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满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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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凉王

吴泽安静听完范荣桂的自述,心底默默揣度他话中的可信程度。

半晌,吴泽直视范荣桂,问出一句疑惑之句:“卫家且不论,据我所知,六年前,宁国府贾敬早年间便因太子一事,继而挂印去职。为何到你嘴里,太子却是在六年前起兵。”

吴泽来到这个时空六年,他只知道有废太子一事,偏没听说太子是因何事废立。

自己是在六年前河套地区,与贾敬贾政兄弟二人初见。

按范荣桂所说。

若是阴谋论,贾敬因太子作乱继而去职。岂不前后矛盾?

范荣桂稍一回想,摇了摇头老实答道:“真实状况如何,小人也不知,小人只知天成四十一年秋,上皇降旨皇室子弟、文武勋亲,侍驾前往铁网山秋猎。”

“待铁网山打围结束后,宁国府袭爵人贾敬便去了官职。”

吴泽听后,手指轻轻敲击案桌,复又追问道:“你说凉王世子遇刺,太子门客宋士祯恰巧撞上凉王的刀口。最终被西凉铁骑砍了脑袋。”

“我不明白的是,缘何上皇却会震怒之下,连连降旨申饬…前太子?”

“莫非是太子派人行刺的凉王世子?”

吴泽怎么想怎么诡异。

这凉王又不是宗室亲王,乃一位异姓王。

莫不是太上皇有把柄落在凉王手中?

范荣桂神色一怔,继而拼命摇头道:“不可能,拥有河套四府高度自治的凉王,手握十万大军,太子拉拢都来不及,又怎会想到要去行刺凉王世子?”

语气一顿,范荣桂神色复杂,目光渐渐起了一丝追忆。

半晌方才娓娓道来:“据我父亲所说,上皇当年能够御极,还是多亏了现任凉王的父亲。”

“宣武十九年夏,为了平定东虏,宣武帝下诏,由太子监国,武帝决定效仿前明永乐帝,率十五万京营,号称三十万大军,东出辽东亲征后金。”

“河套凉国公作为西路大军,由河套出兵,进击山西道。压制鞑靼其中一部,令鞑靼不敢轻易调兵东出,驰援东虏。”

“凉国公留下副将率兵压制西面的北元王庭。”

“其以国公之身,亲率8000西凉铁骑穿胡服佩胡刀。乔装鞑靼精锐,现身辽东奇袭东虏,收复青阳关、镇北关、镇南关、抚顺关。”

“后又及时回军,驰援被东虏精锐包了饺子的武帝。”

“宣武帝感念信国公救驾于危难之中,又见凉国公收复辽东大片土地,见其率领的5000余骑尽皆披着西凉独有的血红披风,遂降诏:赐予烈焰龙骑称号!”

“宣武十九年秋,太宗再率三路大军迎击后金之主,双方大战于抚顺,太宗大意中了流矢。后又传来北元五万铁骑,鞑靼五万骑,双方兵锋直指河套地区。”

“此一消息传到辽东,不单西凉军心渐显不稳!就连京营都因武帝负伤而士气低微。”

“凉国公再次力挽狂澜,先稳定西凉军心,遂二次救驾于抚顺。”

“并率所属骑兵断后,挡住东虏正白、正黄、正红三旗主力。所部四万铁骑,以命换命打残正红旗,后京营大军得以幸免于难!”

“这次,凉国公军功滔天,若是再不晋封为王,便就真的失了军心。”

“后面文武大臣渐又吵成一团。太宗大发雷霆,下旨申饬随行一众朝臣。”

“太宗在太医救治昏迷前,下诏晋凉国公为一字凉王,这才平复一众军心。紧接着,太宗在回师神京的途中,请凉王拨麾下两万铁骑随同太宗班师回朝。”

“回到山海关的宣武帝,再下一道旨意。撤五军都督府,改制军机处。内阁不再过问军机要事,军机大臣只参详军事。”

“重点是,西凉两万铁骑最后被太宗并入京营。”

“宣武二十一年正旦,太宗因流矢旧伤复发病危。”

“宣武二十一年三月,神京城渐起太子祸乱宫闱一事,那事闹得沸沸扬扬,传得有板有眼,太宗因此事一度昏迷不醒。”

“宣武二十二年夏,帝崩于寝宫。是年秋,久不进京的凉王现身神京。”

“随同太宗班师回朝,后被太宗并入京营的两万铁骑擅出京营,出迎十里恭迎凉王。”

“时任内务府大臣的皇八子,当日便去了首辅宅第。”

“是日,时任内阁元辅钱拱,于谨身殿宣读太宗两道遗诏:斥太子失德、废太子储君之位、贬为庆国公。改立皇六子即太上皇为储君。”

“上皇御极后,改封皇八子为忠顺亲王,再下一诏,改封庆国公为义忠亲王。”

范荣桂说到这里,长吐了一口所。面现似笑非笑的神情,反问吴泽一句道:“你想,凉王世子遇刺,太子门客涉嫌,当时的陛下该会有多震怒了!”

范荣桂直视吴泽明亮深邃的眸子,惨淡一笑,继而直言道:“当年我父亲与汪志尧那老狐狸的父亲,同是捐献粮草物资给太宗的大户。他们当年,便曾荣幸地随太宗出征东虏。”

听完范荣桂转述的这一出精彩的宫斗夺嫡之争。

以及嚣张跋扈的西凉铁骑。

吴泽六年来心头的坚持,豁然开朗。

初闻这是红楼世界,吴泽还在惊叹金陵十二钗,贾家一门双国公之豪奢。

自己还是先入为主了。

最精彩的,当属权力至上。

吴泽随贾敬贾政在运河所见所闻。

平头百姓宛如蝼蚁,只一个不入流的官吏,便能让无数百姓战栗磕头跪拜。

真真是应了那句人命如草芥。

若手中没有权利,何以在这皇权至上的时空生存。

当时的西凉铁骑随处抓捕刺客,吴泽也有亲眼瞧见,偏是他误以为只是朝廷的兵马。

后面西凉铁骑的飞扬跋扈。

这才让身为黑户的吴泽,奋起读书,誓要考取功名。为的便是见官不跪。

此时此刻,吴泽彻底转变思想。

唯有无上权力,才能随心所欲。

更深层次的问题。

吴泽前世身为一名武装军人,自然深知情报的重要性。

两年前,他成立一支以打探当地物价水平消息的商队。

这也算是情报系统的雏形。

范荣桂见吴泽久久没有发话,误以为此人不爱横财,继而加重码注。

“除了卫家的藏银处,我手头还有卫家与东虏来往书信,以及扶桑那边的海贸走私罪证。”

“小人情知范家将会抄家灭族。”

“然小人只想拿这事,求大人恩赐范家一个香火之情。”

“小人愿以卫家通虏证据,以及范家的私银下落,替我那小儿准备的十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求吴大人开恩!”说毕,范荣桂以额头重重磕地,不停乞求。

他身后的张氏瞧见老爷凄惨样,顿时吓得“哇”的一声,欲要痛哭出来。

却被旁边那名小胖子一个眼神,生生制住喷洒而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