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适应了这样的作息
超市门口很多促销员盯着每个路过的人，见人就想办法塞宣传单。
“帅哥，到店里免费品尝一下，新品......”一个促销小姐拿着宣传单塞进晨雨风手里，晨雨风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就还给她：“谢谢，不需要。”
他不是个爱喝茶的人，更何况还低血糖，对茶叶敏感反应就是失眠，效果比咖啡还厉害。
才走出两步又一个阿姨迎面而来：“帅哥，推拿泡脚有空来试试......”
不知是阿姨记性太差还是故意的，总之每次都不放过他。
晨雨风忙闪避，低头就走，每天应对练就了矫健的身姿。
进了超市就听到嘈杂声，各种推销产品广播此起彼伏，大爷大妈成群结队的扎堆。
晨雨风一看乐了，这个讯号说明今天又有大降价活动，他立刻精神抖擞的加入到他们的行列。
越过饮料区、干货区，就看到了挂满了降价红色牌子：
荔枝6元一斤
大光梨2元一斤
火龙果10元7个
小青菜0.98元/斤
冰冻带鱼一袋9元
晨雨风挤到人群最多的地方，快速挑选相对新鲜的果蔬，很快购物车满当当，性价比很高，晨雨风很满意地拉着车，耐心地等着称重。
“小伙子你也买了这么多啊？”一旁大妈等的无聊，自来熟地找晨雨风聊天。
晨雨风好脾气地回答她：“是的，都很实惠。”
“可不是嘛，要不是他们经常搞活动，我们才不会跑这么远来。”
“您住的很远啊。”
“也不是非常远，就在江南xxx路。”
“......过一个桥2公里路程，大妈您不会是走路来的吧？”
“走路来的，不过等下可以坐公交车回去。”
“真厉害，身体倍好！”
“小伙子你也不错啊，现在很少看到男孩子会像你这样持家，媳妇不买菜？”
“......”就在晨雨风词穷时，轮到大妈过称了，她立马闭嘴，麻利地将购物车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晨雨风松了口气，瞟了一眼周围竖起耳朵的八卦吃瓜群众。
见晨雨风视线扫过来，都朝着他抿嘴笑着。
晨雨风有些脸热的转头，盯着售货员......的公平秤，好容易等到大妈过完秤，他立刻将自己的东西都堆上去，过完秤再逐一放回购物车里。
等到一切结束后，晨雨风推车到了收银台，又是一长串的队伍，他眼尖地看到大妈在第二纵队，忙走到第四条通道。
他怕再聊下去，他会在大庭广众下被大妈逼婚。
报上自己的会员号，扫码付款后，他将东西逐一塞进背包，放不下就拎手上，包括土鸡蛋。
沿途经过三个红绿灯，背着沉甸甸的收获回家，将东西放进冰箱，取出午间需要的食材，回房间打开阳台，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小绿小黄，你俩又拉了多少臭臭？”
听到他的声音，两只乌龟眨巴着绿豆眼看着他，很活泼地将爪子扒拉在盆子边缘。
“别着急，先给你们换水。”
他伸手把它们的大晒台放到干净的盆子里，然后把它们拎过去，乌龟张嘴嘶嘶抗议。
很多人不知道，乌龟其实会发出声音，只不过很轻微的。
每天两个盆，一个放着沉淀过的自来水，乌龟是爱干净的小东西，让它们在洁净的环境里进食，一直是晨雨风的要求。
晨雨风拿出一条鱼干，小绿用嘴接了，小黄立刻上前咬住，两只龟开始抢夺食物。
“不要抢。”
晨雨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小家伙们很有灵气，对他毫不设防，说明接纳了他。
将污染过的乌龟盆清洁干净，放入清水，然后放到桌上备着，接受阳光沐浴，到次日再使用。
做完这一切后，他开始擦拭客厅和卧室柜子、桌椅，然后拖地，最后用水冲洗阳台，物理降温。
满身大汗的他感觉到腰部隐隐有些疼痛，忙躺在床上稍作休憩。
童年时期的一场磨难带来的创伤后遗症，至今都无法消除，也许现在的医疗科技可以做到了，但是费用昂贵，他消费不起。
休息完毕，等汗水干涸后，走进卫生间，站在淋浴喷头下，晨雨风任由暖流抚过全身，带走疲惫。
没多久，后背因为热水的浇淋，体温升高，出现了粉色的痕迹，纵横交错。
他的脊柱，明显向右侧弯曲，骨盆有些前倾。
腰部有一条长长的横切口，臀部、腿部大小不等的粉色疤痕，让人触目惊心。
包裹着浴巾走出来，晨雨风擦拭着头发，回到卧室，打开立柜门，窸窸窣窣取出了一个厚重的床垫，将它铺在床上，电源接头处插入通电，电子屏幕上显示出温度设置55°，而后拿出一床被子放在上面保温。
做完这一切后，他到厨房打开冰箱，中间层整齐摆放着数十个药袋，他拿出一袋放杯子里，放入开水加热。
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满当当的袋装药品，他取出一份用温开水吞服，再返回厨房将药袋取出，剪开一个口，吞咽下去。
稍作走动待药物充分溶解后，他脱去浴巾，赤果果地躺进被窝里，将手机放入床头支架上，打开小说，设置自动浏览模式。
腾出双手放入被子里，将自己包裹成粽子一样。
炽热的暖流从整个后背、臀部、腿部传来，由开始的温暖到后来的炙烤，没多久，他的脸就非正常潮红，豆大的汗从额头、发间、身体每寸肌肤渗出，很快被子就湿湿的贴在皮肤上，黏答答的感觉让人极度不适。
晨雨风却很淡定地重复着每天必做的课程，专注地看着小说，随着自动翻页带来的催眠感，渐渐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两个小时后晨雨风被闹钟吵醒，他起身掀开被子，站起身来，一道汗渍形成的人形出现在床垫上。
他快速用浴巾擦干身体，穿上睡衣裤，去客厅。
“哗啦啦......”倒了一大杯温开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晨雨风这才从几乎脱水的干涸状态解脱出来。
开始有条不紊地拆下被套和垫被，扔地上，将被子抱到阳台晒台上摊开，一股酸味扑鼻而来。
将毛巾打湿了，拧干，回房将麻将席一样的理疗床垫擦拭一遍，平铺到客厅晾干。
这是特质矿石制作而成的纳米材料，不能直接接触阳光，尤其是暴晒后会导致爆炸。
收拾好一切后，不缓不急地进入厨房开始为自己准备午餐。
统筹安排在制作佳肴时起到了重大作用，他十分钟就为自己做了鲫鱼豆腐汤，鲫鱼捞出来煎透，咬起来嘎嘣脆，汤里放了一个荷包蛋和一把白菜，最后撒入葱花。
晨雨风咽了咽口水，盛了一大碗饭，狼吞虎咽，扫荡一空。
一天宅家里，看小说、看电视综艺节目，平静简单的度过，傍晚晨雨风像个小老头一样背着手出去了，街上依旧冷清，但是一些老店依旧开着，晨雨风顺着街道走向了公园，逛到江边，看着潺潺流水在夜灯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心中一片平和。
在他看来，简单的生活非常不容易，所以他很满足现状。
就在他享受休息的这一天，刘队站在xx物管公司总部大楼前，仰头看向上方，一脸抗拒。
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怎么不进去？”
刘队苦笑着头也不回地回答：“要挨骂了。”
“咯咯咯。”对方笑的花枝颤颤。
“林经理，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刘队没好气地斜睨了一眼，走到自己身边的林经理。
林春晓一改往日的冰山脸，姣好的容颜带着一丝浅笑，安慰他：“别担心，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哭丧呗。”说完又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刘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秀气的侧颜，两人多年同学情谊，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是彼此都相互照顾。
他压低嗓音问：“上头啥意思？”
“无非就是辞退保安，你做个检讨。”
刘队舒了口气，检讨嘛，常态了，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至于保安邵建伟早就提出辞职，本来就要更换。
“人很难招。”
“谁让你们吃相太难看了。”
林春晓嘲笑他，佣金扣留太多了，人家到手工资那么少，当然不爱做了。
“那是领导决策，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不过呢，你们本来就是劳务输出......对了，你们新来那个消控员好像蛮有性格的。”林春晓突然想起小伙子有点脾气，居然敢怼她。
“哦，你说晨雨风啊，这个小伙子挺机灵的，学习能力也强。”刘队通过马元心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情况，对晨雨风的工作态度很满意。
“要说这个事情也和他无关，监控还原了现场，他确实至始至终都在岗。”
两人正聊的欢，身后脚步声传来，忙收声向后看了一眼，后者恭敬地向林春晓打了招呼：“林经理。”
“小丘也来了。”
“是啊，林经理请。”小丘是个东北大个子，他推开会议室大门，很绅士的来个女士优先。
林春晓大大方方地率先进入，席间已经大半入座了，大家彼此熟悉的纷纷打招呼。
“小林，越来越漂亮了啊。”
“哈哈哈，谢谢。”
“刘队，你们最近压力山大呀。”
“可不是嘛，哎，我每天都睡不着，今天凌晨又跑了好几个点。”刘队开始卖惨，确实也一脸疲惫。
大家会前唠嗑几句，前面的人将签到表递过来：“签到~”
大家挨个签名，等到大家都坐满了以后，大佬们出现在门口，在首座上依次坐下来，嘈杂声顿时消失了许多。
帅气大叔蒋总坐在中央，不怒自威，他扫了全场一眼，顿时鸦雀无声。
停留了10秒后，会场气氛达到了窒息顶点时，他才开口：
“各部门都把上周的工作汇报一下。”
左一负责人立刻打开笔记本：“新能源汽车城第三期建设即将竣工，工程遗留问题......”
左二：“市政收费项目有些被质疑违规操作，我们进行了专项抽查，发现了一些问题......”
左三：“直通国际商贸城高铁已经竣工交付，消防验收方面需要......”
文秘双手如同跳舞的精灵在笔记本电脑上飞舞，快速地记录每个人的发言。
当所有人都汇报完毕，都抬头看向蒋总，后者手指尖在桌上敲击着，扣的每个人心慌慌，尤其是刘队。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垂着头，却听到魔音：“乙方安保你们这里怎么回事？”
刘队硬着头皮抬头看向他，装作懵懂地问：“什么？”
“我们这么多的点都涉及到安保，你们的安保队伍素质低下，慵懒懈怠......”
蒋总如刀割的眼神让刘队感觉瘆得慌，他一脸沉痛地点着头：“我们目前正在进行内部自查，不适合的人员均给予辞退，尤其是昨晚涉事的保安邵建伟，已经第一时间给予清退处理......”
第二天，刘队来开了个短会，晨雨风知道了事件最后以邵建伟被辞退，安保公司高层被斥责告终，他一点也不意外，本来就是常规操作。
刘队拿了一本职工手册，递给晨雨风：“好好消化一下，不要触雷。”
“嗯，好的。”
“还有，以后不得随便离岗。”
“意思是？”
“除非必要，不要去客串保安了。”
晨雨风乐了，大拍了刘队一顿彩虹屁：“还是队长威武霸气，能拨乱反正，将一切回归正轨。”
“哈哈哈，好好做，大家都看好你。”刘队很受用的开怀大笑，只觉得这几天的委屈都散去了不少。
所以他走的时候是很满意的，因为这个新来的员工还是很上道的。
“对了，新来的保安姓王，你多照顾一下，不要被人欺负了。”言下之意，大家都是自己人要守望相助。
“明白。”晨雨风了然点头。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需要磁场共融，当周边的人都互相接纳后，你所处的空间就会变得轻松写意。接下来的日子，晨雨风每天都很悠哉地在机房里学习，偶尔出去查看现场。
万籁俱寂的夜晚，晨雨风准点出去巡逻，看着星空点点，四下无人，只有两只土狗在垃圾站找吃的，看到他出现，慌不择路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