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颗粒无收
以前一起做物业管理的三个同学没有来浪江,我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消沉了几天,我又加强业务技能的学习。几天后刚平说:“明天我有一个朋友要过来。”益健说:“你给他包装是什么?”刚平说:“在厂上班。”益健说:“他是从哪里过来的呀?”刚平说:“他从宁波那边过来,他以前跟我玩得很好,不到 20岁的小伙子。”益健说:“明天刚平的朋友过来,大家一起配合一下,争取把他搞定,把产品卖出去。”停顿了一下,益健又说:“你看需要找一个美女来带他吗?”刚平说:“有就叫美女过来呀,没有就算了。”益健打电话给各个寝室领导,寻找带新人的女孩,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空闲的女孩。益健说:“明天你朋友过来,让宁钊给你带朋友吧,宁钊入行久经验丰富。”宁钊说:“可以的。”刚平站起来握住宁钊的手说:“辛苦了。”宁钊说:“没事,应该的。”刚平是宁钊的下线,刚平又握住益健的手说:“领导辛苦了。”益健说:“加油,好好干。”第二天刚平的朋友过来了,一个小伙子,个子不高,我也没有什么需要做的,只要不乱说就行了,刚平和宁钊照顾新朋友的一切,我跟圣海、项奇出去学习,每天早上基本上都是去听三商法或者四个发展,就算会讲课了,也要去充当人气,这也是一种早会,每天早上寝室领导都会安排下面属员的活动,中午吃完饭之后,寝室领导又根据指示,安排属员出去学习。平时邀约的时间,通常安排在中午时段,晚饭之后的时间。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刚平的朋友也看懂了,益健说:“你打算做直销吗?”新朋友说:“想做呀,那么好的发财机会肯定要做喽。”益健说:“那你找钱来加入公司呀!”新朋友说:“嗯,我找朋友借一下吧。”之后几天新朋友联系了好多朋友,都没有借到钱。刚平说:“实在不行,你问家里要呀。”新朋友一脸为难的样子,益健说:“打电话跟家里要呀,果断一点,过几个月你赚到钱了,再把钱转给他们就得了。”新朋友打电话问家里要钱,他家里没有钱给他。新朋友说:“什么现在借个钱那么难?”益健说:“知道借钱难,你就要好好努力赚钱哦,你不努力,谁都帮不上你,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之后大家都安静不说话了。一会儿新朋友说:“没钱我还做个刁,不做了。”益健说:“你真的不做了吗?”新朋友说:“不做了。”那语气很果断,他转身去收拾他的东西,刚平跟过去说:“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其他办法呀?”新朋友说:“家里没钱,我的朋友没有钱,我还能指望谁?”新朋友收拾好他的东西,开门出去了,刚平跟着出去劝说,宁钊也想跟着出去,益健说:“不用管他,让他走吧。”大家都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益健说:“直销行业是大浪淘沙的行业,冲走的是沙子,留下的是金子,这个行业有来有走很正常。”大家没有接话,益健说:“韦哥,之前你叫那三个人他们没来,你看还有其他人吗?”我说:“人是有,只是我跟他们不太好。”益健说:“有人你想办法叫他们过来呀!或者你去他们那边一趟。”宁钊说:“他们可能是怀疑你进传销了,最好你去那边跟他们见面,也显得有诚意。”项奇说:“是啊,你去那边可以省得很多解释。”我说:“好吧,我跟他们说一声,星期天,我回去看一下?之前跟他们说过星期天是休息的。”益健说:“星期天你就去那边看一下吧,跟他们好好联络感情,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我说:“好。”然后我给任超发 QQ说:“我星期天回去看一下他们。”任超说:“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大家见面聊聊也好。”星期天早上,我起床刷牙洗脸之后,带上身份证,跟益健、圣海说一声,我就坐公交车去浪江客运站,从浪江客运站坐车去原来的工作单位。我去到那里,任超那天上中班,下午三点才上班,我跟任超沿马路走了一下,任超说:“我现在也不想在这里做了,千里他们去广州以后,跟我说话的人也少了。”我说:“你可以去我那里做呀!”任超说:“你那边工资怎么样?”我说:“2000块,包吃包住。”任超说:“上多少个小时?需要加班吗?”我说:“上八小时,偶尔会加班。”任超说:“前段时间,千里他们想去你那里,我说你在那边做传销,后来他们就不敢去了,所以我也不去你那里了。”我说:“什么可能进传销,进传销,我还能出得来吗?”任超说:“你是不是被人家洗脑了,或者被控制了呀?”我掏出身份证说:“你看我的身份证在这里,别人什么会控制我呢?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可能还有控制别人的事情。”之后我们走进一个简易的快餐店,是工地旁边临时搭建的,任超说:“你肯定是没有钱了,我请你吃饭吧。”我说:“我有钱,我请你吧。”我拿起菜单点了四个菜,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任超还是想着去广州。我说:“千里他们去广州做什么工作?”任超说:“也是物业管理。”我说:“他们工资高吗?”任超说:“2000块,包吃包住。”我说:“你可以先我那里看一下,不合适再去广州也可以呀。”任超说:“不去了,辞职到期了,我直接去广州。”他去广州的态度那么坚决,我不再说什么,吃完饭,我去结账共花 50块。从快餐店里走出来,我打电话给益健,我说:“任超不想去浪江,他辞工到期了,直接去广州。”益健说:“他还跟你在一起吗?”我说:“是啊,我们刚吃完饭,现在在外面走一走。”益健说:“你把手机给他,让他接一下电话。”我说:“好。”把手机递给任超,我说:“有一个朋友想跟你聊一下天。”任超说:“谁呀?”我说:“我们厂里的一个朋友。”手机是开着外音,益健说:“你跟金刀那么好,你辞工了,可以过来浪江玩几天,再去广州也可以呀。圣海是你的同学,他也在这边,你过来玩几天,可以介绍一些女孩给你认识。”任超把手机伸得远远的,他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看他这样,我说:“把手机给我。”任超没给,而是继续操作。我压下他的手臂抢夺手机,直接挂机。任超说:“你肯定是被人家洗脑了。”我说:“随便你什么说都可以。”任超说:“要不你跟我去广州呀?”我说:“我现在不想去广州。”之后走去他的宿舍,之前的其他工友看到我,也会打一声招呼。我在宿舍坐了一会儿,我就到路边坐车回浪江了。我回到房租里,把经过跟益健说一下,益健说:“没事的,男人要多经历挫折和拒绝,当你遍体鳞伤和头破血流的时候,那你离成功就不远了。”我说:“现在只能把目标放在其他市场了。”圣海说:“不急,慢慢来吧,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第二天早会结束后,我回到房租里,圣海拿了一个本子递给我,我说:“这是什么呀?”圣海说:“三商法。”我认真翻看,本子里面都是三商法课程的话术,我说:“有这个本子,那我也会讲课了。”其实讲课就是照本宣科,优化表达,认真记住那些讲师画的图案就可以了。圣海说:“你先把它背诵下来吧,背下来了你就给我们寝室的人讲一堂课?”我说:“好。”我读了几遍,基本记住了,然后我就给大家讲课,也能顺利地讲完。那几天大家都没邀约到新朋友,益健说:“你们邀不到新朋友过来,我就自己邀吧,后天我有一个发小过来。”刚平说:“你的发小之前做什么工作?”益健说:“在家里当老师,一个月 800块,前段时间我打电话给他,我说:最近过得好吗?他说:好是好,只是经常缺钱花。我说:都没钱用,你还说过得好。以你的能力来浪江跟我做工,一个月最少三四千块。后面他心动了,就辞工过来了。”宁钊说:“还是领导有办法。”益健说:“这有什么,只要大家多打电话邀约就得了,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人想发财过来跟我们做事业。”青莉说:“你发小过来,你需要找女孩带他吗?”益健说:“不用了,我自己带就行了,大家不要乱说话,我给他包装是在厂里做工。大家回家不要乱说,一切由我安排。”第二天下午,益健的朋友过来了,大家晚上回家都没有乱说其他的。吃饭的时候,我们还讲了一些小故事,烘托气氛,吃完饭,他看到有象棋,我跟他下了几盘,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在寝室里我是最厉害了,竟然下不过他,其他伙伴都夸他下棋厉害。第二天益健带他去课堂回来之后,他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到我们之后,就向我们诉苦,说:“益健骗我过来,我还把家里的工作辞掉了。”我们都没有说话,益健说:“你有文凭,800块钱的工作还不容易找吗?”他说:“可是你这样骗我过来,我一点都不爽。”益健说:“你不爽,你可以走呀!”他也没有直接收拾东西走,他转向我说:“我们来下棋吧。”我说:“好。”他心里的怒气,如此棋风凌厉,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连输几盘。宁钊看了看说:“不要下棋,让我安静一下。”吃午饭的时候,我们照例给他打饭,吃完饭之后,他收拾他的东西,他说:“我要走了。”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