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幕后主使
随着朱瞻坺的归来，似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相较于后世，这个时代本就要更冷一些，哪怕小冰河期才初露锋芒，但却足以对人类这种脆弱又伟大的生物造成极大的影响。
不过，冷归冷，顺天府却直到十二月才降下第一场雪。
伴随着这第一场雪，朱瞻坺和自己的父亲踏上了奔赴应天府的路。
“都吩咐好了？”
通州码头上，朱高燧负手而立，看着面前的儿子说道。
“都是些小事儿，还能有什么吩咐不好的？”朱瞻坺笑了笑，显得很是无所谓。
“有些事情，眼下做不好，也做不了，只能放着。”
“你真要这么做？”朱高燧闻言皱起了眉头。
在涉及到某些事情的时候，不管什么都是秘密，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因为严格来说，只要有人知道，那就不是什么秘密。
什么守口如瓶，那只不过是你没有抓到真正的把柄罢了，只要你所抓到的把柄的分量足够重，那就没什么秘密。
“不然呢？”朱瞻坺耸了耸肩。
“不这么做？那咱们就一直当一只待宰的羔羊，任人鱼肉？”
“您也知道，大伯倒还好，二伯是不会轻易言弃的。”
朱高燧闻言沉默。
他据守顺天，执掌边关乃至大半个北方的政务，有些事情想要做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再说了，在这个时代，所谓的间谍可比后世多多了。
所以，在儿子被针对性的袭击之后，朱高燧第一时间就开始调查。
最终，在兀良哈三卫中的探子回报，此前朱瞻坺遇袭一事，是因为有人去了兀良哈三卫，在那之后没两天，兀良哈三卫就派人出去了。
顺着这条线，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这事儿，草原各部联合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目光就可以放在大明了，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
毕竟，北方的大半事务，尤其是边关的事情，都是归朱高燧管的。
查查商队之类的进出边关的人就好了。
最终，朱高燧得到了一个他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结果。
晋商。
单说晋商，这没什么问题，理由也足够，毕竟对于自己儿子在商业上的成就，朱高燧是知道的。
但问题是晋商背后的人：大明汉王。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谁的意思？
是晋商在商业上苦于朱瞻坺的压迫，最终自作主张前去联合草原各部，伏击朱瞻坺？
还是说这其实是晋商背后的朱高煦下达的命令？
亦或者是晋商本身是自作主张的，但见朱瞻坺有了战绩，极有可能会成为汉王夺嫡路上的威胁，索性就一石二鸟，既除掉朱瞻坺，又给汉王送去一个新的投名状？
朱高燧也不知道。
不过，相较之下，朱高燧更愿意排除第二种可能。
一是因为亲情的缘故，他和朱高煦毕竟是亲兄弟，而且相较于和老大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更好一些。
二则是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
朱瞻坺是先遇袭，后建功，然后才真正被老爷子重视的。
要说对朱高煦有威胁，那是在草原回来之后，而晋商是在朱瞻坺出塞之前就联系了草原各部进行埋伏。
只不过，朱高燧想岔了。
俗话说，关心则乱。
朱高燧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关心，但也算是关心他二哥，或者说心系这份亲情，所以他有些乱了。
他不知道，他通过调查得到的消息虽然是正确的，但也是错误的。
说是正确的，是因为消息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说是错误的，是因为他没有调查完，得到的消息其实仅有一半。
有时候，这一半的差距，足以让整个事实完全调转。
朱瞻坺所谓的动手，目标虽然是朱高煦，但也只不过是附带的敲打一下罢了，因为……
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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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皇城，长安街。
应天府其实是顺天府的蓝本，顺天府的建造是按照应天府的模板来的，和顺天府一样，长安街同样是应天府的四条主干道之一，同时也是非富即贵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不对，不是非富即贵，因为你只是富的话是不够的。
比如说胡府。
“我劝你，这事儿还是不要瞎掺和的好。”杨溥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胡广，带着几分劝诫说道。
“你应该知道，有时候多做多错，少做少错。”
“太子殿下既是储君，那就占据着天然的优势，只要不犯错，即便是陛下有心易储，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拍板的。”
“可一旦太子殿下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无论其本意是好还是坏，那都是错，都会给别人留下话柄。”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太子殿下才一直对你的劝谏无动于衷。”
“我也知道……”听着杨溥的劝解，胡广长叹一声。
“可是我不放心啊。”
“太子殿下虽然已经是储君，但谁不知道当年立储的时候，如果不是顾及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的规矩，陛下恐怕就立汉王为储君了？”
“除此之外，陛下对赵王也是荣宠有加，不仅让其据守顺天，甚至在权力上还给到了和太子殿下几乎没有差别的地步。”
“不对，哪怕是太子殿下，如果不是陛下北巡的话也是没有资格监国的，但赵王却能够正常的统管大半个北方的政务。”
“从表面上来说，太子殿下甚至还不如赵王，再看看当年立储的事情，太子殿下可谓是陛下心中最不受宠的了。”
“慎言！”杨溥闻言眉头紧皱，带着几分不悦开口。
“这是你我能说的吗？”
“而且，你不要混淆了，赵王殿下所统管的是北方边关相关的事务，官员、民生和赈灾这些政务都是要送到应天府的！”
“祸从口出，这种话一旦被别人听去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是不知道吗？”
……
随着杨溥的话音落下，胡府的书房内陷入了寂静。
今天这些话，是关起门来才说的话，胡广也是因为确定不会有人知道才这么说的。
但所谓的确定也不过是相对性的。
而且，其实本身他说的并没有错。
甚至，不只是他自己，还有别人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