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方反应

自己那个弟弟到底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心思？

朱高煦不知道，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有，他的弟弟也不会和他说实话，毕竟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兄弟二人就算是竞争对手了。

不过，朱高煦却知道，眼下的情势对他并不是很友好。

一直以来，朝廷中其实都分为两派。

一派是太子党，毫无疑问是支持太子朱高炽的，理由也很简单，名正言顺。

而另一派则是汉王党，支持的是汉王朱高煦。

这两派的起源，其实是当年老爷子立储的时候。

最初在商议储君的人选时，朱棣比较倾向朱高煦这个嫡次子，一来是因为在靖难的时候朱高煦一直随他征战，且先后在建文元年、建文二年和建文四年救了他的性命。

二来则是朱棣比较喜欢朱高煦这个儿子，觉得他比较像自己。

不过，毕竟是长幼有序，当朱棣向百官透露出他有立朱高煦为太子的想法时，几乎全部的文官都站出来反对。

最终，在兵部尚书，同时也可以称之为靖难第二功臣，仅次于姚广孝的金忠的建议下，朱棣立了嫡长子朱高炽为太子。

然而，朱高煦随朱棣靖难四年，军中的将领们要么被他救过，要么就跟着他打过仗，因此朱高煦在军中的声望极高。

最终，文臣支持太子，形成了太子党，而武将则支持朱高煦，成为了汉王党。

然而，朱高煦却很清楚，武将们支持他，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服他，而是为了武将的利益。

自唐后，文武分家，文臣和武将水火不相容，但随着宋朝重文轻武，文臣一直压武将一头。

武将们一直想要改变这个情况，但是治国需要文臣，武将只有在战争的时候才会被需要，且自汉后，历朝历代都选用儒家治国，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到了永乐一朝，武将们看到了希望。

皇帝朱棣本就是一个马上皇帝，同时还很喜欢在武功方面颇为出色的朱高煦，且还有过立朱高煦为储君的想法。

这对于武将而言，可能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过，永乐皇帝有三个儿子，太子精于文政，汉王精于武事，而赵王则是两者皆有涉猎，虽然都不出色。

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个初出茅庐就先后立下两次战功，且还都是全歼敌人的儿子啊！

随着皇帝下旨，命藩王们带着世子进京参加除夕晚宴，情势的变化就已经很明显了。

太子朱高炽的嫡长子不能称之为世子，而应该被称为皇长孙，甚至以朱棣对朱瞻基的喜爱程度来说，称呼朱瞻基一声皇太孙丝毫不为过！

朱高燧的嫡长子就是朱瞻坺，虽然现在的朱瞻坺还是属于是庶子，但赵王上书请求废赵王妃，扶正沐氏的事情早已经是人尽皆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都选择直接称呼朱瞻坺为赵王世子殿下，而非是皇孙殿下。

至于他汉王朱高煦呢？

嫡长子朱瞻壑幼年大病，早早夭折，次子朱瞻圻是庶子不说，且还因为其母的原因和朱高煦针锋相对，恨不得置朱高煦于死地。

他带谁去？

所以，很明显，老爷子这道旨意看似是让藩王们都带着世子进京，但实际上却是只为朱瞻坺一人！

如果朱瞻坺得到了老爷子的重视，再加上朱高燧这些年据守顺天府，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更何况顺天府如今发展的蒸蒸日上，这本就是功劳。

朱高煦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仍旧清楚，在今年的除夕晚宴上，朱瞻坺的表现如果足够好，得到了老爷子的喜爱和重视，那么原本支持他，被人们称之为汉王党的武将们，很可能会转投朱高燧的麾下。

届时，他汉王还有什么机会争储！？

“不行！”朱高煦猛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眼神阴鸷。

……

与此同时，皇宫，乾清宫。

朱棣看着手中锦衣卫送来的密报，眉头紧皱。

他这次下旨让藩王们带着世子进京，的确是如同朱高煦所想的那样，是特意为了朱瞻坺才下的这道旨意。

但是，却也多多少少的有些出入。

虽然都是因为朱瞻坺，但朱高煦所想的，只是朱棣此前所想的，而非是现在所想的。

之前，朱棣的确是想要搞清楚朱瞻坺是不是别有目的，但随着锦衣卫的调查，朱棣自认为基本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所以，是因为这孩子掌控了北方的大半商业，挤压了其他商人的生存土壤，使得以晋商为首的商人聚集了起来，通敌卖国，想要借北方草原的手除掉这个这个心腹之患？”

“这么说来，瞻坺那小子先后两次全歼敌人只不过是巧合了？”

“但是，他全歼敌人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怎么会留下一片焦土，还让敌人尸骨无存？”

看着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朱棣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作为马上皇帝，朱棣在战争上的经验可谓是极为丰富，且不说作为燕王戍守北平的那段时间了，就说靖难四年，他一直都是主帅。

所以，他知道在草原上以三万人战胜两千余骑兵，而且还是精锐骑兵的难度。

他更知道，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想要取得朱瞻坺那般的战功有多难。

夜渐深，皇宫内灯火通明，但也寂静如止。

-----------------

身在顺天府的朱瞻坺并不知道应天府中的各方反应，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太在意。

不能说全部，从草原回来之后，自己要面对什么，朱瞻坺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所以，他也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就这些吧，剩下的就等年后。”朱瞻坺看了看朱晦送来的清单，点头确认。

朱晦也是朱瞻坺的贴身护卫，只不过和朱明不同，朱晦负责的是朱瞻坺很多不方便去做的事情。

比如说商业上的事情，再比如眼下要护送去云南的辎重物资。

因此，与其说朱晦是朱瞻坺的贴身护卫，倒不如说是朱瞻坺的心腹。

“是。”朱晦躬身，接过了朱瞻坺手中的清单。

“不过，世子殿下，晋商那边……”

“这个你就别管了。”朱瞻坺摆了摆手，他知道朱晦的担心。

“我会解决他们的。”

“从源头上解决……”

朱瞻坺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嘴角。