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风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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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她是破碎的

“他就是那个转校生吗,好帅呀!”

“别犯花痴了,看见他脚上的那双鞋了吗,限定款,没个几万块下不来。”

“还是你识货。”

“当然,你看他细皮嫩肉的,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他手上带着的那块表,百达翡丽,价格就更不用提了。”

“有钱又有颜,我爱了。”

“我宣布他就是新一届的校草。”

“你不感觉他身上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吗?”

“对对对,一举一动都显得优雅矜贵。”

“他真的好帅。”

……

霍砚辞对这些声音没有一点兴趣,目光依旧落在前面的江槿初身上。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学校的官方超话里就创建了一个以他为命名的话题。

江槿初背着红色书包,和那头淡金色的头发形成了强烈的色彩搭配。她看起来很瘦,宽大的校服里是纤细的胳膊。

霍砚辞正思考着怎么打招呼,第一句应该说什么,肩膀就感觉被人猛的撞一下,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抱歉。

孟衍跑到江槿初身旁就停了下来,他伸手将江槿初的红色书包拿了下来,又自然而然的放到了自己右边的肩膀上。

“其实不沉,里面只有几本作业。”

孟衍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江槿初的头顶,“我喜欢背。”

孟衍的五官很有攻击性,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野性的感觉,可面对江槿初时又展现出了少有的温柔。

霍砚辞在后面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眼眸夹杂着些晦暗不明。肩膀上依旧泛着淡淡的痛意,虽然不重却直敲人心。

霍砚辞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名为羡慕的复杂情绪。

但很快,霍砚辞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走了过去,他以同样的方式在孟衍的肩膀上狠狠撞了一下。

“抱歉。”像他本人一样,如水般平淡。

孟衍嗅到了淡淡的木质香,抬头就只看见霍砚辞颀长的背影。

听到孟衍“嘶”的一声,霍砚辞的嘴角微微勾起,有些怪诞。

虽然做了一件他一直以来不屑一顾的事情,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蛮开心的。

可一想到江槿初,他刚刚抬起的笑意又恢复如初,眼里像淬了冰碴一样冷。

车内很凉,将外面的炎热全部隔绝开来。

霍砚辞伸手理了理有些出汗的发梢,就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少爷,今晚的游泳课要去吗?”坐在前排的司机开口。

“嗯。”

透过镜子,司机看到了霍砚辞那张清秀的脸庞。

霍砚辞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善言辞,虽然样样都优秀,但就是感觉对什么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缺少感情,就像一个被主人录好程序的机器人。

自从前天生完那场大病,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冷和疏离。

不多时,手边的手机就响起了声音。

霍砚辞看了眼备注就接了起来,混乱吵杂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

“霍砚辞,你也太不够哥们了,转学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还有,你为什么转学?”

“我们今天还以为你请假了,结果你竟然是转学了。”

“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

“你转哪个学校去了?”

“你人呢!说话。”

……

质问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一时让霍砚辞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就想转学。

可能是再想看一次那双好看的眼睛,可能是再想听一次温和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干巴巴的说一句:“抱歉。”

电话那头的几人沉默了几秒才继续开口。

“算了算了,这次你给请我们吃饭。”

“还有把你那个限量版的游戏机借我玩俩天。”

……

他们提出的要求,霍砚辞都一一应允。

是夜,幽静的小路上只亮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将枝头树叶的纹路照的清楚。

自从上了高中,江槿初父母就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一个小居室,三室两厅只有她一个人住。她又很怕黑,因此只要她一回家,房间里的所有灯就会全部亮着,这能极大的给她增添一丝安全感。

电视里正播放着最近很火的综艺节目,可江槿初看着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盯着白皙的灯光好一会,直到有眼泪出来,她才吸了吸鼻子,走进了厨房。

冰箱里都是速冻食品,她随手拿起泡面,烧了一壶水。

大理石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江槿初扫了一眼,还是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小初,我前天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哪里,我当面和你解释。]

[看到了请留言。]

[可不可以原谅我。]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

江槿初看到这些,只觉得恶心,脑子里满是那时的场景。

那天下着大雨,冷风卷着寒意。宋景帆把她压到床上,任由她怎么反抗哭泣,宋景帆都无动于衷。他的那只手一直游走在江槿初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所到之处只让人觉得冷的发颤。

还好,江槿初拿到了一旁的花瓶狠狠的砸在了宋景帆的头上,她才得以逃脱。

“嘣”的一声,是水烧好了。江槿初这才回过神来,将那个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面只泡了一分钟,她也不管熟没熟就吃了起来,雾气朦胧中,眼泪悉数落到了汤里。

江槿初的哭声越来越大,让本就安静到可怕的房间显得更加萧条凄冷。

“这个面好咸。”她哭着说。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管她,她的父母都有各自的家庭。因此,她是和外婆一起长大的,但自从外婆去世后,她就只有自己了。

江槿初越想越委屈,最后还是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才把那些焦躁不安的情绪硬生生压了下去。

看着光滑细腻的手腕,她有的时候也在想大不了一刀划下去,就这样结束生命也好。

可每到她要拿起刀的时候,就会想起外婆那张慈爱的脸,她会温柔的摸着江槿初的发顶说:“我们小初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长大。”

她不想让外婆失望,她只能像石缝里的野草,野蛮坚韧的承受着任何风霜雨雪。

江槿初是破碎的,如同一片片飘零的落叶,再也无法拼凑回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