的手朝她摇摇头,“黎昕姐,帮我叫个车就好了”。
“我让司机送你”。
“谢谢”。
方愿瓷捧着信封和黑色本子站在寒风里面对着方竞川的墓碑,“爸爸,以前你跟我说周恨生很可怜,可你忘了小瓷也很可怜,我不知道当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周恨生妈妈的日记里写满了你的名字,为什么她的每一封信件里写满对你的思念”,方愿瓷展开一封信。
“竞川,展信佳,这是我对你写的第十封信,我不知道它是否能到你的手上,我希望在你看到这封信时能知道我还活着,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只知道这是一个海岛”,方愿瓷在寒风中读完了整封信,她不知道有什么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有人紧紧拽住了她的心脏一样,难受得紧。
为什么会这样?
方愿瓷站了很久望着冰冷的墓碑,墓碑上的方竞川笑得一脸温柔,方愿瓷蹲下来抚摸着墓碑声音呜咽的说道,“爸爸,我真的好难受,爸爸,我真的好想阿珩,我已经一年没有见过他了,我真的好想他”。
声音断断续续的在风里传播,声音顺着风的方向的敲着不远处梅花树上悬挂着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好像是一种回应。
方愿瓷停下来朝着梅花树望去,她怔怔的凝视着发出声响的风铃,蓝色的陶瓷风铃下悬挂着的铃铛是白色的云朵形状,在风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方愿瓷站起向风铃跑去。
她将风铃如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将额头贴近风铃试图寻找着挂风铃人的气息,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